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假?
被塵土淹沒的江淵微微怔在城下麵帶笑意,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位乘興而來卻敗興收場的人也不遑多讓,他來南清雖說不久,但也多多少少了解了樓上那位,李玄黃離去所說的話,他隻當是心中不甘的言語,土塵漸散,江淵不再駐足轉身回城。
而讓人想不到的是,李玄黃的話後來真的應驗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狂風過海,風後浪平,李玄黃的起兵謀反蓄勢而發後潦草收場,七日不到的時間南清的黎民百姓和膏粱子弟皆是像做了一場夢一般,下到地獄上通玉庭。
四月十三清晨,距離李玄黃謀反已經過去了三日,自江南而歸的蕭平坐著一輛馬車緩緩歸來。
臨安周遭的城池因為李玄黃的原因有許多房屋街道被燒毀破壞,修複工作在忙碌地進行中。
正午,太陽高懸臨安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隻是周遭顯得冷清,躺在聽雨樓專屬包廂中的江淵被敲門聲吵醒。
“誰啊!”語氣不善的江淵穿著褻衣前去開門毫無形象,外邊的人並未應答讓江淵有些惱火。
“打擾小爺你是不想……”睡眼朦朧的他話還沒說完蕭平就出現在了打開的房門前,猛地一激靈他由瞌睡轉向精神趕緊壓回了想說的話,臉上隨之布滿了久違的喜悅。
“蕭叔叔,您回來了!”
“怎麽,還不想你蕭叔叔我回來?”蕭平自然是聽到了方才江淵不遜的話,但因為知道江淵的性格他也沒有太過於在意,畢竟這小子連當今皇主都不放在眼裏。
江淵看著打趣自己的蕭叔叔搓了搓手,然後趕緊將其伸手迎進屋內。
“你這小子啊,枉費你父親取字錦詞,一點儀表都不注重”蕭平麵帶笑意的坐在椅子上,說道著麵前衣衫不整的江淵。
“瞧我這腦袋”江大少爺最不喜被人評頭論足,但是眼前這人對他的說道他卻不反感,麻溜地跑到自己的床前穿上外衣,他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錦詞我知你還年輕,但日日笙歌過於傷身還是要注意節製才對,我可聽殊兒說了可有不少的姑娘念叨你呢”蕭平看著眼圈黑黑的江淵,語重心長地出聲提醒,年輕人色欲重是正常現象,但不加以節製的話,老了可是會空流淚的。
“蕭叔叔,您可別打趣我了,侄兒這是半個月沒睡過好覺的原因,您也知道我父親之前對我管教嚴格,侄兒可是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呢”江淵哭笑不得接上蕭平的話,他這位叔叔還真是會嘮嗑,聽剛才的虎狼之詞絕對是過來人。
“注意節製便好”蕭平微微一笑,他才不信自己侄兒的話,先不說這兩人本就相識,就是那張詩雨的模樣也是臨安人盡皆知的溫婉可人,饒是那見慣了風花雪月的秦家小兒子都為之折服,更別說他那自詡為正人君子的侄兒了,而且他家女兒可是說他的這侄兒和禮部尚書的外甥女可是在房間裏呆了三天三夜的。
看著這副表情的蕭平,江淵哪能不知道自己叔叔的想法,現在他是跳進黃浦江都洗不清,畢竟他確實和張詩雨在房間裏呆了三天自,那日李玄黃退兵後,他就被張詩雨強行拉到了聽雨樓聊了一宿又一宿,好幾次都是和衣而眠的,三天啥都不幹。
你信嗎?反正蕭平是不信。
“你這小子,我還不了解你嗎?”蕭平笑著指了指江淵,那嘴角裏的含義人盡皆知,今日來之前,蕭元安已經給他講了大前天江淵的所作所為,他許久沒見自己這侄兒,見了麵自然想嘮叨嘮叨,更何況是關於男人最感興趣的話題。
“蕭叔叔,我以為隻有秦訃聞那種才是老不正經,原來您也嘿嘿……”
