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輪流值班,裏應外合
“王哥,俺給你們洗了蘋果,嘎嘎脆嘎嘎甜,等會兒可以嚐嚐哈。”藺永清感覺到秦衛山不知因為什麽事兒有些心情不佳,但身為一個外人自然也無權過問,當下趕忙就轉移了話題。隨後,就直接將蘋果放到了床鋪上,見王守林和秦衛山根本沒有挽留他的意思便直接離開去往側臥。
王守林目送藺永清離去拿起床鋪上的一個紅蘋果,輕輕稍微擦了擦,然後咬了一大口。
這蘋果還真如藺永清所言,確實果實飽滿且甜味十足,感受到酸甜和脆的口感在口腔之中蔓延,王守林相對滿意的點了點頭,嘴上則隨即說道:“這蘋果確實還不錯,衛山你也拿一個嚐嚐看。”
可秦衛山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王守林看著他這副姿態,表情亦逐漸嚴肅起來,雖然他跟秦衛山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可他深知這個年輕人一般不會有心情失落的狀態。而在王守林的心中,秦衛山一直很積極和樂觀,他身上仿佛散發光芒,時刻縈繞在跟他相處之人的身旁,還因此深受其感染。可自我調節能力如此強的人竟情緒異常,這情況實在很奇怪,但王守林沒有發問,因為他清楚知道一點,等時機成熟了秦衛山會主動跟他說。
果不其然,當王守林將一個蘋果全吃掉之後,秦衛山起身先去把房門給關上,然後坐到了王守林的身旁,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師父,我去上廁所回來時途經了一口井,結果在那口井內發現了一具女屍。”
這話剛一出口讓王守林極為震驚,他眼神嚴肅追問道:“衛山,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秦衛山深吸一大口氣,然後回答道:“我就跟您一個人說了,這事應該是野驢子所為。”
隨後,秦衛山把自己如何發現屍體,以及怎麽運用王守林教過的技巧尋屍,全部娓娓道出。
同時,王守林看向秦衛山的眼神也有大變化,從吃驚轉為欣賞隻用了短短幾秒鍾而已。
王守林為何會一直強調眼口鼻一心,那是因為王守林在這個問題上摔了不知幾次跤,而他希望秦衛山日後不要重複犯錯,但他怎麽都沒想到,秦衛山居然將眼口鼻一心之法融會貫通且掌握了,還用這種辦法發現井裏藏了屍體。
“衛山,死屍的具體輪廓你都看清了嗎?”王守林再次開口,問起了相關的女屍細節。
秦衛山則搖搖頭,出言解釋道:“我怕耽誤時間太長會讓野驢子懷疑,也怕師父會擔心我,所以就沒有太具體細看,但我粗略看了一眼,應該是一具女屍,年齡差不多是四十到五十這個區間。”
王守林聽完格外憤怒,他破口大罵道:“這群該死的盜獵賊,真是槍斃一百次都不解恨!”
因為王守林已經猜到了女屍的真正身份,而這背後的真相師徒二人也漸漸拚湊完整了。
“王大海”是這個房屋的主人,當藺永清殘忍殺害了“王大海”之後,便產生了搶奪其房屋的念頭。畢竟花麅盜獵隊的聚集地自然越多越好,因為盜獵賊具備一種特殊性,聚集地也要隨時更換。可讓藺永清等人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用鑰匙打開王大海房屋的大門後,其內卻衝出來了一名陌生婦女,為了不被暴露,藺永清又心狠手辣殺掉了婦女,隨後將其隨意扔到了井裏。這一切看起來確實天衣無縫,若是王守林沒在陳磊處拿到重要線索,說不定“王大海”和他的妻子就真要死不瞑目了。
“衛山,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我們會把這些家夥給都抓了!”王守林平息了心情後,看向秦衛山低聲說道:“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先休息吧,後邊的事隻能見招拆招了。”
秦衛山則歎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後,麻溜爬上了床鋪,但他一直無法安然入睡。
“師父,咱啥時抓野驢?”秦衛山大著膽子又補了一句:“就這樣耗下去,沒意義啊!”
