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先行

電影是一門高深的藝術，能把人腦海裏的想象具象化，這是優點同樣也是缺點，如同一句名言所說的：“一萬個人眼裏有一萬個哈姆雷特。”

而電影把“一萬個哈姆雷特”限製了，大熒幕上的傾注的角色會讓每一個正在觀看的觀眾固化掉聯想，如果角色表現得和原著差別不大還好，差異太多則會引起一些不滿。

比如眼下這部劇裏的主角之一，TOP地產集團的執掌上千億資產財務中心的總經理，應該是舉足輕重，言行需要表現出類似隻手遮天的權傾之力，然而找來的演員更像是小飯店的老板。

寧瑪盡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麵前不到十米的幕布上，但卻不自覺地感受到來自身邊美女的流連，若有若無飄忽的眼神絕大部分都落在身邊人身上。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了，最近的一次還是在二十年前大學的大課上，一個隔壁係的女生的視線經常眺過人群注視著自己，而直到畢業很久才知道女生當時的狀態叫做暗戀。

可惜後知後覺，那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女生，而與此刻距離自己右手邊一個身位距離的女人來說，二者幾乎沒有任何可比性，後者起碼是紅顏禍水的級別。

眼角餘光也能看出色彩：身材高挑柔軟，穿的是雪紡收身連衣套裙，襯托出凹凸有致的線條，與本地人的黝黑膚色不同，在光影切割的光線裏肌膚顯得潔白勝雪，再加上高檔香水的揮發，正常男人或許很難不去浮想聯翩。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類似擾亂節奏的心跳了，尤其是對方同樣也是單身一人，坐在被切斷與外界聯係的景區酒店影院裏，所謂“豔遇”的天時地利人和幾乎全都占齊。

寧瑪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忽視掉身邊人的目光，也有可能女孩隻是對自己頭頂的投影出去的聚焦光線比較感興趣，畢竟沒有哪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女孩會對超過四十的她們口中的老男人產生好奇。

“不好意思，請過一下。”

突然身邊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完全沒有留意到在電影過半時還有新來的觀眾，而且同樣選取的是最後一排。

寧瑪下意識抬起頭，斑駁的光線裏映照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正是一個男人散發成熟魅力的年齡段，除了深刻的五官外，留下更深印象的是一雙星目般的眼。

稍微縮了下腿，男人斜下裏跨了過去，足有一米八的身高，倒三角的身材，如果不是健身房的常客至少習慣鍛煉，甚至還有股好聞的味道，不確定是來自身上的洗發水或是沐浴露。

男人坐在左手邊間隔一個空位的座位上，半躺的姿勢，整個身子陷入沙發中，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右手撐著扶手半張臉更顯得清新俊逸，神似眼下H姓的當紅男星。

見寧瑪注視著自己，男人扭了下頭嘴角微微頷首致意，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看在自己眼中不亞於烽火戲諸侯般的傾國傾城，唯一區別是性別不同。

米開朗琪羅刻刀下的古典美男雕像也不過如此。

有那麽一瞬間寧瑪覺得自己是完全多餘的，右手邊美豔的不可方物，左手邊像是旺角黑夜裏的彥祖，如果有什麽故事發生，最多充當的是打光的背景板。

摒棄掉不切實際的聯想，注意力重新回到大熒幕上，故事接連轉折情節多線條展開，被打斷的思路跳躍後跟了上去，直到起伏的**沒有再分過心，結尾更是神來一筆，不過卻沒拍出原著裏留下的幾處隱喻。

可能網上流傳的詬病幾乎來源於主角走上偷渡船的一刻，不過無論如何，電影結束了，天花板頂燈亮起時，漆黑的環境瞬間被明亮的燈光照亮。

觀眾開始陸續退場，寧瑪發現包括早上鬧著要離開的小情侶和兩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都在其中，曾晚上中餐廳有個來問話的也看見了坐在最後一排的寧瑪，但視線稍一停留即被身邊長相甜美的女孩吸引，幾乎是目不轉睛停留了三秒以上。

不過還好，這些人都陸續離開影院，盡管有幾個明顯抱著邂逅的心態。

有人坐車或者看電影結束後，偏愛在終點或者終場等其它人都走掉後才離開，寧瑪就是其中之一，不大的影院很快清空，畢竟隻有寥寥幾人——除了身邊的一對帥哥美女。

“麻煩借過一下，”身邊的男人起身，依舊帶著磁性的嗓音，錯過寧瑪時注視了一眼點頭致意，“謝謝！”

“不用客氣，”寧瑪稍微傾斜了下身子，視線正好和右手邊的女生對上，果然在充足的光線下依舊沒有挑出一點美貌的瑕疵，過肩的長發掩映著一張青春可人的臉龐，忽閃的大眼睛很快移開。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男人和女人錯身的一瞬間兩人似乎有眼神的交流，一種熟識中帶著意味的交流。

場麵上隻剩下最後一排的兩人，寧瑪目送男人消失在門口，沒有清掃的工作人員，空氣中靜謐和些許微妙，為了避免尷尬，寧瑪決定打破自己的規則先一步離開。

卻不想在自己站起的同時女孩也起身，時機拿捏得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誤，類似的“默契”反而讓女生先抿嘴微笑，這一笑看在寧瑪眼裏當真如春花盛開。

“所以你也是？”女生落落大方問道。

寧瑪本來還有點窘態，但隨後也被自己尷尬的笑容掩蓋，“噢，你是說你也喜歡最後一個離場？”

“嗯嗯，”女孩微笑點頭，“那麽你先請？”

“既然都有一樣的習慣，”寧瑪也覺得有點意思，“那還是不要打破你的好。”

“噢——也好，”可能是漂亮的女生經常受優待的緣故，哪怕隻是先走和後走一類的小事，“那我還是留在最後。”

寧瑪笑著點點頭，但隨後發現狹小的過道如果兩個人同時站著幾乎不可能通過，除非一人先行，或者另外一個人坐下來讓出通道。

女孩沒有坐回座位上，同樣也沒有先走的意思，隻是向後傾仰著玲瓏有致的身體——

寧瑪抬起的腿短暫在空中停留半秒，隨後還是跨了出去，上半身盡量往後方靠，避免二者太過親密，兩條腿卻依次貼著紗裙滑過，不出意料地感覺到——裙下是崩的筆直且富有彈性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