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嶽父大人

看來蕭曉當初的勸說沒任何效果,光頭從小混混變成大流氓,在歪路上一飛衝天,手上還多了幾個小弟。

蕭曉攔不住他們,混亂中還被推了把,人倒在沙灘上,手搓掉塊皮。

周啟看見了,徹底怒了,二話不說一拳揮上去,把鹵蛋光頭揍出了鼻血。

光頭瞬間懵逼,以前在校門口碰見周啟,隻以為他是個白麵書生,連1500米都不及格的那種貨色,誰想出手這麽快狠準,半點麵子都不給。

“你們這幾個吃幹飯的給我打啊!”

光頭鼻血一抹,齜牙咧嘴衝上去了。小弟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個個都急於表現,像螞蚱一個接一個朝周啟撲。

三個打一個,明顯以多欺少。王波血氣方剛的,怒火直竄天靈,一聲吆喝也加入了混鬥行列,與這夥人打得不可開交。

除了周啟,其餘全是光膀子、花泳褲,扭打成一團都分不清誰是誰。

杜薇急哭了,又是跺腳又是叫:“不要打了!”

蕭曉見到自己人吃虧,一發衝冠為藍顏,抓起沙子就往混混眼睛裏撒。

“不要打,你們不要打!”她邊說邊踢那大光頭的襠,“你們別打了,嚶嚶嚶!”再用力一個肘擊,打中瘦子的小腹。

看有個白胖子對周啟扇巴掌,她撿起滋水槍朝他的臉一通“滋滋滋滋滋……”

水槍裏裝的是海水,鹹的,滋進眼睛裏又澀又疼。胖子睜不開眼了,蕭曉趁機把水槍狠甩在他的豬頭臉上。

“讓你打我老公!”話落,她抓起周啟的手就要跑。

“這幾個打架的,不許跑。”

治安巡警竟然來了,騎著沙灘摩托車攔住海濱浴場的出口,跳下車一手逮一個,十分有經驗地把打架鬥毆的逮住了。

蕭曉也英雄就義了,在被逮之前,她就像被綁架了的臥底,壯烈悲愴地說了句臨終遺言:“不要管我……你們快走……”

結果警察叔叔沒給這戲精表演的機會,手指點著周啟和王波他們:“誰都不許走,剛才你們打架全都被監控錄下了。”

本來以為隻是挨頓批,留下也就留下了,誰都沒想到之後會鬧進警察局。

光頭和他們幾個小弟誣賴是周啟他們先動手打人,還以臉上、手上的傷為證,要求警察叔叔給予公正的處罰。

“不是這樣的!”蕭曉指著光頭憤然道,“是他們先調戲我們,我們玩的好好的,他上來就摸人家,是他猥褻在先。”

“誰要摸你啊,也不看你長得什麽樣。”

“傻逼,跟個恐龍似的,摸你髒我的手。”

“媽的,**……”

“你們再罵句試試?!”周啟瞪起眼,手緊握成拳。

那光頭一下子就慫了,舌頭跟短了截似的,他眼珠子滴溜一轉,委屈巴巴地朝警察叔叔告狀:“警察同誌,你看他什麽態度,在您麵前他還想打人呢。”

他摸了下流血的鼻子,把血手伸到警察叔叔眼皮底下,賣慘裝可憐。

“不用吵了,全都去警察局!人家學校正在搞活動,你們這幾個在旁邊打架,什麽影響嘛,走走走,一車拉走。”

警察叔叔大手一揮,警車直達,一串人鏈挨個坐到車廂裏被送到派出所。

審訊分了好幾波,兩組人說的內容都不一樣。

警察叔叔調取監控錄像,還原現場,沒想到光頭猥褻蕭曉和杜薇的動作被同夥擋住了,王波那一腳倒是拍得清晰又瀟灑,就跟武打動作片似的,接下來的群毆場麵也是以少勝多,光頭人多,但沒用,被周啟和王波摁在地上打,對於混社會的來說,這多不光彩,可是在派出所裏,能有多慫就裝多慫。

光頭抹淚哭唧唧:“警察同誌,我沒說謊吧,是他們先動的手,我頭暈,哎呀不行,頭暈,腦震**了,我要求驗傷,我要求賠償。”

周啟聽到了,唇角一勾,露出冷笑:“當混混都當得這麽LOW。”

蕭曉偷偷踢了下他的腳,以眼色示意他別說話,然後吸吸鼻子假裝抽泣,哭得比光頭可憐動人多了。

“明明是他們先欺負我們的,難道我們兩個女孩子還動手吃他們豆腐嗎?這不公平!”

警察叔叔耐心說:“小姑娘,碰到這事可以報警,打架總歸不對的。有句話叫‘打輸住院,打贏坐牢’,看你們都是大學生前程似錦,以後碰到此類事件考慮下後果,值不值的。”

王波跳起來,咋呼道:“憑什麽呀?憑什麽讓他們欺負我女朋友!”

