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根的東西
慕容淵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怎麽忘了，這丫頭可絕不是個會吃虧的主。
耿容則被氣得臉色漲紅，哪個女人會喜歡被人說老？
她今年明明才二十五歲，雖然的確比麵前的九公主大了幾歲，但哪裏算得上老？
耿容不敢明目張膽地和九公主頂嘴，衝一旁的慕容淵撒嬌：“大人，你看看她~”
慕容淵還沒說話，沈星鸞又把話搶了過去，問道：“這位姑娘到底是誰？督公大人還沒和我介紹呢！”
“這是耿家五小姐，耿容。”
慕容淵之所以這樣介紹，是想提醒沈星鸞一下，這可是她那位心上人，耿侍衛家裏的人！
沈星鸞皺眉，耿衝睿的妹妹？
但耿衝睿最看不上這種靠送女人上位的手段了，怎麽會允許有人把他妹妹送到一個太監身邊？
但很快，她就想起來了。
“原來是耿容姑娘，聽說你打小就和你們家的二公子關係極好，十多歲的時候還在一個被窩呢！”
沈星鸞輕飄飄的一句讓耿容變了顏色。
慕容淵則是聽得一愣，什麽叫十多歲還一個被窩？雖然是兄妹，但聽起來怎麽這麽怪怪的？
“公主殿下慎言，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說的是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耿容緊張地掃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淵，生怕他聽出什麽貓膩來。
夏朝的民風雖不算封建，但女子到了二十歲基本也都出嫁了。
耿容之所以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嫁人，自然是有些緣由的。
可她卻沒想到，沈星鸞一個養在深宮裏的公主居然知道這件事。
這當然要歸功於沈星鸞偽裝成小太監時聽到的各種八卦，那些主子總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底下的人其實心裏門清。
耿衝睿是耿家的嫡長子，耿衝賢則是家中的嫡次子，兩人同為嫡出，卻不是親兄弟，而且行事作風大相徑庭。
將耿容送到慕容淵身邊的就是耿家二公子耿衝賢的主意。
耿容小心翼翼地看了慕容淵一眼，本來以為他會深究，就不想對方隻是微微低垂著眼眸，看起來好像是有些微醉了。
“公主殿下，督公大人已經醉了，不管你們還有什麽事沒說完，請先回吧！”耿容冷冷道。
一天之內被人攆了三次，沈星鸞就是再厚臉皮也不能留下了，她站起身直接離開了偏殿。
正好回廊旁有個魚池，她隨手抄起一塊石頭，賭氣似的拋進了池中。
然後又忍不住對著湖麵照了照，“我真的這麽沒有魅力嗎？明明身材也算前凸後翹啊！”
沈星鸞今天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礙，主動勾引一個好色的太監，結果卻失敗了！
剛開始還有點擔心慕容淵會對她動手動腳，可人家真的規規矩矩時，心裏反而更加不爽。
再過十天左右，和親的旨意可就要下來了！
時間有限，還得想辦法再接再厲。
...
偏殿內，已經微醺的慕容淵又被耿容灌了幾杯酒，沒過多久，眼睛就已經睜不開了。
“大人，還想不想再喝一杯了？”耿容輕聲道。
慕容淵已經趴在桌上，微微打著鼾。
耿容輕手輕腳地走上前拍了拍他，並沒有反應。
然後，她開始在桌上的一堆奏折中來回翻找，可半天也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耿容再次來到慕容淵身邊，在他耳畔低聲問道：“大人，名單被你放在哪裏了？”
沉睡中的慕容淵微微動了動，呢喃著：“哪有什麽名單...根本沒找到...”
耿容聽罷微微皺眉，看來的確是沒有。
她正打算起身離開時，眼睛卻不由得一亮。
慕容淵正靜靜趴在桌案上，與平時冷漠孤傲的樣子完全相反，兩鬢的碎發遮住了那張絕美的側臉。
耿容不由得看呆了，雖然她已經在慕容淵身邊呆了不少日子，但每次隻要看到這張臉，心神還是會被攝了去。
真可惜...
耿容退出了偏殿，門外還等著一同跟她過來的小侍女。
她道：“告訴二哥，名單的確不在他這裏。”
小侍女點了點頭。
耿容又回頭看了一眼偏殿，遺憾道：“真可惜了這一張臉，但卻是個沒根的東西，太監嘛，隻能看不能用！”
侍女忙提醒：“姑娘小聲些，千萬別被聽著了。”
“怕什麽？反正他也喝多了，聽不見的！”
很快，主仆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片刻後，殿內原本正在酣睡的慕容淵睜開了眼睛，一臉漠然地將手中的酒杯丟進了紙簍裏。
耿容剛才說的那些話他自然是聽到了，但這麽多年也早已經習慣。
慕容淵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書架，也不知按了什麽地方，突然地板彈出了一個暗格。
他彎腰將藏在裏麵的名單取出，掃了眼上麵的人名，然後用兩根手指夾著放在了燃燒著的燭台上。
一張宮家和耿家明爭暗鬥的名單，就這樣瞬間燒成了灰燼。
宮家想得到它，是要暗中除掉那些敢和他們作對的人，而耿家想得到它，是想用來牽製宮家。
慕容淵如今雖在朝堂算得上呼風喚雨，但畢竟自己也有弱點在別人手裏，很多時候隻能勉強周旋其中。
這名單上是邊境那些上前線和匈奴作戰的將士，個個都是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士。
隻有毀了名單才能保證這些人的安全，這也是慕容淵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容顯！”
隨著慕容淵一聲輕喚，原來隱匿起來的小侍衛突然從梁上跳了下來。
“大人有何吩咐？”
慕容淵緩緩摩挲著手上的奏折，低聲吩咐：“把之前搜集到的，關於耿衝賢的那些髒事兒，都給我編成章回體小說，好好在各大茶樓酒肆傳播一下。”
“是。”
“還有...你知道耿家都有誰在宮裏當差嗎？”
“據屬下所知，大公子耿衝睿是一個，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就不清楚了，要不我去查查？”
容顯等了半天都未見慕容淵發話，抬頭一看，發現他正在沉思。
還以為這是慕容淵的默許，於是轉身便要退下去，但還沒到門口，又被叫了回來。
“算了，反正也和我沒什麽關係，你去辦耿衝賢的事情就好。”
東廠督公做事一向果決幹脆，鮮少有這樣猶豫不決的時候。
容顯明顯愣了愣，但也未敢多問，轉身離去。
殿內很快又剩下慕容淵一人，他看著腳邊沈星鸞沒來得及帶走的那個食盒，微微出神。
她之前所提的那個耿侍衛，是耿家的大公子嗎？還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