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兩個人又在酒會晃悠了一圈,等結束的時候,手上多了好幾張名片。

李衫就差仰天長歎,“這段時間應酬可累死我了,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江季姝笑笑,“這應該快結束了,等會回去再好好歇歇。”

“那必須,我每次在這站一會,回去就渾身不得勁。”

江季姝點頭,正準備說什麽,忽然想起來周稷剛才發的那條消息,神情一滯。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麵的時間。

很好。

已經過去了四十三分鍾。

比周稷給出的半小時超了十三分鍾。

想到這裏,江季姝有些慌,“我有事,這正好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啊。”

李衫啊了一聲,還沒接話,已經看不到江季姝的背影了。

心裏不由納悶起來。

能讓她這麽著急的,除了她那個男朋友,肯定也沒別人了。

她心裏可真是太好奇了,什麽樣的人,能把一向不太愛搭理男人的江季姝迷成這樣。

江季姝出了酒店,在原地籲了口氣。

外麵冷風吹過來,夜色裏,她從包裏又把手機拿出來。

正準備給周稷打電話,身邊就突然站了個人。

是季清和。

他應該也是剛出來,看見江季姝,挑了下眉,“要回去?我送你吧?”

江季姝愣了下,先是給周稷發了條消息,讓他看見她先不要過來,才開口拒絕,“不用了,學長,等會有人來接我。”

季清和眼底浮現出一抹黯淡,才開口,“真的?”

不會是不想讓他送找的借口吧?

江季姝點頭,“真的。”

季清和知道她的性子,得到這麽個答案,也沒多問,“行,那你到了告訴我一聲。”

江季姝應下來,“好。”

季清和身後恰巧又出來個人,他們說了兩句話,這才一道離開。

等車子駛遠,江季姝才淺淺地鬆了口氣。

如果季清和堅持,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過他這個人一向做事很有教養,任何事任何方麵都不會讓人覺得唐突。

不過兩分鍾,隱在暗處的男人走出來,臉色極差,看著季清和的車遠去,揚了下手裏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麵是和她的聊天界麵,“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他在外麵等了那麽久,還吹了冷風,才等來人,結果還沒過去,就被人截胡了不算,這人還發消息讓他不要出來。

周稷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也沒這麽憋屈過。

江季姝抿了抿唇。

又是一陣涼風吹過來,她縮了下身子,水潤的眸看向他,嗓音裏帶了些嬌意,“我冷。”

周稷低聲咒罵了一聲,把身上的西裝披到她身上,這才攬著人往一旁的卡宴帶。

等坐上車,周稷給江季姝把安全帶係上,這才一言不發地開起車來。

江季姝偷偷看男人如鬼斧神工雕刻一般的側顏,纖長的睫毛眨了一下,這才去看旁邊飛速駛過的街景。

他們在一起三年。

這麽多的日日夜夜,她心裏卻總是不安。

她經常有一種感覺,他隨時會不要她。

她大四那年實習,跟著公司裏頭的人出來拉讚助,大家又都是年輕氣盛的男女,兩句口角,一時間跟另一夥常年混跡在酒吧的二世祖杠上。

她被其中一個家裏頗有些勢力的纏上,非說她跟他出去玩一圈,這事才算完。

誰聽不出來這話的意思,可到底勢單力薄,她被拉著帶出酒吧,眼看著就要被拉上車。

她麵上看著溫溫軟軟的,骨子裏最執拗,把人死死撞了一下,就往外跑。

那天也在下雨,她渾身淋得濕透,一轉身就撞上周稷。

他那時候正失戀,天之驕子卻被分手,女朋友遠赴海外,到底年少輕狂,心裏不忿,來酒吧成宿成宿和圈子裏的兄弟買醉,一出門便被狼狽的江季姝抓住衣角。

她眼角紅透,看清他的一瞬間眼神亮起來,手抓得越發緊,“能不能救救我?”

周稷嘲諷一笑,“我憑什麽救你?”

那二世祖認出來周稷,討好笑笑,“周少,這女人不聽話,我把她帶回去好好教教。”

江季姝看了眼門口,意識到一同來的人隻怕更沒法救她,帶了些孤注一擲的勇氣,“先生,你幫我,我可以報答你,什麽都行。”

她觀望七年,日夜祈求,才在大雨滂沱裏等來這人。

這一場遇見,她甘願為他折腰。

彼時的周稷覺得好笑,把江季姝的腰環起來,看著她被雨浸透,玲瓏有致的身軀,喉頭微不可見地滾動,譏笑,“跟我上床也行?”

江季姝嗯了一聲。

聲音小到在雨中捕捉不到。

可周稷卻笑起來,從失戀以後再沒遇到這麽有意思的事,於是他對著那個二世祖輕嗤一聲,“滾,這人,我帶走了。”

他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後來在一起,他身邊出席宴會的女伴一天一換,可她一直在他身邊,對他那些兄弟也說一聲是女朋友。

這些,是中學時候第一次見他的自己,想也不敢想的。

她沒什麽不滿足的。

所以別管許漾還是劉漾,她都沒什麽立場多說什麽。

終於到了別墅外,周稷踩了刹車。

江季姝去拉車門,卻沒拉動,她疑惑轉頭看他,提醒道:“到了。”

周稷不吭聲,轉過頭悠悠看她,語氣沉沉,“我前麵問的,你還沒回答我呢。”

江季姝凝眉。

他問她。

他就這麽見不得人?

江季姝在心裏默念。

不是的。

永遠不會。

可仍是抬起頭往他臉上湊著親了一下,“沒有,隻是我有些困了,不想因為這個解釋太多。”

周稷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盯著她看,語氣帶了幾分輕佻,“剛才讓我等了那麽久,這筆賬,又怎麽算?”

江季姝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怎麽算?

她咬了咬唇,“我剛才真的忘了,不是有意的。”

周稷冷笑一聲,懲罰性地去側頭啄她的唇,“忘了?你還好意思說忘了。”

周稷永遠都是這樣。

他可以不管不顧做任何事,卻不容許別人對他不起。

江季姝被迫承受著他帶給她的一切,悶哼出聲。

周稷眸色一瞬間暗下去,咬了下她的唇瓣,忽然警告一般開了口,“這次就算了,但是你得給我離季清和遠點。”

江季姝唇動了一下,想起季清和說他們認識,還喊他稷哥,關係應該不錯,他應當是不想讓自己靠近他的朋友。

眼裏的光黯一瞬,點頭,又道:“我們本來就沒什麽關係,今天是湊巧坐在一起,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