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宮中變故

“齊側妃,你這是仗著得寵了便不把本王妃放在眼裏嗎?”今日的王妃也是格外怒氣大。

霎時間,便有劍拔弩張的意思。

“到底是我不把王妃放在眼裏,還是王妃自己做錯了事情挨了罵要急於找人宣泄?”

聞言,滿座皆驚。

王妃的臉也在瞬間僵硬了。

“你放肆!”

齊側妃“哼”了一聲,起身草草行了個禮,“我方才酒喝猛了,心口悶,不能再參宴了。”

說罷,一甩帕子,就瀟瀟灑灑走了。

留下一臉憤恨的王妃。

“放肆,當真是放肆!”

一場晚宴,到底是沒再撐多久就散了。

翌日一早,齊側妃便派人來召她。

“殿下給各院的賞賜到了,你瞧瞧你的。”

端王對後院的人從來都不吝嗇的。

單是給顧青昭一個孺人的,便有四匹青州仙文綾,十匹上等絹綢,以及各樣首飾發簪的,不算吃食,林林總總也有小十樣了。

除卻這些,旁邊卻還有兩支金釵。

“這是?”顧青昭疑惑。

“王妃給的中秋節禮。”齊側妃撇嘴,鄙夷道:“就是當了王妃還是改不了那小門小戶的做派。你可知昨兒殿下為何生氣?”

顧青昭猜測問:“是王妃的緣故?”

“可不是嘛。本來東宮太子殿下身子病重,陛下和皇後娘娘都心懸著呢,各家親王王妃為著忌諱,參宴也都是往素雅了打扮,不敢穿得太鮮亮叫人拿了話柄。可偏偏咱們王妃穿得珠光寶氣的去參宴,陛下大怒,斥責殿下不懷好意,不顧兄弟情分。還遷怒皇後娘娘,說他教子無方。”

齊渺越說越氣,“殿下是皇後娘娘教養長大的,與太子殿下最是手足情篤,這一番下來,倒叫殿下平白惹了一身騷。指不定文武百官怎麽說殿下的不是呢。”

聽到此,顧青昭才算理解了昨日齊側妃為何突然發飆。

皇後代表的是齊氏、榮氏一族,端王又是皇後的養子,一旦端王出事,牽連的,何止是一個端王府?

如今他雖被秘密定為下任儲君,可終究名分未定,又出了這麽一事,難保長治帝不會變更心意。

若是因為一個端王妃,叫他原本的儲位丟了,這才更叫人心緒難平。

“原來是這樣,難怪昨日殿下臉色不好。”

“所以我才叫你來啊。昨兒夜裏,白孺人便去了前院,不知道怎麽哄的,殿下今日給她的節禮都格外多些,”齊渺眼裏有幾分羨慕,麵露憂色,“你平日裏點子最多,你想想有什麽法子能幫幫殿下在陛下跟前挽回一些情分?”

齊側妃想著,若是能有助於端王的大業,那即便白孺人再是殿下的解語花,也是比不上她的。

顧青昭麵露難色,“有倒是有,就是可能會得罪人……”

入暮。

夕陽西落,漫天的晚霞借了餘陽的光輝,五彩斑斕地變幻著。

一束橙黃色的光線自雲朵中傾瀉而出,從雲層間直灑下來,籠罩著偌大的端王府邸。

前院書房,端王正垂首看著書冊,見有微光穿簾而來,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許久未有這樣的閑暇了,可卻清閑得叫他提著心。

從半年前起,他便開始協助太子批閱一些折子,可今日,那些奏折,被陛下攔截了。

顯然是不願再讓他理事了。他忍不住皺眉。

此事因王妃而起,必定得讓王妃做些什麽,才好平息父皇怒氣。

正想著,外頭就有通稟說是齊側妃求見。

他正煩躁著呢,“不見,叫她回去。”

“可側妃說是有要事需得殿下應允。”

……

三日後,京城外廣濟寺內多了幾位特來祈福的貴客。

“你猜得果真不錯,殿下一聽我的打算,立馬便同意了。還叫我領著幾個妃妾一同來為太子殿下祈福。”

齊渺連讚顧青昭主意好。

“娘娘是皇後的外甥女,由您牽頭做此事再合適不過。”

如此既表明了端王府對太子的關切,也代表了齊氏一族的態度。

言官們再上躥下跳,抨擊端王的力度也不敢太大了。

“就是苦了王妃。”此次入寺祈福,除了閉門思過的王妃和有孕的陳氏外,便都來了。

“管她做什麽,要不是她,殿下和我們也不必遭這罪了。”

“祈福禮快開始了,咱們快去罷。”

*

端王府之人在廣濟寺為太子祈福的事情,不過半日便傳到了長治帝耳朵裏。

“他倒動作快。”長治帝冷哼。

內侍總管李吉便笑著道:“端王殿下對太子殿下是最關心的了,奴才聽說此事又是齊側妃主動提的,可見端王待太子殿下之心是有目共睹的,否則側妃也不會有此義舉了。陛下您是知道的,廣濟寺那地方最是苦寒,寺裏舉行的祈福禮亦是最繁雜的,端王殿下之心,可見赤誠。”

“他的妃妾在廣濟寺,那他自個兒人呢?”

“哎喲陛下您是不知道,殿下自太子殿下臥病起,便是隔三岔五要去探望的。如今不用處理政務,便是人都待在了東宮。聽說太子殿下因為端王在,都多吃了好些粥食,氣色也好了不少呢。”

“還算他顧念兄弟情。”長治帝這才舒服了些。

“隻是皇後娘娘……那日陛下當眾斥責,娘娘隻怕是要心灰意冷的。”

“那也是她近來言語不端,惹了朕生氣。”那日在紫宸殿,竟然還給他冷臉看,真是慣得她。

“可是陛下,娘娘畢竟是中宮啊。近來恪王殿下和喬氏一族的人,確實……動靜大了些。”李吉是打小陪著長治帝的人了,這才敢說這話,若是旁人,怕是連恪王的不是都不敢提一句。

誰不曉得,陛下最是疼寵這個兒子了呢?

沉默許久後。

長治帝輕歎一聲,“由著他們鬧幾日罷。”

反正過不了多久,太子易位,一切便定下來了。

他何嚐不希望恪王做儲君呢?

可恪王做個王爵尚可,若要做帝王,卻仁心不足,這也正是他最惋惜之處。

李吉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卻愈發不安了。

陛下隻以為恪王是小打小鬧,可若由著他發展下去,難保不會滋長恪王和喬氏一族的野心。

他日端王為儲君,恪王願望落空,難道真能謹守臣子本分嗎?

儲位不穩,於江山安穩可是大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