看著一身書卷氣息的左相,江淵臉上掛上一股會心的微笑,世人皆知左相蕭平為官清廉,心係百姓,可鮮有人知蕭平年輕之時也是玉樹臨風是十裏八鄉的美男子,而且身為名門望族的廣陵蕭氏子弟追求者自然也多如過江之鯽,不想變壞也是難事,更何況南清的文人墨客多風流倜儻,酌下兩杯小酒便*,身為當時領頭羊的蕭平自然首當其衝,不可避免地出入鶯鶯燕燕之地,加上當時重文抑武他這位蕭叔叔可是沒少用十八般武藝,當然在入朝為官之後這些事情也逐漸從他的生活中剔除了。
“行了錦詞,說正事”蕭平收回笑意變得一本正經,他匆忙歸來除了要給李清平送江南籌來的資產外,剩下的就是為了給江淵提個醒,李玄黃謀反之事他這侄兒知道的肯定不多,其中的秘辛他也是打聽了多年,江淵看蕭平如此模樣也端坐了起來,這三日他都在聽雨樓未踏出去一步,當朝皇主李清平到現在也沒有派騎司來詔他入宮,想來是和他蕭叔叔這次來有關了。
……
“讓我明日去乾安宮?”江淵有些不解。
“沒錯,謀反之人退兵,導致了柔然人在東邊開始了騷擾,此次恐怕是想讓你出出主意”
“那為何不讓我去早朝之上?”
“那位應該是不想你聽封,你此次退胡人談話李玄黃退兵又給軍器監送了那麽大一份禮,若是讓你上朝,朝中的錚臣定會為你討官銜與封賞,那人本就不想你成為下一個鎮北侯自然不願在朝中召你入宮,更何況六衛不知在什麽時候打聽到了你與胡人的常勝將軍有過談話,現在的那位草木皆兵,你若進宮定然要引起群臣的舌戰”麵前的蕭平說的頭頭是道,她在回來的路上便四處打聽江淵的與朝中之事,他忙著趕路,自然不能在分心去收集消息,除了在途中寄出兩封送往北境與江南的信之外,他幾乎馬不停蹄,江淵聽到自己蕭叔叔的分析並未覺得驚訝反而有些迷惑,他三天沒收到詔令是就已經猜到了那位的心思,飛鳥盡良弓確實是這位的性子,這些顯然是他都知道的,之所以沒去討個說法主要是為了隔壁包廂的幾人,他的蕭叔叔今日怎麽這麽囉嗦了?
“明日記得麵聖,李玄黃此次謀反雖未成功,但是也應該已經達到了目的,至於目的是什麽,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麵前的蕭平緩緩起身離開椅子,然後攔下想送他出門的江淵,獨自走下樓去……
蕭平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聽雨樓的正門,江淵在樓上望著其背影淡淡的皺起了眉,就在他思慮之時後方的霍言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少爺,剛才那人是蕭相?”
“嗯,怎麽了?”江淵回過頭去看著同樣皺眉的霍言有些疑惑,這小子是睡傻了?麵前的霍言沉默了片刻後便搖了搖頭道:“少爺,我隻是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你也這麽覺得?”江淵猛地一驚,霍言比他厲害許多察人觀色的本事自然更加出色,原本他隻是覺得今日的蕭平有些嘮叨,但是在霍言說完這句話之時他心中那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顧不得身後思考的霍言,江淵甩開步子就向下追去。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霍言懵逼的看向已經跑到二樓的少爺握劍就向前追去嘴裏還說道:“少爺,發生什麽了?”
“你不用跟來,告訴蒼靈今日晚上去蕭府!”飛速下樓的江淵此時嚴重懷疑剛才的人不是自己的蕭叔叔,蕭平若是今日歸來,前去麵聖後定然不可能這麽早就回來,而且按照他蕭叔叔的性格魚怎麽會和自己聊sao呢?心中的懷疑不斷加重,他腳下也越來越快,現在他隻要去蕭府求證一番便能知道這人是真是假,目的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