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鬧市

客棧的東邊,有一街頭鬧市,整條街車水馬龍,九衢三市,街邊商鋪的物品款式新穎,價格昂貴,專門供給一些朝廷官員與富家子弟。

眼下,周邊的遊人圍成好大一個圈,低頭看著熱鬧。

李婉兒擼起衣袖,狠狠地踹了一腳趴在地上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說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男子滿身不服,張嘴一股酒氣,怒聲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禮部侍郎的兒子宋呈,你不想活了?”

“難不成,你也看上姓宋那娘們了?”

李婉兒氣得麵色漲紅,狠狠地握著拳頭,**在外的手臂青筋綻出,又狠狠地給了男人一腳。

宋呈的同伴見到宋呈此刻的慘樣,不敢貿然開口,悄悄地躲在旁邊,生怕下一秒在李婉兒腳下的就是自己。

有的頭腦發愣還沒反應過來,本來幾個富家子弟在一起喝花酒消遙自在,剛出酒樓後在一起嘮嗑閑聊。

“聽張世子說那蘇家姑娘弱不禁風,輕輕一碰就嬌柔的落淚,小可憐見的,這是可妥妥的尤物啊,張世子說了,等他嚐夠了鮮,就讓給我們品嚐,天知道那會是什麽滋味啊……”

“張世子向來大方,上次醉花樓的張娘子就被他賞給府裏的下人,不過那娘子身體太虛,第二天人就不行了,也不知道這位蘇娘子能活到何時啊?”

隨後便是一陣**欲的笑聲。

李婉兒本來想上街給蘇皖買她兒時愛吃的柚皮糖,可沒想到聽到這等不堪入耳的話。

李婉兒想都沒想,給了帶頭的宋呈重重一腳。

不一會就有衙役趕來,帶頭的張巡撫一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宋呈,不問青紅皂白,揮手讓派衙役直接把宋婉兒扣住了。

宋呈的同伴見狀連忙把宋呈扶起來,可宋呈卻一把推開,‘唰’的一聲拔下了衙役的軍刀。

“婉兒!”

蘇皖一下馬車就見到李婉兒麵前那把沉重的軍刀,連忙跑下馬車,快步往李婉兒跑去。

眾人聽聞回頭,隻見一位少女正快步跑來,少女的衣衫勝雪,秀目清澈如秋水般,容貌不可逼視。

蘇皖心急如焚,晶瑩細珠從額頭滑落,纖細的腰肢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折斷,實屬天生的尤物。

宋呈看著麵前的蘇皖幹渴地舔了舔嘴唇,不懷好意道“想必這就是蘇姑娘了,真是如傳聞中那麽貌美啊。”

他在心裏暗想到: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怪不得張世子指名要她,抱著這樣的美人睡一晚,真是能多活十年。

猥瑣的目光不停地打量著蘇皖,恨不得用眼神把蘇皖扒個精光,好好地疼愛一番。

蘇皖眼角微紅,看了一眼被衙役按在地上的李婉兒,對著巡撫哀求道:“大人,家妹初來京城,性子又直了些,但本性不壞,今日一事肯定有誤會,望大人先放開家妹,小女定會給以賠償。”

宋呈哈哈大笑,獰聲道:“打完小爺還想走,你也不在京城好好打聽打聽,問問小爺的名號?想走也行,要不你隨爺回去,要不讓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妹妹留下一雙手,隨後我就放你們走。”

說罷,宋呈猥瑣地笑了一下,想伸手摸摸蘇皖白嫩的臉蛋,可手剛要觸碰上,不知何處射出個長劍,直直穿過宋呈的掌心。

“啊!”宋呈握著血淋淋的右手,在地上痛的打滾。

張巡撫見狀連忙拔刀環顧四周,可卻沒有任何發現。

蘇皖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驚恐的淚珠止不住地流。

頓時街頭人群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張巡撫看著情況的不妙,連忙大聲對手下嗬著:“把這兩個女人帶走,關入大牢。”

隨即出來兩個衙役走到蘇皖的身邊。

李婉兒見狀連忙甩開她身邊的衙役,大步一躍,狠狠地踹向架著蘇皖的衙役,隻見衙役被李婉兒一腳踹了三米遠,重重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