“坐下,坐下,這裏派出所。”警察叔叔擰眉,表情嚴厲,“我說了,遇到事先報警,別衝動,就你,第一個踹腳過去的,不好好反省反省。”

有小巡警來了,走到警察叔叔身邊小聲說:“劉隊,那人一直嚷嚷頭暈,說要驗傷,你怎麽看。”

“驗什麽傷,少來這一套,這人一看就是老油子!我去和他說,你負責處理這幾個學生,通知他們家長。”

杜薇臉涮地白了,驚呼:“叫家長,沒必要吧?!”

“有必要,你們這幾個全都符合行政拘留的條件,現在隻是叫你們家長過來,把你們領走。年紀都不小了,做事全都要考慮後果,社會不是學校,有些事做錯沒機會重來,念你們都是初犯,而且剛成年,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警察叔叔教育完周啟他們之後,又去教育光頭他們了,光頭是有前科的,所以他那些耍賴都不頂用,洗都洗不白。

小巡警一一幫周啟和王波他們做了登記,王波生無可戀地歪頭靠在椅子上,哀歎道:“這下慘了,我爸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周啟沒心情安慰他,他在紙上抄個電話號碼遞給小巡警,小聲說:“打這個電話吧,他是我爸,我媽在國外沒回來。”

“嗯,好。”小巡警很爽快地答應了。

周啟如釋重負,他轉過頭和蕭曉麵麵相覷,看到彼此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不怎麽好看,心有靈犀地笑了。

周啟把黏在她額頭的濕劉海撥到耳朵,不痛不癢、不鹹不淡地來了句:“沒看出來,你還挺能打的。”

“你這表揚我嗎?我也覺得我挺能打的,我咬的那一口多漂亮。”

“嗯,還有點羞恥。”

這是人話嗎?蕭曉不高興了。

“哪裏羞恥了?!”

“那句‘讓你打我老公’就挺羞恥的。”

蕭曉:“……”

他們倆在交流打架經驗,順便撒狗糧時,杜薇和王波則在上演著苦情戲碼,一個嚶嚶嚶的,另一個含淚安慰,弄得單身小巡警一臉尷尬地走了。

警察叔叔辦案還是挺人性化的,怕他們感冒,準許他們回民宿洗澡換衣服,另外還提供了晚飯。

周啟、蕭曉、王波和杜薇坐在派出所的會議室裏,海鮮炒飯加小汽水,與小巡警愉快地聊著天。

王波打了個氣嗝,感慨萬千地歎道:“唉,各位,我們也算是一起吃過牢飯的生死兄弟了,以後入大學、進社會,大家別忘了這段友誼。”他起身,莊重地舉起小汽水,“祝友誼天長地久,我為大家獻上beyond《光輝歲月》。”

鍾聲響起歸家的訊號

在他生命裏 仿佛帶點唏噓

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

是一生奉獻 膚色鬥爭中

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

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

今天隻有殘留的軀殼

迎接光輝歲月

……

他嗓子好得像原唱,小巡警聽了都忍不住豎拇指。

周啟無奈地搖頭苦笑,十分服氣王波不分場地的樂觀精神,而自己女朋友也是如此,跟王波一起拍手一起唱《光輝歲月》,不知身在派出所。

“喲,氣氛很好嘛,警民一家親啊。”劉隊大概被歌聲吸引過來,冷不丁地打開門。小巡警立馬站正,敬了個禮。

劉隊也不責怪,對王波使了個眼色:“你爸來了,出來。”

王波笑嘻嘻的臉瞬間便秘,苦拉巴幾地朝周啟他們看了看,壯士斷腕般出去了。

“媽拉個巴子的,你小子又闖禍,還闖到派出所了,你厲害啊!”

“噯,同誌,別打孩子,別打孩子,你先去繳罰款,辦手續。”

……

門外,劈哩啪啦一通胖揍聲,門裏麵的聽著都笑了。

杜薇冒了個鼻涕泡,眼睛紅紅的替她男友道歉:“對不起啊,是波波太衝動了,如果沒有那一腳,大家就不會在這裏了。”

周啟莞爾道:“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錯的不是他,是那夥流氓。”

杜薇抿嘴點點頭,沒過幾分鍾,她的媽媽來了,急得臉通紅,真絲短袖衫都被汗浸濕了。劉隊和杜薇媽媽大致說了下情況,杜薇與王波的地下情就這麽被暴露了,一頓罵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杜薇媽媽也很感謝波波同學的挺身而出,握住王波爸爸的手連連道謝。

兩家人和和氣氣,快樂圓滿地帶著自己孩子走了。

派出所裏隻剩周啟和蕭曉這兩位留守兒童了,剛剛王波在的時候氣氛很活躍,也感覺不到壓抑,他一走,蕭曉心就慌了,雖說自己算受害者,但叫家長來派出所接人,總覺得是個汙點。

“沒關係的,剛才劉隊說了,他們已經在電話裏大致講了下,我們這也不算闖禍。”

周啟一如既往的淡定,如果現在喊他去高考,他大概也不會有心理壓力,拿著筆直接就能上。

蕭曉總是很佩服他這“泰山崩於麵前而色不改”的機器人模式。

“蕭曉。”劉隊喊她,“出來吧,你爸來了。”

蕭曉打一激靈,有點害怕地站起身。

接著,劉隊又朝周啟招招手:“你也出來,你爸和你女朋友的爸一塊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