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巡視

049.巡視

我們在工地上並沒有逗留多久,當我從洗手間出來後,沈世林沒在工地上,他已經坐在車內等著。沈世林帶過來的人站在工地上手拿文件翻閱著什麽,承包商和負責這邊工程的經理在一旁滿頭大汗的看著。

午休時間一過,工地上的工人們開始開工,到處均是鐵質之物敲敲釘釘的聲音。

我來到車旁,坐在車內的沈世林視線正落在那包頭身上,表情可謂耐人尋味。

我一臉沉默坐上副駕駛位置,來的時候司機和我閑聊過幾句,也算是相熟了,他見我臉色不是很好,問我:“紀小姐,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

我從包內掏出一張紙巾擦拭著額頭上細細的一層汗,自然不可能告訴他,我是在介意別人把我當成了沈世林的小蜜而不高興。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喜歡小蜜這個詞。

確實我也承認,剛才我們兩人上架子時,動作太過曖昧引人遐想。

我小聲說了一句:“沒事。大概是這邊天氣實在太熱了。”

司機陳哥大約非常熟悉這邊,在等待間隙中和我說了許多這邊的旅遊勝地,還有特產的水果,我聽的倒是津津有味。

我聽了一會兒,發覺沈世林好像一直沒有說話,轉過頭去看他時,發現他坐在後車座,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在接觸他視線那一霎,仿佛一隻倉促逃亡的螞蟻,立馬轉頭當做什麽都沒看到,努力裝作一副正在認真聽陳哥說話的模樣。可總感覺沈世林的視線仍舊沒有離開,我連對陳哥所細數的地方表示向往之情都做得極其不自然。

陳哥本來還非常興致勃勃和我說這邊地道菜的做法,忽然視線定在我臉上,有些疑惑問:“紀小姐。你臉怎麽這麽紅?”

我抬頭看向透視鏡內的自己臉,明明沒化妝,可臉上有一層嫣紅,甚至連耳根都有些發紅發熱。我怕陳哥和沈世林看出什麽,用手在臉龐扇著,說:“實在太熱了,”

陳哥不解問:“為什麽我不覺得熱?車內不是開了冷氣嗎?”

這一路上我從沒覺得那哪一刻陳哥會像現在這樣囉嗦,卻又隻能勉強笑著說:“不知道。可能我不耐熱吧。”

我說這句話時,下意識心虛從透視鏡內去看沈世林的表情,發現他手支著窗口視線落在窗外,手指遮擋住了他下半部臉,我並沒有看清楚他表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沈世林帶過來的人站在大太陽下指著文件和承包商還有區域負責人說著什麽,又伸手指了指那棟剛成型的大樓,雙方氣氛都有些緊繃。

承包商不斷在額頭上摸著汗。

幾個人在那交談十幾分鍾後,沈世林帶過來的人才朝我們這邊走來,站在車窗外說:“沈總,剛才對了一下現場的材料,和材料的報價單,發現很多材料根本計劃用不到那麽多。”

沈世林問:“監理怎麽說。”

那人說:“監理說這樣做是怕材料短缺耽誤工程進度。所以才盡量準備充足的材料,說是工程竣工後,用不完的話,照樣會拿去退,把款結算好,緩還萬有。”

沈世林反問:“你認為呢。”

那人沉默良久說:“我來時查了一下,這個承包商承包了很多包材包料的工程。而且這裏所用完剩下的材料他們也沒有做任何記錄,我估計他們認為我們大公司不會去在乎這點兒材料錢,轉手將剩下一些用不完的材料去補缺他們另外的工程。這樣可以從中省下很大一筆材料費。”

沈世林沉吟了一會兒,說:“監理是誰請的。”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說:“是山城這塊區域的負責人。”

沈世林聽了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繼續在這盯著,把負責這塊區域的經理換掉,監理也一並,順便給監理的所在公司發一封律師函。”巨撲莊圾。

