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隻要表哥陪著我就好了

山霽月知道霍氏是個很好的人,也格外疼愛她,在整個府裏對她都是掏心掏肺的好。

雖然她明晃晃地成為了她攻略路上的絆腳石,但她她還是克製著不和她發脾氣。

她說:“母親說得這些都很好,嫁給成瓔哥哥有千種萬種的好處,但他不愛我。”

霍氏微微一愣,才道:“可是這世上的人,有多少能夠嫁給自己心愛的、還愛她的人?明月,這世上多的是不能兩全的事情,你能周全的,隻有自己。”

霍氏自己的日子都是稀裏糊塗地過下來的,她知道鎮國公不愛她嗎?

她知道的,但身在這個位置上,肩負家庭重任,愛不愛的就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山霽月又不能和她說這是攻略任務的問題,隻道:“別人隻要門當戶對、大差不差就好,但我不行,我要我愛的人也愛我,至死不渝地愛我,除了我,他沒有別的選擇。”

“明月,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

山霽月卻不在意,她怎麽可能守著一個男人過活?

世間女子,各有各的活法,可她山霽月是翱翔天際的雄鷹,才不會一輩子屈居後宅。

鎮國公府,不過是個小一點,結構簡單一點的皇宮罷了。

山霽月這樣想著,最後聲稱累了想休息,就先讓霍氏回去了。

等霍氏走後,她又招來巫錦,問:“打聽得怎麽樣了?”

“薛家如今很安生,短時間內不會調任回京城的。”巫錦稟告道。

她又說:“奴婢會派人盯著薛家的情況,一有異動,就來稟告姑娘。”

山霽月點點頭,那個薛家也是個定時炸彈,如今霍氏勢大,能庇護山霽月,但按照後麵的劇情發展霍家一夜之間就倒台了。

到時候從前觀明月闖的禍,都隻會變成淬了毒的荊棘,全部還給她。

到時候這些事情被抖落出來,觀書絕也隻會對她厭惡至極。

她還是要抓緊時間把這些事情處理幹淨。

“流言的事情呢?查出來了嗎?”她又問。

她的語氣不自主地變得淩厲,是一種長年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的姿態,原本隻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巫錦卻有些被嚇到了。

“還沒有查清楚,人多口雜,一時間不知道哪裏是頭哪裏是尾。”巫錦道。

山霽月沒有說話,眼底閃過一抹不耐,觀明月身邊的丫鬟自然比不過山霽月身邊的,從前她早上吩咐的事下午就能查得一清二楚。

如今幾個月過去了一點流言還查不出來,未免太不中用了,簡直沒一個能用的人。

既然下人查不出來,那就隻能她自己去誘敵了。

如果那個人是蘭陵郡主,那陳留郡王家這種出身,肯定不會自己娶散播謠言,但這些流言隻在世家圈子裏傳來傳去,卻沒有傳到平民百姓家。

那極有可能最初散播謠言的就是一個小丫鬟,丫鬟們的消息都是互通的,各家有來有往,消息傳得最快的就是這些平日不怎麽惹眼的小丫鬟了。

山霽月招來巫錦,問她近日有沒有什麽宴會。

巫錦道:“之前太後還沒有過世的時候,太子太師府的薛晚晚姑娘及笄,遞了帖子了,原本是要大辦的,但如今太後娘娘薨逝,大概就是過去走個過場,敘敘話。”

是了,太後的喪事剛剛落下帷幕,現在還不能大肆辦宴。

不過這不影響,她隻要能把這些貴女聚在一起就好了。

山霽月逗弄著酥酪,又抱著它去找觀書絕,但觀書絕的院子冷冷清清的。

丫鬟說了她才知道,觀書絕最近新領了差事,已經許久沒有回府了,一直歇在衙裏。

自從上次在她這裏觸了眉頭,霍氏送來的那兩個通房丫鬟就對她畢恭畢敬了,山霽月說進去坐坐她們也沒有二話。

觀書絕屋子的布置和之前也沒什麽兩樣,無非書又多了一些。

隻是身側的紙簍裏好像有一幅被撕碎了的畫卷,山霽月隻是掃了一眼,就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靠在榻上看。

丫鬟進來奉茶,有些猶豫地道:“姑娘,郎君今夜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要不您先回去,等郎君回來了,奴婢差人去稟告您。”

山霽月擺擺手,說:“不用,我坐一會兒就走。”

丫鬟也不多勸,山霽月卻抬了抬下巴,看向紙簍裏的碎屑,問:“那是什麽東西,你們平日都不打掃嗎?”

丫鬟立即道:“郎君的書房奴婢們是進不得的,除非他特意吩咐打掃,才能進去收拾。”

山霽月了然,就讓她下去了。

觀書絕平日看的書都晦澀難懂,她隨手拿的是一篇《子虛賦》,不過寥寥看了幾眼就不怎麽看得下去了。

酥酪已經對這座屋子十分熟悉了,慵懶地趴在案上,山霽月喝了兩口茶,看了小一半,才發覺外麵天都已經黑了。

她抱起案上的酥酪,原本都打算回去了,卻忽然看見有人推開門進來,褪去了外袍掛在架子上。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清貴雅致,一舉一動都再自然不過,隻是帶著微微的疲倦。

好像有枷鎖套在他的身上。

山霽月稍稍一怔,一直沒有出聲。

觀書絕揉了揉眉心,長吐出一口濁氣,就在這時,山霽月懷裏的酥酪“喵”了一聲。

山霽月連忙抱緊了它,可觀書絕顯然已經聽到了動靜,衣料摩挲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挑開簾子,剛好看到坐在榻上微滯的山霽月。

似乎連觀書絕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觀書絕才道:“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裏?”

他好像憔悴了一些,又清瘦了一些,山霽月的眼睛清亮,道:“我想過來看看你。”

“丫鬟沒有告訴你我可能不會回來?”

“說了,但是我想等等你。”

觀書絕拿她沒有辦法,問:“什麽時候過來了,用過晚膳沒有?”

山霽月道:“有一會兒了,我來的時候,天還沒黑。還沒用。”

觀書絕拿著火折子,又點了根蠟燭,說:“怎麽不吩咐丫鬟送晚膳過來?”

“倒不覺得餓,就不想吃。”

觀書絕把燭台放在案上,回眸去看她,說:“我讓丫鬟給你煮碗麵送過來。”

山霽月也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她說:“不必,隻要表哥陪著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