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後在陸家，我就是理
歲暮風動地，夜寒雪連天。
年關將近，京城的雪鵝毛般落下。
陸霜重生了。
她在屋裏呆坐了半日，才接受了這不是夢，而是事實。
大概是蒼天都看不下去，她一代女俠的料子怎能死的如此草率？
算算日子，此時她還是閨閣少女，但是離前世成婚的日子不遠了。
前世陳謹弈娶她，是向皇上求的婚旨，也就是幾日後的事。
到時婚旨一下，她拒都拒不了，如此看來，立刻馬上把自己嫁出去，十萬火急！
但她就是再聰明再能耐，也沒本事三兩日就尋得合適郎君將自己嫁了啊。
無奈，是夜裏，她在祖母屋裏徹夜長談。
薑還是老的辣。
第二日清早，陸府就破天荒地傳出一則消息：
陸家嫡女陸霜廣納麵首！
不過多時，京城的街巷已經傳遍，才起床的吳氏聽了這事險些暈回床塌上。
吳氏是陸倩的生母，這陸府唯一的一位姨娘。
“瘋了瘋了，反了天了！什麽汙糟事那小賤人都惹得出來！”
才來請安的陸倩更是急的哭嚷：“娘，那賤人這樣不要臉麵，憑什麽連累我？”
吳氏也是擔憂自己女兒，陸霜鬧這一出，陸家女兒的名聲自然是臭光了，她的陸倩還怎麽攀高門呢。
“哭甚？哭有屁用”，吳氏沒好氣地訓斥了幾句，就拽著陸倩火急火燎往陸霜院子裏趕來。
陸霜院中。
“姑娘，外頭吵吵嚷嚷的，她又來了”，雲嵐邊給陸霜舀粥邊說到。
陸霜抓了個菜包子往嘴裏塞，“早料到了。”
吳氏長的尚可，但素質不高，陸霜她娘難產走後，吳氏的尾巴便翹到天上去了，私下裏就沒給過陸霜一個好臉。
而她前世總覺得該拿吳氏當長輩，處處忍讓。
陸霜恨恨地啃著包子，今世的狀態就跟吃了火藥一樣。
“砰！”
院門是被踹開的。
“潑婦”，雲嵐小聲歪歪道。
“陸霜！你不要臉別連累我的倩兒，沒有男人你會死是不是？”
不等陸霜回話，她便劈裏啪啦放鞭炮一般，接著道：“你爹才走了一個月你就開始無法無天，納麵首這種事也說得出口的？莫不是沒人要了？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有種的，知道天天跟在二皇子身後搔首弄姿，現在是等不到二皇子娶你，饑渴難耐了？”
好不容易等到吳氏停頓，陸霜才悠悠張口，隻說了一句：“姨娘放尊重些。”
“你叫我什麽？”
“姨娘。”
“你！”
吳氏胸口湧上一口惡氣，堵得慌，陸霜以前都是很給她麵子，稱呼她為“吳夫人”的。
“姐姐你…怎麽突然這樣”，站在吳氏側後方的陸倩委屈出聲。
聞聲，陸霜一臉無辜的朝陸倩笑了一下，然後道：“我也沒說錯啊，妹妹你說對吧？”
“這，這……”
這也確實沒說錯。
吳氏見不得自己女兒在陸霜麵前這副弱樣，把陸倩又往自己身後護的緊了些，對著陸霜怒聲：“你是不是覺得沒人管得了你了？你現在就出去跟全京城解釋清楚說你不納麵首，去！”
陸霜若無其事地舀著清粥，“我若是不呢。”
“笑話！那就同我去老夫人院裏說理！我就不信她能同意你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不必。”
陸霜聲音冷淡卻不容反抗，默默放下粥勺，走到裏屋取了個錦木盒子出來。
吳氏不耐，“做什麽？”
隻見陸霜解了金扣，打開了錦木盒子，裏頭是是一塊沉甸甸的牌子，上頭刻著“陸”字。
吳氏怔怔地愣在原地，臉色發黑。
這…這是什麽？
管家令牌？
這是家主身份的象征，老東西把管家令牌都給這賤人了？
陸倩也吃了一驚，把情緒全撒在手裏的帕子上，帕子被她絞的皺成一團
“祖母…祖母她怎麽可能連這種事都依著你，祖母不會這般不講理。”
陸霜不緊不慢道：“是我的不對，昨日忘了跟你們說了，以後在陸家，我就是理。”
“賤人口出狂言！”吳氏拿手指著陸霜的臉，“這…這定是你搶來的，是你，是你威逼利誘老夫人！”
吳氏說完就想去搶，陸霜眼疾手快收了盒子，嘴裏笑道：“姨娘若不信，便親自去問一問祖母。”
吳氏氣的臉有些扭曲，她吳麗榕嫁進來十五年了，眼看要熬到當家做主了，結果那個老東西讓陸霜掌家？
老東西定是看不上我的出生，為了不讓我掌家，叫自己的孫女自毀名聲嫁不出去，留在家裏跟我奪權。
思及此，吳氏猛地抓起陸霜桌上的餐具，往地上狠摔去。
“啪！”
瓷碗碎裂，陸倩驚聲尖叫，陸霜倒是沒什麽反應。
“陸霜，我是你的母親！我告訴你，你奪掌家之權便是不孝，你把令牌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別逼我趕你，吳姨娘。”
陸霜的聲音冷的令人發指。
她真心被那句“我是你母親”給惡心到了，哪有嫡女喊姨娘“母親”的。
“姨娘，嗬嗬，我讓你喊我姨娘！”
吳氏猛地抬手，對著陸霜一掌緒滿了力狠狠扇下去。
隻是還沒觸到陸霜分毫，便被陸霜牢牢接住，隨即一拽一推，吳氏先是往前踉蹌兩步，然後“咚”的一聲往後倒去。
“啊！”
“娘！”
陸倩驚呼出聲，心裏對陸霜突然的狠曆感到疑惑。
吳氏狼狽地被扶起，隻後悔自己一時情緒激動，忘了這小賤蹄子有幾分功夫在身。
陸倩見狀突然跪下，“姐姐，姐姐對不起，我娘她…”
“別給我道歉。”
聽著煩。
陸霜瞟了眼陸倩，裝柔弱，她的好姐妹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誰想給你道歉了？你也配？我告訴你，以我們倩兒的姿色必是要嫁進的是高門顯貴的。”
起身後的吳氏嘴上依舊硬氣。
吳氏拉起跪著的陸倩，一邊道：“不像你，在軍營裏和男人廝混多了，養成了不知羞恥的習性吧？”
說罷，她蔑視地由上到下掃了一眼陸霜，加了一句：“誰知道你這身子還幹不幹淨？”
一旁的雲嵐實在聽不下去了，張口便要對罵，卻被陸霜拽到了身後去。
她倆罵起來陸霜能被吵死。
陸霜並不跳腳，語氣平常道：“姨娘自己思想齷齪就罷了，我去軍營曆練都是父親帶著的，你還敢把父親的決策一並罵了？”
下一秒，語調忽然升高，“來人，把吳姨娘給我關到祠堂裏，閉門思過，斷食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