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距離

第47章 距離

江鈴在行政部開完會後,便離開了。行政部的人說想要點早茶,正想打電話喊外賣。

我主動站起來說:“我知道東風街有一家味道非常正宗的港式早茶點,大家要是想吃的話,我請客。不過那裏不外送,我可以去買。”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中國有句古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本來幾天沒理我的同事們,反而不好意思了,笑了幾句象征性說了一句怎麽好意思,我也同樣熱情的說:“沒事,反正我現在手上的工作也不急。”

話說完,便提著包出了公司。

現在不管公司內流言如何昌盛,和辦公室內的同事修複好關係才是最關鍵,我工作上並不可能永遠一個人默默做就可以,這是個團隊,獨立前行的人走不長遠。

我從公司門外攔了一輛車,便往東風街趕,這間港式茶點店是香港人開的,有很多年的曆史了。一直在東風街這一塊,早上八九點經常人滿為患。因為趕時間,我入了店便快速選了幾樣東西打包好,覺得食物夠分量後,在收銀台付完款。正要走時,港式茶餐廳的門外正好進來兩位女人。其中一位手中提著刻板全黑的提包,另一位是穿著休閑裝,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靠窗位置走來。

我提著東西往洗手間方向去的走廊處一閃,直到看到兩人背對著我坐下,雙方點好東西繼續詳細詳談時。我才從拐彎處出來,迅速出了茶餐廳店,往她們靠窗位置相反的方向離開。

肖亮不是已經離職了嗎?為什麽會和江鈴這麽早來茶餐廳吃早茶?

我提著東西,一路走一路沉思了,徐婉怡和我說發帖的IP號是我們公司的,現在江鈴和肖亮又一起來了茶餐廳,關於帖子的問題好像已經呈現答案在麵前。

我提著東西回到辦公室後,同事們都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忙碌中享受難得的美食。我們辦公室有一位廣東的員工,大約是很久不曾回家鄉了,她也是早餐茶的偏愛者,吃到美食後,竟然難得說:“精微,這段期間你別去理會別人說的話,不管是真是假,隻要你還在公司內一天,就證明你是清白的,反正我就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這樣一說,本來都在盡情吃東西的朋友,也不好意思不發表點什麽,便紛紛都說:“是啊,是啊,反正我們都相信你。”

我笑了笑,將袋子內咖啡一一遞給他們,說:“謝謝,謝謝你們相信我。”

當所有咖啡全部都發送下去後,我發現隻有小霞沒有拿,她一個人在處理工作,看都沒有看我們。我拿起她那一份走到她桌旁遞給她說:“吃點吧,離中午吃飯的時間還很長呢。”

小霞說:“我不喜歡吃甜食。”

我想起有一份皮蛋瘦肉粥,便說:“這裏還有一份粥,不是甜的。”

小霞看向我說:“紀精微,你別以為隨便一頓早點就可以收買我?肖亮就是因為你才會失去工作的,現在這麽多人扒出你的黑曆史,可想而知你個什麽樣的女人。”

我聽了將持在半空的粥盒放回桌上,笑著說:“你怎麽知道肖亮是受害者?我的事情是誰扒出來的,中間到底添油加醋了多少,那你又知道多少?別用一副為正義聲張的模樣來對我。我告訴你,她被開除並不是因為我,東西是她做的,我隻是幫她上交一下。她走的時候還和我說過不用檢查,直接上交就好。我們誰責任最大,誰最應該走,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之所以走,完全是她工作不用心導致這樣的後果,怨不了別人。”

小霞被我的話噎的啞口無言,她眼圈一紅,將我手中的粥盒一打,有些燙的粥便撒了我一手。

辦公室內的人全都驚呼了出來,我低頭一看,手背被粘稠的粥燙得發紅。

小霞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隨手從辦公桌上抽出一張紙,麵無表情將手背上的粥擦拭掉,轉身去了洗手間用冷水衝洗了二十分鍾。覺得沒有那種麻辣的疼痛感後,才再次從辦公室內走出來,迎麵正好碰見項目經理談集。

他手中拿了一份文件站在行政部探視著,我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問了一句:“談經理?有什麽需要幫忙嗎?”

