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不知道褚林用了什麽方法很快就把簡菀哄好了,兩人牽手走過來,看到簡菀眼睛又紅又是羞的模樣,寧梓夕忍不住笑說:“哎,你們兩不帶這樣撒狗糧的啊,欺負我們是吧。”

褚林抓寧梓夕的漏洞,壞笑道:“我們?誰?喔明白了,這還有兩單身的人呢。”

寧梓夕愣下,隨後笑著問李慕沉:“隊長,你怎麽沒帶女朋友過來啊?”

李慕沉看寧梓夕一眼沒理她。

簡菀想吃燒烤,問過大家的意見後,就決定大家一起吃自助燒烤好了。

準備的食材特別多,烤魚烤肉烤扇貝烤河蝦,各種菜各種水果,李慕沉負責主烤,寧梓夕跟簡菀兩個人負責搭幫手,而褚林這個病號隻負責吃就行。

寧梓夕見李慕沉一直忙著烤東西,都沒怎麽吃,起來將他趕到一邊,接替了他的工作。

熱熱的火氣炙烤的寧梓夕臉色通紅,等手忙腳亂的將烤好的肉串放到餐盤中,出了滿臉汗的寧梓夕抬手抹了抹臉,沒注意她手上的黑灰全部蹭到了她臉上。

簡菀無意間看到了寧梓夕,不厚道的笑,哈哈。

笑你個頭啊,寧梓夕瞪簡菀一眼,低頭繼續忙。

李慕沉扭過頭看寧梓夕,注意到她的臉,他忍不住笑起來。寧梓夕莫名其妙:“都笑什麽?”

“過來。”李慕沉招呼寧梓夕。

寧梓夕兩手拿著烤串也沒顧的放下,跑到李慕沉麵前,以為他要吃什麽,她問:“要放辣椒嗎?”

“哪來的小乞丐?”李慕沉溫聲說話的時候,已經伸手將寧梓夕拉他麵前,他抽一張濕紙巾動作輕緩的給她臉上的黑灰都擦掉。

寧梓夕呼吸有點亂,她離李慕沉很近。

李慕沉擦幹淨後丟掉濕巾,看寧梓夕傻站著不動,他催促一聲:“去烤吧,火上來了。”

剛才李慕沉跟寧梓夕兩人有些那麽點親密的舉動,褚林和簡菀都看在眼裏,兩人相視一笑,褚林小聲在簡菀耳邊說:“他們兩,有戲。”

吃差不多了,簡菀突然提議玩個遊戲,講鬼故事。寧梓夕一聽,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大半夜的,要不要這麽刺激滲人的。

因此,寧梓夕第一個表示反對。

簡菀不滿了:“怕什麽呀?這不有兩個警察帥哥在的嗎?哎,你們不覺得在夜晚聽恐怖故事是件很有趣很刺激的事情嗎?”

簡菀看李慕沉一眼,他好像沒什麽意見。

“還是不要吧。”就她一人反對,寧梓夕有些鬱悶。

“我想到一個,我先來吧。” 褚林清清嗓子,然後就開始了一段黑夜鬼話。

“聽說一個男人夜裏一段時間裏總會失眠。有一天睡到半夜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猛地的驚醒了!他仔細用耳朵聆聽,聽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於是,他爬起來走到了客廳。然後,很清晰的聽到了一種聲音,那是高跟鞋的噠噠聲。由遠及近,噠噠……噠噠……”

褚林聲音很詭異,再加上有節奏的停頓,緩慢,語氣加重,加速,渲染,尤其還是在夜裏,寧梓夕不禁縮了縮身子,感覺頭皮發麻。

“噠噠……噠噠……近了,再近了……”

簡菀已經躲進褚林的懷裏,顯然她害怕了。

寧梓夕有些無語。

“男人發現聲音是從幾米外樓梯上傳出來的,他想起來了整個兩層就隻有他一個人。噠噠……噠噠……突然,他看見了樓梯上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然後,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李慕沉麵無表情的望著繪聲繪色講故事的褚林,他怎麽沒發現這小子還有這一本事,怪挺會渲染氣氛的!

寧梓夕膽子就沒那麽大了,聽著那麽詭異的事情,想知道結果時,褚林卻偏偏停了下來,潤潤嗓子。

腦海裏想象著那種畫麵,噠噠的高跟鞋聲,想著想著寧梓夕就感覺到頭皮一陣麻,全身發冷,盡管明明是夏天。寧梓夕不敢隨意猜測結果了,為了掩飾內心的害怕,便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喝著水。

“突然!那個女人腳崴了!哈哈哈……”褚林突然的一聲急速高吼哈哈哈,讓水剛進嗓眼的寧梓夕一口噴出來!緊接著就是猛烈地咳嗽聲。

簡菀嗔怪褚林:“你都把小夕嚇著了。”

李慕沉離寧梓夕最近,看著她眼淚嗆出來的難受樣子,他輕拍著寧梓夕後背給她順氣。

“褚林,你別嚇梓夕!”

