第19章 試煉通過
短時間內，接連拉弓這麽多次，要是放在以前，程淼兩條手臂現在都已經廢了。
即便是現在，她持弓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射出靈箭的準頭也已經稍有下滑。
反觀對麵的敵人，就好像又是一個如方才那樣的盔甲，永遠不知疲倦一般。
在又一次躲藏起來的修整時間中，程淼一邊活動著雙臂，一邊眯起了雙眼，大腦構建出這地方的立體模型，但這一次多了一個綠色的小點。
那個小點在模型上不斷地移動，留下一條條綠色的行動軌跡。
相應的，代表著她自身的紅色軌跡也出現在其中，兩者或交匯或平行，很快便形成了一張紅綠大網，將模型每一處都覆蓋住了。
剛剛對付盔甲戰士時，程淼便意識到了，這些盔甲看似靈活，但實際上並沒有人在背後操控它們。
如同機器人一般，它們遵照著一定的程序在活動著，一旦出現超出程序設定以外的行動，它們就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來進行篩選回應。
方才的盔甲便是如此被她找到了破綻，現在的綠影，也遵循著這個規律。
程淼反複比對著方才她們兩個的行動軌跡，終於找到了那個突破點。
她睜開眼，龐大的記憶量與計算量使得她的眼睛泛起了淡淡的紅色，但其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雙臂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是時候結束這一場戰鬥了。
程淼深吸一口氣，再度閉上了雙眼，弓弦上緩緩凝聚出一長一短兩根靈箭。
她吹出一聲清脆的口哨，下一秒，綠色箭矢便破空而來。
程淼笑了，隻見她猛地轉身，從方才躲避的大樹後出現，而後拉弓，幾乎同時射出了那兩根長短箭。
綠影暴露在她的視線中，同她一樣連珠射出兩箭。
叮叮——
兩聲輕響之後，四根箭同時落在了地上，但空中仍然有一根白色靈箭脫離了出來，甚至以更快的速度射向了綠影！
綠影果然如程淼所想的那樣，短暫地停頓了一瞬。
之後，它便已經沒有時間通過箭矢阻擋這突然出現的短箭，它隻能猛地倒在地上向旁邊一個翻滾。
短箭沒入濕軟的土壤，綠影剛要爬起來，便被一根不知從何處射來的靈箭釘在了地上！
程淼從她旁邊的樹上一躍而下，看著身穿翠綠色緊身輕鎧的“人”在地上一陣撲騰後，最終死機。
她呼地一下吐出口氣，眉毛挑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這盔甲在篩選的時候，竟然都意識不到外界的變化，連她已經近在咫尺都沒有發現。
接連兩場勝利，讓程淼有些得意，她仰頭衝著空氣笑道：“看來戚先生的玩具，還有可以改進的空間呢。”
“哼，別得意得太早，你現在不過一星靈修的水準，我的盔甲可是連百分之十的水平都沒有發揮出來。”
語畢，程淼眼前場景再度變幻。
一個看上去纖細的女性鎧甲出現在程淼的麵前，其手中赫然持著一根漆黑長鞭，而這個場地也比方才兩個大了不少。
而且，那女性鎧甲的身上傳來的氣息比起之前兩個，更加的危險，程淼不由得收斂了神色。
……
剛剛揚眉吐氣的程淼在這一場長鞭為主的戰鬥中，立刻慘敗，被那女性鎧甲虐得頭都抬不起來。
這要不是**裸的報複，程淼打死都不信。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隱約間似乎聽到了一聲細微的笑聲。
“呸。”
程淼摸了摸抽疼的嘴角，吐出一口血水，正在等待下一場戰鬥來襲時。
卻驚訝地發現，身上的疼痛被治愈了！
“不用驚訝，我的目的是觀測你，而不是挫敗你。”
戚雲光的聲音如同之前一樣，出現又消失，伴隨著場景的轉換。
不知道在裏麵待了多長時間，總之程淼從大師傅那裏習得的十八般武藝都在裏麵被消耗了個幹淨。
勝者有之，敗者也不少。
到了最後，程淼已經完全沉浸其中，不僅不在乎勝負，反倒是有意拖延時間，就為了被那些不知疲倦的盔甲操練一番，進而提升自己的實力。
最後一場，是她最不熟悉的長槍。
在經曆了被盔甲提著槍戳得滿場跑之後，她被一棍子敲出了試煉。
“哎呦——”
一屁股墩兒坐在堅硬的石板地麵上，程淼手上的靈槍一下消失，她齜牙咧嘴地摸著屁股站了起來。
