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腳踩到章熙臉上

不遠處的王嬿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汪思柔走上前,一把拉開桑落與王佑安的距離,大表哥不在,她要替大表哥守護桑落。

王佑安謙謙君子,自然不會跟小姑娘計較,越過汪思柔對桑落笑道:“你也早些回房休息,明日好好比賽,期待你的表現。”

桑落點點頭,“多謝子玉。”

汪思柔再將人拉遠一點。

往回走的路上,汪思柔不死心地問:“你與那新都侯是什麽關係?”

桑落隨意道:“朋友?”

盡管他們也沒見過幾次,但似乎每次新都侯都在幫她。賞花宴幫她伴曲,顧府門前送她與沂兒回家,還有方才,替她解圍。

想到這,她又補充一句:“子玉是個難得的君子。”

汪思柔:……

她就不該多嘴。

桑落心思卻不在這上麵,她急著回去看青黛的情況。

到住處時青黛已經清醒過來,聽孟冬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臉色灰敗,死死咬住下唇,不讓眼淚落下來。慣愛連珠炮似說話的人,此時一言不發,隻以頭搶地,身子不住顫抖。

她們名義上是主仆,實際與姐妹無異。見青黛這樣,桑落歎息一聲。

她的確生氣,怪青黛沒腦子——

青黛總以為隻要憑借美色,靠男人就能讓自己換種活法。

這當然怪她自己,但也不全然怪她。

她從小生長的環境,接觸的事物教給她的,就是女人要靠男人,不論是為奴為妾,不管是去偷去搶,總之要依附男人而活。

這沒有錯,錯的是低估了對方實力,以為可以將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卻將自己陷入險境。

“現在知錯了?”

青黛聲音發顫,“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趕我走。”

桑落心中一酸。當初在南邊,她們過得何其可憐,動輒得咎,稍微不慎輕則一頓毒打,重則被趕出去等死。那會兒若不是青黛照顧,她與弟弟早餓死了。

她上前扶起青黛,“我早說過,咱們是家人,我怎麽會將自己的姐姐趕走呢?”

青黛聞言嘴唇輕顫,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是我不好,差點害了你。”

“是你差點害了自己。方才那種情形,若不是新都侯,我即便跪下,淑慧縣主都不會放過我們。”

青黛臉上愧色更濃,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桑落忍著心疼,愈發嚴厲地說:“我早就告誡過你,不要總想著勾搭男人,若有合適的,我能不為你著想!美貌沒有錯,是你的武器,但若想隻憑借相貌便將男人迷的暈頭轉向,從而過上錦衣玉食,呼奴使婢的日子,太天真了。男人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也沒你以為的那樣可靠。”

青黛慘兮兮應道:“是。”

桑落問道:“你身子沒事吧?”

青黛搖搖頭:“他今日故意將我引到那處假山後,直到有人發現我們。我看事情不對,怕牽連到你,要跑,他在後麵用手帕將我迷倒。”

桑落點點頭,呂獻陽,很好,這個仇她記下了。

“你與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青黛吸吸鼻水,說道:“來這兒第一天晚上,我好奇在園子裏逛,路上碰到世……呂獻陽。他問我路,我哪裏曉得,就笑了他兩句,他說我笑起來真好看,不像他未婚妻,跟個母老虎一樣。約我第二天一起遊湖,說等他下半年成親後,就納我做貴妾。又說要和我定情,騙得我將荷包拿了出來……”

“人渣!還未娶親,就敢許諾你妾室之位,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連一向老實和善的孟冬都忍不住罵道。

青黛又紅了眼睛,“當時也不知怎麽就鬼迷心竅……”

桑落瞪著雙瀲灩的眼睛,凶巴巴道:“以後還敢不敢瞞我?”

青黛愧疚又委屈,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可憐兮兮搖頭,就差在後麵擺尾了。

“我記下了,你今日所受委屈,我定會讓呂獻陽付出代價,好叫他知道女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桑落臉上已恢複了一貫的溫柔神色,她纖細柔軟,語調溫柔,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可在青黛心中,她就如同不周山一樣,令人信服仰望。桑落掙紮生存,努力為身邊人謀得做人的尊嚴,不比身邊任何一個男子差!

被人這樣愛著挺著,青黛心中又酸澀又暖融,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桑落,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

桑落將丫鬟們都遣出去。

青黛因情緒不好,她叫孟冬去陪著早早睡了,伺候她的是行宮裏的人。

因不熟悉,她便沒讓人進來伺候沐浴。

才脫了外裳,忽然感覺身後風動,以為是自己忘了關窗。等她轉身,卻見到章熙衣衫帶血的倒在地上。

她嚇了一跳。

趕忙掩好身子,走上前查看情況。

誰料原本昏迷的人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伸到鼻尖的雪白玉足。

章熙:……

桑落不過是想試試他還有沒有鼻息,被章熙一嚇,一腳就踩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