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咬破他嘴唇

江姝嫿蒼白著小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多年前宜城那場人人皆知的車禍,傅斯年的父親當場身亡。

14歲的傅斯年卡在車內,是被白雨寧的母親所救,才得以活下來的。

據目睹整個過程的白雨寧說,她的母親為了救傅斯年,和肇事司機同歸於盡了。

那個司機,就是江姝嫿的父親。

那場車禍導致的,遠非傅斯年死了父親,白雨寧沒了母親那麽簡單。

傅斯年的母親因為承受不住深愛之人的離開而精神失常。

傅斯年本人,則是在車禍中受了傷,看了許多醫生,都說那方麵有病。

從那之後,江姝嫿變成了傅斯年的仇人,殺人犯之女。

人人口誅筆伐。

刻進了DNA的罪孽,不論她和哥哥江凱如何努力,都甩不掉。

江姝嫿緊緊抿著唇,壓下那段無能為力的往事。

先救出哥哥。

她迎著傅正刀子般的眼神,提出自己的條件,“我哥是被冤枉的,您若能還他清白和自由,我就答應您的要求。”

一個月前。

江姝嫿的哥哥被白雨寧和她閨蜜陷害入獄。

罪名:強/奸!

證人,白雨寧。

受害者,白雨寧的閨蜜。

江姝嫿找了律師,對方告訴她,沒有勝算。

整個宜城人都知道,白雨寧是傅斯年護著的人。

她說要替她閨蜜討回公道。

無人敢得罪。

除非,求傅斯年本人。

可傅斯年當時在國外。

白雨寧似乎料到,她江姝嫿會求助傅斯年。

在她家小區外堵住她,讓她不要白日做夢。

不僅警告她,江凱做牢做定了。

而她哥哥江凱卻是寧願坐牢,都不要她去求傅斯年。

並表示,她若是敢去求傅斯年,他就跟她斷絕兄妹關係。

從十歲後,江姝嫿心裏,就隻有哥哥一個親人。

這些年,他們有媽似無媽。

一直都是兄妹兩人相依為命。

哥哥為她吃過無數的苦,打過無數的架。

想到哥哥,江姝嫿的心又似被揪著般的難過。

她的這個條件,在傅正的意料之中。

算她識趣。

江姝嫿若是不接受他的提議,非要嫁進傅家,那江凱的日子好過不了。

“行。”

傅正答應。

沉冷的目光掃過江姝嫿手裏捏著的手機。

江姝嫿抿抿唇。

會意地解鎖手機,把傅斯年的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

屏幕轉向傅正,“我把傅斯年拉黑了,我哥哥大概要幾天才能回家?”

“斯年要是去找你,你知道怎麽說?”

傅正是生意人,雖然是他出麵阻止的,但這鍋,得江姝嫿來背。

她語氣平靜,“知道。”

傅正審視她片刻,給出答案,“半月之內,你哥哥會回家。”

“好。”

江姝嫿道,“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她剛轉身,老爺子的聲音又響起。

江姝嫿回頭,眉目沉靜地看著他。

傅正沉聲問,“雨寧說,昨天斯年送你上樓,在你家待了近兩個小時?”

“是。”

“他的嘴唇,是你咬的?”

“……”

江姝嫿不說話。

“你們發生關係了?”

“沒有。”

傅正不屑地哼了一聲。

說,“若非斯年有那方麵的隱疾,他早已經娶了雨寧。江姝嫿,我希望江凱出來之後,你們能離開宜城,永遠不要再回來。”

-

宜城第二監獄。

江姝嫿看著江凱,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沒了睡傅斯年的痛快和報複白雨寧的決然。

此刻的她,水眸裏噙滿了對哥哥的心疼。

“嫿嫿,不要哭。”

江凱故作輕鬆地笑道,“哥哥我在這兒過得很好。”

“……”

江姝嫿不說話,隻狠狠地瞪著江凱。

在這裏麵能好。

當她傻,還是當她瞎。

“真的,曬黑的這點,就當是體驗生活。等期滿出去,你哥我還是宜城第一帥。”

“就你帥。”

江姝嫿吸了吸鼻子,“我這次來,沒給你帶東西。”

“我在這兒什麽都不缺,倒是你自己一個人,記得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

江姝嫿打斷他後麵的話。

“我已經想到辦法證明你的清白了,你再忍忍,最多半個月,我一定救你出去。”

“……”

江凱的眼神驀地嚴厲,“嫿嫿,你是不是求傅斯年了?”

宜城沒有人敢得罪傅家。

江姝嫿白他一眼,“宜城又不是傅斯年一個人的天下,再說,他人在國外,我求他也沒用。你就放心吧,我沒求他。”

“那你說求的誰,你不說清楚,我不會出去的。”

軸死你算了。

江姝嫿生氣,“告訴你就告訴你,是傅老爺子主動找我,說要幫我還你清白和自由的。”

江凱不信。

傅家人恨死了他們兄妹。

怎麽可能幫他。

“他有病?”

江姝嫿麵不改色,“不是他有病,是他孫女出了車禍需要輸血,我正好在醫院趕上了,就給她輸了點血,撿回了她的命。傅正那老頭兒說他恩怨分明,不想欠我人情。”

“……”

江凱捏著電話沉默。

車禍這個詞,似一把無形的鋒利刀子,輕易地就劃開了他們兄妹倆的傷疤。

往事曆曆在目。

許久。

一聲無力的歎息聲後,江凱妥協。

也沒追問江姝嫿,到底獻了多少血。

“等我出去之後,我們就離開宜城,你選個喜歡的城市,我們去定居。”

江姝嫿揚眉淺笑,“好,等你出來,我們就離開宜城。”

她垂眸,視線落在自己小腹上。

那兩天,正是她易孕的日子。

然而。

她心有不安的是:

早上在傅宅,她說的謊,未必就真的是騙過了傅老爺子,他才沒有逼自己吃事後藥……

想到傅正的話,她唇角又輕輕抿起。

不論是傅斯年還是傅正,她都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

江姝嫿走出監獄大門,看見幾米外的一人一車時,神色微變。

不知傅斯年在那裏等了多久。

隔著幾米的距離,和他目光對上那一秒,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怒意。

她被他粗魯拉至他車前。

“為什麽不去民政局?”

他青黑著臉,目光沉冷地盯著她。

江姝嫿錯開他的視線,語氣冷硬,“我昨天就說過了。”

傅斯年一字一頓,“江姝嫿,我再問你一遍,要不要跟我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