“不錯，這把年紀竟然竟然能精通這麽多種兵器，師從何處？”
戚雲光閑庭信步地從通天殿裏麵走出來，揮手拋出一道白光融於程淼體內。
身上的疼痛與疲倦頓時一輕，不間斷高強度使用的大腦也立馬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程淼現在是心服口服地向戚雲光行了一禮。
“多謝戚先生指導，讓小女對往日所學更進一步，隻是師傅為人低調，不允許我等在外借他的名號，還請先生見諒。”
“不過，近日師傅將要來蓮花縣小住一陣，屆時我可向他詢問一番。師傅好友向來不多，若是能與先生這般有智慧有能耐之人結識，想必師傅也會高興的。”
戚雲光本也隻是隨口一問，隻是方才在試煉場裏見程淼的招式有些眼熟，因此產生了些好奇而已。
於是，他揮了揮手，無謂道：“無礙，有緣自會相見，若是無其他事，你便回吧，半月後，來取靈器便可。”
程淼笑了笑，“那便多謝戚先生了，日後若是有任何需求，且告訴我便好。”
“對了，戚先生所需的血煞果實我手裏已經沒有了，不過我這裏還有幾顆血煞靈珠，相較起來，血煞之氣更為精純，不知先生可有興趣？”
語畢，程淼從係統背包裏掏出僅剩了四顆血煞靈珠，遞了過去。
戚雲光本想嘲笑一番這小小靈修不知天高地厚，將些歪瓜裂棗的東西當做寶貝。
但在靈珠出現的刹那，他便立馬瞬移到了程淼的麵前。
他小心翼翼地從程淼手心撚起一顆血煞靈珠，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半天，然後才一臉驚喜地問道：“你這靈珠是從何處得來的？其中血煞之氣怎會如此精純！”
程淼倒沒想這東西還挺珍貴的樣子，聞言隻是道：“偶然所得罷了，先生若想要，這些便都贈予您好了。”
“那我便不客氣了。”戚雲光手一抹，幾個珠子就全被他納入袖中。
這下，他看向程淼的眼神那叫一個滿意，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不錯不錯，你且放心吧，半月之後再來，我必定交給你一把絕佳的靈器。”
“哈哈哈——”
說罷，他便飄然離去，程淼都能從他的背影上看出幾分迫不及待。
她聳聳肩，轉身從通天殿的浮空山上一躍而下，如同炮彈一般下墜，但在半途時，她腳下運起靈力，在半空中一踏一轉，便輕靈地落到了地上。
拂袖離去。
在一開始站立的地方，程淼又見到了方才引她進來的女子，看樣子她在試煉場裏待的時間還不短，女子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輕輕柔柔地目視著她。
“姑娘這邊請，下次若要過來，提前知會一聲便好，雲汐會提前在此處等候。”
女子遞出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一路將程淼送出門。
……
程淼離開戚雲光的住所，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算起來，她竟然在裏麵待了一天一夜還多！
不過幸好在其中有所收獲，程淼已經很滿意了，更別提半月後還有一把為她量身打造的武器了。
幾乎是一路哼著歌回到泉水村，剛把車開到自家車庫，就看見老宅門口蹲了幾個人影。
因為是夜晚，程淼也是停好車後，走近才看清是誰。
竟是鄭書記帶著滿臉滄桑頹廢的駱胡子來了！
旁邊還站著陳三牛和王狗蛋。
程淼眉毛一挑，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今兒是個什麽日子，來了這麽多人。”
陳三牛哎呦一聲，小跑著走了過來，三言兩句便把鄭書記的來意講了一遍。
其實不用他講，程淼也幾乎能猜到是個什麽情況。
隻能說，她當初的猜想成真了，駱胡子顯然已經在駱馬村待不下去了，這才被鄭書記拖了過來。
之所以說是拖，那是因為駱胡子見了她過來，一個勁兒地往鄭書記身後躲。
可他那身材體積，再怎麽躲也是一大塊陰影，完全藏不住啊。
鄭書記也無奈苦笑著，反手拽著駱胡子便上前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程姑娘。”