沈世林下發命令後,那人說了一句:“是,我明白了。”便離開了。

在這種大工程想要撈油水的人很多,稍微缺斤少兩天高皇帝遠,大公司的人如果不派人來查,基本上是沒人知道。我們這次來是突擊檢查,負責這裏的區域經理是等我到達酒店後,才得知我們來了,當即就措手不及說要熱烈招待沈世林,可誰知沈世林根本不和他們賣關子,直接一句要去巡視工地,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事情處理完後,陳哥問我接下來去哪裏,我剛拿出行程表看了看,坐在後車座的沈世林便說:“去山城國際高爾夫球場。”

陳哥得到明確方向後,說了一句好咧,車子便開始發動。

這裏離山城的國際高爾夫球場並不遠,大約三十五分鍾的路程,我們到達後,有招待為我們拉開車門,門口早已經有經理在候著我們,看到沈世林後,笑容滿麵喚了一句:“沈先生,好久不見。”便領著我們經過一處走廊,有兩位服務員一人拿了一套休閑球服。

經理領著沈世林進了男換衣間,服務員帶我進了相反方向的女換衣間。我從裏麵將身上那套刻板的職業裝換下來後,站在鏡子前看向穿著超短裙和白色短袖的自己,莫名的總覺得不適。

手不斷拉扯到大腿根部的裙子,為了避免浪費時間,隻能隨手紮好長發,紮了許久正想轉身出去時,一側身,便看見身穿黑色長褲,上身是一件白色保羅衫的沈世林斜靠在門口。

我嚇了一跳,腳步有些不受控製往後退了幾步,沈世林盯著我腿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說:“真想把你藏起來。”

我沒有理會他話,輕聲提醒說:“這是女換衣間。”

我說完,便徑直朝他身邊離開,在經過他身邊時,斜靠在門框上的沈世林忽然將我一拽,我人便在他懷中。

我憤怒的掙紮著,他手將我腰圈緊,讓我身體和他緊貼,他手指在我臉上緩慢撫摸著,他明知故問說:“你好像很緊張。”

我暗自在心裏罵了一句無恥。

他抱著我沒過多久,走廊外傳來腳步聲,沈世林並沒有想要鬆開我的意思,而是理所應當攬著我腰轉身便要出門。

我推了一下他::“你知道在工地上時那些男人是怎麽議論我的嗎?”

他垂眸專注看向我。

我說:“他們說我是你的小蜜,沈總,這是女人最恥辱的稱謂。”

我甩開他的手,稍稍往後退了退,站在離他最安全的距離,低下頭職業化說:“沈總,我們該去見張局長了。”

沈世林倒是沒說什麽,也沒在靠近我,因為很快那經理已經朝我們走來,領著我們離開了這裏,來到一處草坪的亭子前,裏麵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五十歲,女的二八年華,年輕靚麗,挨在那中年身旁嬌聲的撒著嬌。

年不匹配一看就不是正當關係,我心裏微微猜測著。中年男人看到我們後,立馬鬆開懷中的女人,起身朝我們走來,和沈世林握手問好,親切的說:“沈總,歡迎光臨我們山城來視察,終於可把您盼來了。”

此人是土地規劃局的局長,萬有在山城的批地都要經過他手,沈世林自然也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和對方寒暄著。春風也曾笑我:

本來正在說話的張局長看到沈世林身邊的我時,眼前一亮,笑著問:“這位小姐是?”

沈世林說:“是我秘,紀小姐。”

那男人又握住我手說:“紀小姐,幸會幸會。”

我感覺他手心很油膩,強忍著惡心感說:“很高興認識您。”

他握住我手,手指有些不老實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我臉色一變,笑著從他手掌心中抽出來,隨即握住中年男人身旁的女人,說:“張夫人,您好。”

那女人操著一口廣式普通話,握住我的手自來熟說:“哦呦,紀小姐您是哪裏人啦?皮膚真是水當當的,太好了。”

我笑著說我是江蘇人,她一聽又問我抹的是什麽護膚品,女人之間聊的無外乎都是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