談集被我嚇了一跳,立馬轉過身,看到是我後,他笑了笑說:“我找江秘書。”

我問:“找她什麽事?她現在好像不在。”

談集事情大概真有些急,平時他都沒來過我們行政部找江鈴,一般都是直接去她辦公室,如果她不在,他一般都會等到第二天才來找她。

談集說:“我有一張款需要她批一下,還有一些發票需要報銷。”

我說:“如果你這裏真急的話,款我批不了,可小數目的發票我可以給你報銷。”

談集有些猶豫說:“我還是等……”

我看向談集,笑著問:“怎麽了?硬要江秘書才可以嗎?我是她助手,報銷這方麵,找我找她都一樣。”

談集聽了立馬搖手說:“不是,不是,我怕麻煩你,想著等江秘書回來,款和報銷都一起給報了批了。”

我說:“沒事,不麻煩,你把發票拿過來吧。”

談集緩慢跟著我進去後,將二十多張發票拿給我,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數目都挺大的。

我看了一會兒,隨口問了一句:“現在八米的廣玉蘭都要三千五一棵啦?”

我本來是隨口一句,可抬頭時,發現談集眼裏閃過一絲慌張,他立馬解釋說:“是啊,是啊,現在很多地產商的工程裏,綠化放在第一重點。搞綠化工程的人自然就把價錢往上抬了。隨隨便便一棵樹,就差不多是平常人一個月工資。”

我說:“這些數目都挺大的,我這裏隻能報銷十萬以下的發票,還是要麻煩你去一趟江秘書那裏,或者找財務。”我停了停,又道:“我和財務挺熟的,我現在打電話讓他給你來報銷一下。”

談集立馬說:“不用,我還是等江秘書回來批吧。”

我也沒有再堅持,說了一句:“那好的,不好意思,反而耽誤你時間了。”

他說:“沒事。”

談集接過我手中那些發票,便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我在網上麵查了一下小區內綠化樹木的價格,發現和發票上的價格確實差不了多少,可如果去農村或者老熟人那裏去買樹的話,根本用不了這麽貴。

江鈴從外麵回來後,是臨近中午吃飯的時間。我有資料要拿給她,去了她辦公室一趟。她當時正站在空調下,調她辦公室內空調的溫度。

看見我來了,也並沒有什麽好臉看,指著辦公桌說:“放那裏吧。”

我將手中那些收集好的資料放於她指定地方,要出門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麽似得,回過身看向江鈴說:“對了,剛才談經理來找我了。”

本來正在認真調溫度的江鈴,動作頓了一下,如果不是特意去觀察,根本無法察覺她動作小幅度的停頓。

她側過臉非常平靜問我:“找你什麽事。”

我說:“沒什麽事,他有些發票和款要批,你不在,我這裏批不了,所以就走了。”

她聽了沒說話,我轉身要離開時,她才說:“訂兩張後天去山城的機票,你和沈總的。”

聽到江鈴這句話,我愣了下,她麵無表情的臉忽然嘲諷笑了一聲,說:“沈總要去山城出差,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盯著,所以換你。明天準備好。”

江鈴見我沒有立刻答應,問我:“怎麽?這個機會對於你來說不是千載難逢嗎?”

我知道江鈴話裏是什麽意思,沒和她多有計較,說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我沒想到江鈴會讓我和沈世林一起出差,我回到可辦公室後,坐在電腦麵前發了一下愣,直到快到下班點了,立馬打開航空公司的網頁,訂後天去山城的機票。

下班後,袁騰打來一個電話,他問我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說實在話,我不是特別想和袁騰多有糾葛,而且現在他是有婦之夫,無論我們之前關係多麽客氣,到現在來說任何一種單獨相處都必須要忌諱,我在電話內特別直接和袁騰說:“袁總,雖然我們之間已經不是上下屬關係了,可我希望你明白,我們身份不一樣。雖然是朋友,可你已經結婚了,我覺得我們能夠盡量避嫌,就都盡量吧。”

袁騰聽了我這些話,在電話內沉默了半響,他說:“精微,我已經離婚了。”

我聽了良久都沒說話,袁騰在電話內說:“一年了,我還是忘不了你。我知道當初那場婚姻是一場錯誤的,所以我想在還來得及時,將我們之間所錯過的,一點一點拉回來。你不是也和鄭江分手了嗎?”

鄭江永遠都是我心口的一道傷疤,他現在赤裸裸的提起,讓我心底有些隱隱作痛。

我沉默了半響,對袁騰說:“袁騰,這個世界上沒有實質的距離存在,我們不適合,這就是距離。這些虛的,無論你怎麽拉近,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