“駱馬村的情況您也知道，那些地雖然好了，但也才剛剛走上正軌，村裏到處都是事情，我也是實在沒精力維護駱胡子了。”
“迫不得已，隻能來找您，看能不能給他隨便找個營生的地方，別餓死他就行。”
程淼自然不會推拒，這話也是她當初親口放下的。
於是便上下打量了一下駱胡子，道：“我這裏有兩個選擇。”
話音未落，程淼便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她搖搖頭，把戚雲光甩出自己的腦子。
繼續道：“一個，我可以讓我們泉水村的人給他找兩塊地，我記得……王狗蛋。”
程淼想了想，偏頭看了一眼王狗蛋，“你家旁邊有個廢棄的老宅子，是之前王寡婦的家是吧。”
王狗蛋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
“人不是走了嗎，可以送給駱胡子落落腳，至於第一茬的莊稼長起來之前，他可以來我這兒，一日三餐總歸是能管的。”
鄭書記一聽，立馬高興得不得了，按著駱胡子就要給程淼鞠躬道謝的。
程淼一看，趕緊製止，道：“誒誒，先別急，我這兒還有一個選擇。”
鄭書記幾乎想不到還有什麽選擇能比這個更好了，但既然發話的是程淼，他也隻好一邊搓著手一邊聽著。
卻沒想到接下來程淼的話，直接如同一顆炸彈砸下來，把所有人都炸得目瞪口呆。
“另一個選擇呢，我這裏也有三塊田，就在山頂上。平時我事務也比較繁忙，沒法仔細打理，如果駱胡子願意呢，就來幫我打理那幾塊田，吃住就在這裏。”
程淼指了指他們背後的老宅，“然後平時就幫我看看門，打掃打掃，其他時間就可以自己支配，每月還有工資，如何？”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鄭書記傻了，陳三牛和王狗蛋也驚了。
兩人看向現在還有些不明所以的駱胡子，羨慕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
王狗蛋立馬道：“程老大！我我我！我也能幫您幹活兒啊！您看看我咋樣。”
程淼一巴掌把他扇到一邊，“你有其他事，別過來湊熱鬧。”
王狗蛋捂著臉，委屈地跑到一邊去了。
反觀鄭書記，他已經被這個驚天大雷砸蒙了，半天反應不過來。
但過了一會兒後，他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了駱胡子。
平心而論，他要是駱胡子現在肯定選第二個，但正因為他不是駱胡子，沒法替他做決定，也清楚駱胡子對程淼的排斥心理。
於是，他轉頭把駱胡子推到身前來，“怎麽樣，駱胡子你想選哪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駱胡子被幾雙眼睛聚焦，整個人語無倫次的。
但最終，他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氣，抬頭盯著程淼的眼睛問道：“我，我想讀書，可以嗎？”
“讀書？”
程淼都愣了一下。
“嗯，村裏人都說，隻有我這種傻子，才會被老神仙騙，我，我也覺得我傻。但是，村裏的人都讀過書，所以他們不會被騙，我要是也讀過書，就不會讓全村的人都沒得吃了。”
“所以，我想念書。”駱胡子畏畏縮縮的，明明是個高大的中年人，滿身毛發，一臉凶相。
但此刻，在場四人看著他，都像是在看著一個無知幼童，那雙漆黑的眼睛裏充斥著對這個世界的不解，以及對知識的渴望。
程淼眨眨眼，道：“選第二個，我教你。”
駱胡子身軀一顫，但是被鄭書記死命擋著，不讓他退後，還自以為隱蔽地掐了一把駱胡子腰上的肉，讓他一個激靈。
“嗯，第二個，謝謝程……程……”駱胡子看了看鄭書記，又看了看陳三牛與王狗蛋，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程淼。
還是程淼接口給他解了圍，“叫我老師便好，不是要跟我讀書嗎？”
“老師好！”
這句話仿佛觸發了什麽奇怪的開關，隻見駱胡子一下站得筆直，抬手向小學生一樣衝著程淼敬了個禮。
看得眾人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