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光影
“他出差了？”寧瑪有些意外地問道：“路不是斷掉了嗎？”
“他是黎明時走的，”明珠經理解釋道，“那會兒山上還沒有塌方，如果再晚一點說不定都會有危險。”
“這樣啊……好吧……”多少有些失望，不過既然人都不在酒店，再追究也找不到對象，重新問道，“你剛才說的多功能廳是在？”
“這邊，”經理指了指大廳的另外一條過道，“隻要一直走過去就能看見了，有我們工作人員在門口服務。”
“噢，好的，”寧瑪轉身，“謝謝。”
“不客氣，”大堂經理目送客人的身影消失在過道盡頭。
寧瑪走在過道內，腳下鋪著柔軟的地毯，青色的壁紙，柔和的頂燈，過道比預想的長，邊走邊想起昨晚當班黃姓大堂經理，發福的肚腩，謙恭的態度，笑容隨時掛在臉上。
他出差了？天還未亮？
沒記錯的話，4點半左右還一起查看過墜樓的場麵，然後隻間隔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從酒店離開，去出差？到哪兒出差？
還有，傷者呢？送往醫院嗎？為什麽從頭到尾沒聽見救護車的鳴笛。
更不要說同樣都是大堂經理，如果一個有出差的計劃，另外一個會不知道嗎？明明今天早上問起剛剛那位回答的是在寢室休息？
寧瑪搖了搖頭，總覺得作為五星級酒店做事不會如此沒有條理，放在小旅館倒還有可能。
過道盡頭豁然開朗，竟然是個開闊的綜合休閑場所，除了最顯眼的“多功能影音廳”外，還有一個室內網球場，健身房，遊藝廳，棋牌室和麵積不小的兒童樂園一應俱全，幾乎都是用透明的落地窗分區，一目了然。
不過客人倒是沒見到幾個，也許都在看電影？
影音廳外的酒店工作人員正好是昨天送行李的個頭很高的本地小夥，沒記錯的話是叫洛康？
洛康注視著從通道走過來的寧瑪，離得近了嘴角笑容更甚，“寧瑪先生，晚上好，你也是來看電影的？”
質樸的笑容往往最能感染人，寧瑪也不自覺掛起笑意，“是你啊，怎麽在這兒？”
“噢，這不是進出酒店的路斷了嗎？”洛康微笑道，“沒有客人來，經理讓我今晚在這兒服務。”
“對哈，”寧瑪反應過來，聽到從厚重的布簾內傳來電影院特有的音響，“電影開場了嗎？”
洛康抱歉笑道，“差不多十分鍾前。”
“十分鍾，沒關係，”寧瑪玩笑問道，“不用買票吧？”
“那時當然，”洛康讓出身位，“先生，請。”
寧瑪笑著走過去，眼角餘光瞟了眼服務生伸出來的手——戴著白手套，並沒有想象中的大，至少一隻手抓不起籃球。
幕簾之內一片漆黑，還好前台幕布上投射的電影換了一個場景，待視線適應黑暗的環境，整個“影院”比想象中迷你很多。
當然不能和正兒八經的電影院相比，粗略一數隻有七八排座椅，每一排五六個座位，相挨著很近，座位間沒有扶手更像是連坐的多人沙發。
落座了一些觀眾，幾乎每一排都有，除了最後一排空著，隨時閃爍的光影間分不清是哪些人，或許等到終場後頭頂大燈亮起時。
寧瑪走向最後一排，挑了個中間的位置，留意頭頂上投影到幕布上漫反射的聚焦光線。
電影應該是部現代懸疑劇，沒猜錯的話是近段時間廣受媒體好評的《限時審訊》，寧瑪無聊時讀過原著，故事並不複雜，圍繞著丟失的一億現金和最可能監守自盜的財務總監展開，必須在短短十幾個小時找到現金下落，卻沒有足夠證據需要限時審訊。
總之情節跌宕加上許多出人意料的反轉，小說很不錯，不過聽說看過改編成電影的說少了點原書裏的味道，好在觀眾還買賬，在主流網站打了不低的評分。
正好今晚補上影視改編這一環，也好鑒定下是不是和網上一些影評人所說的一樣，原話是有點“差強人意”。
小型電影院，或者說“電影放映室”更準確點，每排都有人坐著兩三個座位，差不多有十五人左右，看來被滯留在酒店裏的遊客比想象的要多，位置坐得參差不齊，從最後一排看去間隔很寬。
投影的熒幕有些泛光，分辨率也不是很高，不過並不影響觀看的體驗，尤其是敘事類的題材，並不靠滿屏幕的特效吸引眼球，降低標準，不如看作一台100寸的投影電視。
幾分鍾後寧瑪沉浸在光影裏，又過了幾分鍾大腦和曾看到過的文字重合，開始主動迎合接下來發展的劇情。
就在這時，從入口處眼角餘光多出來個人影，開始並沒有在意，直到距離自己耳邊很近傳來一聲詢問。
光聽聲音已經判定美女範疇，因為隻有長相好看的女生才會主觀或者刻意用嗓子裏的前庭發聲，聲音的效果類似少年期的柔軟清澈，放在一個成年男人耳中帶著獨特吸引力。
“請問，這裏是按座位號入座的嗎？”
吹氣如蘭外加婉轉鶯啼，光從聲音幾乎都可以讓人浮想聯翩。
為什麽就近地不問，會走到最後一排？寧瑪此刻沉浸在電影裏，盡管突來的女聲有點擾人心思——稍微擺過頭注視一眼：
確實和剛剛第一反應一樣，如果美女有等級，按十分製劃分，身邊這位明知故問的至少可以打到8分。
哪怕是在光線不佳的影院裏，不斷變幻的流影間折射出一張青春豔麗的臉龐，烏黑的長發自然垂落半遮住一張嫵媚很有女人味的臉，輕施淡妝，不遮掩本身的明眸皓齒又更顯得楚楚動人。
超脫了尋常漂亮的範疇，尤其是在一處山區的景區內，換成國際都市的高級寫字樓應該會更自然。
“不是，隨便坐的。”
寧瑪簡單回道，視線重新投在大屏上，電影裏的故事剛過一個小**，而且感覺並沒有網上評論的“差強人意”，反而多了些隱喻的細節更耐人觀看。
“謝謝！”
隨後坐在間隔的空位上，直線距離大概不到50cm，一股淡淡的幽香若隱若現，寧瑪目不轉睛盯著前方，鼻子卻辨認出是香奈兒的高端產品。
分辨香水的等級其實並不複雜，如果能聞出來的香味一定不會很好，真正高級的，會在不知覺中陷入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