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男德滿分

章熙回去後,將淮左叫來吩咐道:“叫廚房熬一碗驅寒的薑湯,給淺雲居送去。”

大半夜被薅起來的淮左:……

九月的天氣,他不蓋被子都覺得熱,姑娘真的需要這碗深、夜的薑、湯嗎?

而且為什麽非得是他,竹西不就在隔壁!

還有蒙小五,他不是最會討小姐姐開心了。

看著滿臉**漾的主子,淮左敢怒不敢言,準備去做事。

章熙在他身後又道:“你等會親自送去,再將淺雲居裏背主的丫鬟揪出來。”

淮左一下來了精神。

淺雲居的丫鬟他早前就一一篩查過,都是些手腳麻利且與崔氏沒有太多牽扯,才被派去伺候姑娘。

可主子卻說有人背主。

“崔旻的女兒如何得知桑落的打扮穿著,自然是有人通風報信。”章熙眼裏蘊著怒火,聲音冰冷,“趕走一個,又來一個,為了算計我,他們倒是煞費苦心。”

前日夜裏,崔旻的女兒就偷摸來到他的書房,穿得傷風敗俗,不堪入目,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那時他隻將人趕走,尚且留了三分餘地。

誰料崔氏賊心不死,今日再使齷齪手段,竟叫人學著桑落的扮相,還想趁他酒醉……

實在可惡!

桑落平日那樣溫柔細語的一個人,方才能那樣對他,一定是因為崔氏女。

章熙越想越氣,若不是崔氏攪局,他與桑落今夜早已心意相通,雖然他們已經足夠親密……

崔旻這樣多事,顯然是日子過得太舒坦。

“取消對崔氏的一切優待。將那背主的丫鬟找出來,當著全院的人給我狠狠打,以儆效尤。還有崔旻的那個女兒,讓她一起觀刑。”

“是。”淮左領命而去。

章熙沐浴後躺在**,他早已酒醒,憶起今夜種種,卻總有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切感。

想到那個人,他的心是熱的,血是燙的,明明才分開半個時辰,他卻很想她。

曾幾何時他鄙夷詞人筆下“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的纏綿悱惻,向往的是鐵馬冰河的戰場和熱血。

如今卻深切體會到何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且樂此不疲。

隻因那個人她值得——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值得他獻上他的全部。

章熙在認真規劃未來,而他未來的女主角——桑落卻在水深火熱中難以安眠。

她隻要想起一點在船上的畫麵,就禁不住地麵紅耳赤,恨不能時光倒流。

她不知章熙為何會吻她。

最初與他接觸,他曾說過要她“做他的人”,那時他隻當她愛慕於他,她拒絕後,章熙便再沒有提起過。

可現在呢?

桑落不敢想他對她獨有的溫柔,和毫無保留的好。

她在他麵前越來越肆無忌憚,他卻再沒有對她說過哪怕一句重話。

那個叫做“朋友”的紙已經越來越薄,隨時都有可能被戳破。

她不敢去想這意味著什麽。

翻身將臉埋在被中,許久才長出一口氣。

不能再等,她不能再等了。

否則迎接她的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才打定主意,就有人來壞她修行——

“姑娘,淮左將軍來給您送……薑湯。”

薑湯。

桑落忍不住又想起在船上,水中,岸邊,她與章熙的種種逾越。

那樣的糾纏,淩亂,旖旎……

“我不喝。”

這夜桑落不知輾轉反側多久,才終於睡著。

第二日起的便比平日晚了許多。

才打開門,就看到在院中坐著的汪思柔。

“你昨晚不是早早睡了,怎的今日起這麽晚?”

桑落怕被她看出什麽,連忙岔開話題,“發生了什麽?”

院子裏的丫鬟都怪怪的,好像都很怕她。

汪思柔一臉興奮,滿是分享欲,“你今早錯過了一場好戲。”

她神神秘秘道:“你可知為何昨夜崔婉打扮得與你那樣相似?”

桑落猜測道:“有人將我的妝容打扮告訴了崔小姐?是淺雲居的丫頭?”

汪思柔一副你怎麽知道的神情,“大表哥連夜就將那丫頭揪出來,當著菊苑全部人的麵打得奄奄一息,說這就是背主的下場。崔婉當場就嚇暈了。”

桑落驚訝,“崔小姐也在?”

汪思柔解氣地點點頭,“還得是大表哥,能一眼看透這種心機女的花樣。”她顯然已經忘了昨夜說的話,“你別生大表哥的氣,他不是那種人。”

桑落歎氣,章熙昨晚對她又是親又是抱的,怎麽就不是“那種”人了!

這些話卻不能對汪表妹說。

隻能含混過去。

汪思柔也不在此糾結,“再過幾日就要回京,以後恐怕再難來江南。趁此機會咱們好好出去玩一玩,南邊風氣開放,少了京城那些規矩束縛,此番一定要盡興!”

桑落卻抱歉道:“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能陪你了。”

汪思柔關切的問:“昨日不是還好好的,要不要叫醫士來瞧瞧?”

桑落搖頭道:“大約是沒睡好,身子有些乏,躺一躺就好。”

汪思柔隻能作罷。

她走後沒多久,淮左又來請桑落。

“姑娘,主子請您一同用膳。”

桑落斬釘截鐵,“不去。”

多餘一個字都不想說。

淮左不知船上的事,隻道桑落是氣崔婉勾引主子,便為自家主子說好話:

“崔旻想從主子手裏拿好處,豬油蒙心使美人計。您不知道,先前的崔妙,就是崔家大小姐,半夜勾引主子,脫衣解帶都做出來,主子卻眼角風都沒給她一個,將人扔出書房。

還有崔婉,她學您不過東施效顰,主子當時就把她踢開,今早觀刑的時候,崔小姐都是被人扶著來的。

我從沒見過主子他……”

淮左越說,桑落越是臉色壞,好不容易壓製的暴躁情緒又卷土重來。

見淮左越說越露骨,桑落打斷他,硬擠出一句,“我不去!”

拂袖而去。

淮左無功而返。

章熙就在院子等著,見回來的隻有淮左一個,心中了然。

桑落還在生他的氣。

章熙自問對崔氏女的處理,已經很能表明他的態度。

桑落怎會如此蠻不講理。

他不能慣著她!

忍住想去淺雲居的衝動,恰好此時有將士來報戰後撫恤事宜,正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熬到晚間,桑落還沒來找他,章熙忍無可忍,問淮左道:“她今天在做什麽?”

這個她指的是誰,淮左心知肚明。

“姑娘在房裏悶了一整天,端進去的飯食也基本未動。”

“胡鬧!”

章熙急的站起來。

他絕不是去求和,他就是去批評她不好好用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