張巡撫見狀一看,連忙拔刀想往李婉兒身上砍去,正當蘇皖驚叫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了張巡撫的腕子,隨後隻聽一聲清脆,

張巡撫的右臂直直垂了下去。

他痛苦地張著大嘴,可看清眼前的人後,連忙跪地說道:“卑職,參見攝政王大人。”

蘇皖見狀連忙跑到李婉兒身前,把她護在身後,滿臉淚痕地看著眼神一身黑衣蟒袍的男人。

李婉兒透著蘇皖的身後看去,上下打量著這位攝政王,明明生了一副精致的五官,體型不如將士般魁梧,卻強悍有力。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從容不迫地不費一絲力氣。

頓時,身邊的衙役,還有宋呈等貴家子弟也回過神,趕忙跪在地上,顫著聲音,

“參見攝政王大人!”

來往的人群中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一輛馬車,子長還有攝政王府的眾侍衛,浩浩****站在遊封身後。

遊封從懷中取出蘇皖給他繡的桃花方絲帕,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剛在握住巡撫手腕的右手,隨後又把手帕折整齊,慢條斯理地放回了懷中。

一雙鳳眸冷冷掃過跪地的眾人,最後撇了一眼小聲哽咽的蘇皖。

怎麽,這麽能哭?

“不知道這兩位女子犯了什麽罪,讓張巡撫大發雷霆啊?”

輕飄飄的話語傳到張巡撫的耳邊,就如同地獄使者宣判著他的死期。

“回,回王爺,這兩位女子街頭毆打禮部侍郎的兒子宋呈,並惡語相向,毫無悔意!”

“你說慌!”李婉兒不顧蘇皖的拉扯,一臉怒氣地走到張巡撫的麵前,指著跪在地上滿手鮮血的宋呈質問道“明明是這個渾蛋和他的友人在街頭侮辱皖皖姐,還說張世子答應他們等皖皖姐入府後就賞給他們。”

李婉兒的性格本就直爽,說話不過大腦,一時氣憤衝動,不管不顧全都說了。

蘇皖聽著這些話,臉上頓時慘白如紙,心中驚恐不安,眼淚從她那凝滯的眼睛裏像泉水流溢出來。

良久,她顫抖著手拽著李婉兒的衣袖哽咽道:“婉兒,別,別說了。”

李婉兒冷笑地看著跪在地上虛偽的眾人,沉聲道:“你們京城名門就是這番做派嗎?我看你們根本不配為人,還不如邊境放羊的狗有教養!”

遊封聽著李婉兒這些話,眼神越發的陰沉,眸子裏滿是詭異的冰寒,看著跪在他腳邊的眾人,宛如在看一群死人。

“這位姑娘說的話,都是真的?”

張巡撫心中一驚,他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說。

“卑職明明看到這位姑娘動手在先,我帶人到達現場時,宋公子已經趴地上起不來了,至於旁的……卑職並沒聽見……”

遊封的目光徑直掠過張巡撫,最後落在捂著右手不斷發抖哀嚎的宋呈。

遊封看著他右手掌心裏的箭皺起了眉,這時人群中傳出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

“明明是那個大哥哥先說別人壞話在先,小姐姐一時氣不過才動手的。”

眾人順著聲源找去,原來說話的是人群中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姑娘。

站在小姑娘旁的婦人連忙捂住小姑娘的嘴,想拽著她偷偷溜走。

可小姑娘掙脫出來,大喊道“母親這是做什麽,學堂的夫子告訴我們,本為民除害,那怕狼與狗,而如今,我連實話都不能說了嗎?”

這時眾人議論紛紛,平日裏宋呈仗著自己的父親是禮部侍郎,一直強行霸道,在這條街吃喝玩樂從來不給錢,隻說掛府裏賬上,等人去府裏取錢時,便打發下人用大棍轟出去,今日突然出這一事,又有人帶頭,頓時都想宣泄著自己的冤屈。

“沒錯!就是宋呈先動手的!”

“宋呈仗著自己有權有勢欺壓百姓,吃的用的也不給錢,還打我們!求王爺做主!”

“王爺做主!”

頓時起義聲一片。

遊封應聲回眸,一雙犀利的目光緩緩從人群中移到宋呈身上,好似利劍一般淩厲,沉重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