褚林笑下,抱歉說:“那個,我不知道你在喝水,對不起對不起啊!”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嗆著了。”寧梓夕接過李慕沉遞來的抽紙,擦著嘴。

“你太壞了!明明就是個笑話嘛,你怎麽講的那麽恐怖!我還真以為很恐怖呢。”簡菀說。

“我是怕著你們了。既然想聽真正的恐怖故事,就聽我下一個吧。”褚林開始清理嗓子。

“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故事還真有點恐怖。”

褚林話這麽一說,寧梓夕就覺得心跳加快,能別講了嗎?她往李慕沉身邊靠,害怕。

“嗯哼!我要開始講了啊!話說龔非96念的時候,3個男人開車,半夜翻越湖南的雪峰山脈。在盤山公路上,海拔1000米以上。山上很冷,他們都是穿冬衣的。兩個司機和龔非兩個司機其中一個不敢開盤山公路。

開車的那個司機開到半夜,說快累死了,要靠邊休息一會兒。車上剛停下來,大燈還沒關,司機和龔非就看到前方20米有一個穿白色長裙的長發女子。”

說到這兒,寧梓夕下意識抓住了李慕沉衣服袖口,恨不得貼到他身上。

聽著褚林賣力的渲染,刻意製造著恐怖氣氛,李慕沉很無語,有些頭疼的揉揉眼睛,懶得去製止。

“另一個司機沒注意。看到那個女子的司機和龔非嚇壞了。龔非說,快關大燈。然後他們關了大燈,抽了支煙,又把燈打開了,這時周圍什麽都看不到了。”

故事講完了,褚林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簡菀,他低頭親親她頭發,意思是不用怕。

本以為故事已經完了,寧梓夕整個人放鬆下來。誰知褚林突然猛地抬頭,眼神詭異的朝著寧梓夕背後看,麵部表情變得發愣害怕,他啞音驚叫一句:“……梓夕,看你身後麵!”

“啊——”

寧梓夕突然被嚇的渾身冒冷汗,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想的朝李慕沉撲過去!她嚇得直抖,緊緊摟著李慕沉不敢鬆手。

李慕沉狠狠瞪了褚林一眼,口氣不悅,“說了讓你別嚇她!”

褚林聳聳肩,尷尬的摸摸鼻子。

李慕沉安慰寧梓夕:“梓夕,不用害怕,褚林嚇唬你的。別聽他胡說八道。”

寧梓夕好半天才平靜,臉都白了。

看來是真被嚇得不輕。

“我真的膽子不大。”寧梓夕尷尬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好丟人啊。

“嚇壞了吧。來吃個水果壓壓驚。”簡菀說,她看著褚林:“你挺會講故事的嘛!”

“那是!沒聽說嗎?刑警都是講故事的高手。”褚林麵帶得意的看著寧梓夕,“沒事吧?我沒想到你反應會這麽大,平時我嚇唬局裏的女同事嚇唬慣了。”

“我,比較害怕那種東西。”寧梓夕訕訕笑下。

————

聚餐結束,褚林的胳膊受著傷,最後由李慕沉充當司機把三個人一一送回去。

回到家,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了片刻,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李慕沉看了一眼,接聽:“還沒睡?”

“嗯,不太困。”寧梓夕說完,豎著耳朵聽電話裏的聲音,沒聽到李慕沉說話,她緊張衣的繳著手指,盯著自己的睡裙,問:“你回到家了嗎?”

“嗯。到家了。”

“今天很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失控。”一想到她嚇的躲進李慕沉懷裏,而李慕沉居然沒有不客氣的把她拉開,寧梓夕有點小臉紅,小欣喜。

“沒什麽。早點睡吧。”

“嗯,那隊長,晚安。”

“嗯。”

李慕沉的聲音很淡,寧梓夕有些不想掛電話。但李慕沉已經先掛了。

寧梓夕躺在臥室的**,看著天花板出神。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李慕沉,他們的每一次相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第一次李慕沉送她去醫院,第二次李慕沉抱著她送她去醫院,第三次,她跟褚林說她是簡菀後,李慕沉嘴邊淡淡勾起的笑意,她想的都是他。

李慕沉。

————

星期六一大早,簡菀剛出門,就碰上了寧梓夕。

看到她眼眶微紅,就知道她一早哭過。簡單打了招呼之後,寧梓夕便笑笑走了。

然後,一個人去了墓園。

寧梓夕將手裏的百合花放到墓碑前,眼淚止不住從臉上滑落。

“媽媽,我帶著你最愛的百合花來看你了。”

寧梓夕撫摸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手指一筆一筆的劃過碑上刻著的名字。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燦爛,五官精致漂亮,寧梓夕大部分都遺傳到了她的漂亮。

墓碑上的女人叫於熙。

於熙,就是寧梓夕的媽媽。

今天,是於熙的忌日。

每一年這一天,寧梓夕就會帶上於熙生前最喜歡的百合花,來看她。有時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委屈了,難過了,受傷了,想哭的時候,她都會來到這裏,尋找安慰,尋找寄托。

哭過了,就會痊愈。不斷受傷,不斷痊愈。

“媽媽,我想你。”

墓地的風起了,撩起了寧梓夕的頭發,就像母親的手,那麽溫柔。

“小夕。”

當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寧梓夕心口一顫,一股恨意湧上眼睛。

“小夕,是不是特別記恨爸爸?”看著寧梓夕轉身走,寧國慶上前拉住了她,望著寧梓夕身上的寒意和眼睛裏的冷意,他歎口氣:“上次是爸爸不對,都怪我氣糊塗了!

想起碎了一地的瓷片,再也不能複原先回去,寧梓夕就心痛的不能呼吸!她緊握著手指,氣糊塗了,一句氣糊塗了就可以得到原諒嗎?

“我知道,你心裏一直記恨爸爸,這麽多年,你肯定怪我,怪我除了你跟你媽媽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家庭。我們父女兩的關係,從你八歲,你媽媽離開的那天就破裂了。但是——”

“小夕,爸爸還是希望,不要心懷仇恨生活。爸爸不想看見你痛苦的折磨自己,折磨家人。”

“折磨?”寧梓夕眼淚簌簌的掉落。

寧國慶剛剛說了什麽?說她折磨家人。

家人,她還有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