“等吧,不是今晚就明天,花麅盜獵隊的成員一定會來,今晚我守前半夜,你守後半夜。”
“好,輪流值班比較穩妥,等會您叫我吧。”秦衛山說著歎了一口氣,重新閉上了雙眼。
可一閉上眼就是婦女蜷縮在井內的場景,腦海中總是會不斷浮現,壓根就沒法平靜入眠。
秦衛山知道這已經成了他心裏的執念,是要為無辜婦女伸張正義的執念,不能讓人白死。
同一時間,林念所在的那個房間裏,她同樣也沒有入睡,正在利用空閑時間描繪藺永清的長相。林念總覺得對方的畫像肯定能派上用場,而在跟藺永清近距離接觸之後,也感覺到之前通緝令上野驢的畫像確實有些不相似。這個不相似就代表著存在不確定性,而不確定性對於案件偵破而言,難度自然會自動提高數倍。
不久之前,王守林也跟林念囑咐完她今天的任務,就是將畫像畫完,就可以休息了。並且王守林告訴林念讓其放心,野驢是一個萬事求穩的人,絕對不會對她的安危產生任何威脅,將門掩好好好睡一覺就行。林念很聽王守林的話,把畫像描繪完後,因為一天的忙碌,她也迅速進入到了睡眠狀態。
畫麵一轉,另外一個側臥內的藺永清則雙眼通紅,嘴裏正叼著香煙,狠狠盯著天花板。
“今天對於我來說,還真是死神之日,活生生整整演了一天的戲啊!”藺永清低聲念叨了一句,隨意彈了一下煙灰,才又將煙叼入嘴裏,嘴上默默呢喃道:“老娘們跟舌頭到底是啥打算呢,能不能明白我到底想咋幹呢?”
此刻,又有一個大難題放到了藺永清麵前,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同樣也要放手一搏,幹拖著怕有變數。
“隻要熬到狗鼻子和那兩個小警都睡了,那我就可以趁機跑路了,可我壓根不知道對方啥時候睡啊!”藺永清扭動著脖子低聲分析道:“老娘們跟舌頭要是能跟我搞裏應外合,那情況稍微還好搞一些,如果沒人接應我一打三能贏才是見鬼了!”
“他奶奶的,我是當盜獵者當傻了,都差點忘了現在是科技社會啊!”藺永清從自己的褲袋裏摸出了一台老人機來,雖然它的屏幕已經占滿了灰塵,輕輕觸摸上邊的一個按鍵,手機屏幕也在此刻散發出了淡藍色的光,右上角則提醒著藺永清,這台老人機此刻還剩下最後一格電。
藺永清看著手裏頭的那台老人機,使勁扭了扭有點僵硬的脖子,閉了一下眼睛又緩緩睜開。
藺永清覺得自己找到了破局的辦法,如果操作順利甚至還能把狗鼻子和那兩個小警都給弄死,躡手躡腳從床鋪內緩緩坐起,盡量不發出什麽比較大的聲音。藺永清徐徐按出了一行數字,而在他按下數字時,房屋外還偶爾傳來蛙鳴蟬叫,一切都是那麽靜謐。
不一會兒,猶如天籟之音的鈴聲響起,藺永清舔著嘴唇用被褥堵住手機的擴音孔,直到這擴音孔內不傳出鈴聲。遠在村落門口的王星蕊和初禹陽剛要休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也讓二人嚇了一大跳。
“狗日的誰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初禹陽特別不滿罵了一句,可當打開手機看到聯係人名字的時候,他頓時間將目光投向了王星蕊那邊,咽下一口口水後低聲說道:“姐,是野驢子來電。”
“野驢子?”王星蕊頓時困意全無,從初禹陽手中接過手機後,迅速按下了接通鍵。
“舌頭,你們這會在啥地方?”電話那邊,一個急促且刻意壓低的聲音緩緩傳出來。
“我是花蕊,我們在村落門口一個很隱蔽的位置。”王星蕊一臉嚴肅之色低聲答複道。
“姐,我被包圍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和舌頭半個小時後來救我。”藺永清囑咐道。
“好,我明白了。你目前人在什麽位置?”王星蕊較為冷靜,又繼續開口衝那頭發問道。
“我目前在側臥,姐你和野驢子直接殺進來就行,狗鼻子跟那兩個小警應該都睡了!”
“操,狗鼻子都睡了你咋不鑽出來,非要大晚上折騰我跟舌頭去接應你?”王星蕊自然清楚藺永清這一句話是哄騙她和初禹陽,畢竟藺永清最怕王星蕊和初禹陽,直接選擇袖手旁觀不救人。
“姐,咱就這麽約定了,半個小時後,你和舌頭跟我裏應外合,然後一起幹掉狗鼻子!”
王星蕊還沒說出什麽行動的相關建議,電話便被藺永清直接掛了,隻有嘟嘟聲不斷傳出。
因為遲則生變這個道理藺永清非常懂,更何況他身處側臥之內,每說一句話都要提心吊膽,這王守林等人要是上廁所亦或者聽到了動靜,那他等會就要直接涼了。而將電話掛斷後的藺永清也不慌,反正已經都安排好了,就看半個小時後王星蕊和舌頭如何打配合了。
按照藺永清對王星蕊和初禹陽的了解,這兩人應該不會逃離,畢竟拋棄兄弟的事情王星蕊幹不出來,因為如果選擇袖手旁觀,導致自己被抓後花姐的怒火,這兩個人估計都承擔不了。
想到這一情況之後,原本還有點小慌張的藺永清,也總算能有一口氣可以喘息一下了。
“我這次能不能脫險,主要就靠你們倆了,希望老天也保佑!”藺永清微笑著緩緩說道。
此時藏身大車內的王星蕊和初禹陽正麵麵相覷,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一些小尷尬。
王星蕊點燃一根香煙,有些無奈開口吩咐道:“準備一下吧,半個小時之後去救野驢。”
“姐,咱可不能這麽整呀,這不直接跟狗鼻子打照麵了嗎?咱這鄉鎮雖然人很少,但是槍火聲一出,那些牧民可就直接發現咱了呀。”初禹陽的內心有些慌張,極為擔憂地補充了一句:“更何況咱就兩個人,對麵可是三個持槍的警察,野驢子這孬種太坑了!”
後半句話初禹陽沒有完全說出來,其實打他心裏還是沒完全確定,藺永清是否叛變的這個信息,如果對方真叛變了,這一次說不定就是挖了個坑讓他和王星蕊往裏麵跳。雖然初禹陽腦瓜不靈光,但涉及到他生命安全的事兒,他就仿佛變成了神探那樣,直接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都考慮到了。
“要不給他撥回去,商量一下對策?”王星蕊的右眼不斷跳動,恨鐵不成鋼般反問道。
“姐,這個我看行,咱還是商量商量。”初禹陽立刻舉雙手讚成,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可這話剛出口,就迎來了一個大巴掌,猛然扇到了他臉上,王星蕊則破罵道:“你丫還真是不關乎自己安全之外的事,野驢為啥這麽快就把電話掛了,還不是怕被狗鼻子發現?你撥回去不等於直接讓他暴露了?”
初禹陽頓時恍然大悟,直點頭道:“姐,要不咋說還是您聰明,我這腦瓜子不太好使哈。”
“行吧,稍微準備準備,半個小時後,咱們準時出發,野驢如果落警方手裏,咱倆的日子也不好過!”王星蕊說著扭動了一下脖子,將香煙叼到嘴邊,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隨後也不磨蹭,直奔後備箱而去。
初禹陽也在這一刻自動站到了王星蕊身旁,將後備箱給打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隻見一個沾滿血跡的鐵鍬以及幾把獵槍正靜靜躺在裏麵,顯然這就是目前僅剩的裝備了。
“陳磊已死,現在就剩你這個狗鼻子了!”王星蕊緩緩拿起一把獵槍,嘴上自言自語道。
初禹陽也主動拿了一把獵槍,默默站在了王星蕊的身後,顯然是要等麵前之人的吩咐。
“舌頭,給野驢子也準備一把獵槍,你幫忙拿著吧。”王星蕊仔細想了想,開口下令道。
“明白,還是姐考慮周全啊!”初禹陽笑著拍了句馬屁,又立馬拿上一把獵槍夾到腋下。
此刻,一陣冷風突然襲來,這風讓王星蕊和初禹陽打了個哆嗦,猶如來自地獄的陰風。
“還真是月黑風高殺人夜啊!”王星蕊把嘴裏的香煙丟到地上,然後用腳給強行碾滅。
隨後,王星蕊就帶上初禹陽緊貼著一處牆角,慢慢向藺永清等人所在的房間移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