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敢

樊亭美眸微怔,想起裴湛山,樊亭說不好心裏是什麽滋味,她點了點頭,道,“嗯,他對我一直很好,不管我說什麽……他都會答應。”

“這就好,那會見你嫁這麽遠,我和孫麗麗,馬燕妮她們都為你捏了一把汗,就怕裴督軍對你不好。”趙晴說著似乎有些後怕,“我們都覺得裴督軍到底是武人,哪裏會憐香惜玉,那時候馬燕妮還擔心,擔心裴督軍會打你呢。”

樊亭笑了,“他脾氣還是很好的,不會打人的。”

說完,樊亭似乎想起了什麽,又是問道:“對了,你們現在都去金陵女大上學了吧?大學裏怎麽樣?老師和同學都還好嗎?”

聽樊亭問起了大學裏的事,趙晴的眼睛瞬間亮了,她唇角浮起一絲羞澀的笑意,趴在樊亭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來,樊亭也是笑了,說:“真的啊?”

趙晴點了點頭,紅著臉道:“不隻是我,還有馬燕妮,她也交了一個男朋友,是醫科大學的。”

樊亭望著趙晴羞澀的樣子,心裏卻湧來一股子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曾在心裏幻想過,等上了大學,也會有青澀俊朗的男孩子來與她表白,那是朦朧的美,初戀的美,他們還會與一幫誌同道合的同學們一起去踏青,去郊遊,去聚會,他們可以暢談彼此的理想,他們也可以聊彼此的家鄉,聊以後的抱負……

“亭亭,你怎麽了?眼睛怎麽紅了?”趙晴察覺到樊亭的眼中似有水光閃過,連忙問道。

“哦,沒有,”樊亭回過神來,與趙晴十分真摯的開口:“我為你們高興,那會兒咱們都夢想著能去金陵上大學,眼下也都成真了。”

“亭亭,你要沒有結婚,和我們一起去上學就好了,你一定是女大的校花,追你的人能站滿外麵的幾條街……”趙晴說起來隻覺得惋惜,雖然樊亭嫁的男人很厲害,可她就是覺得惋惜,她看著眼前的樊亭,覺得樊亭就像是一朵最最嬌嫩,最最美麗的花兒,可這朵花還沒來及綻放,就被裴湛山給摘回去了。

樊亭微微笑了,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與趙晴道:“晴晴,家裏還有孩子,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眼前的好友仍是青春洋溢的,可她卻已為人妻,已為人母,她掛念著女兒,惦記著要回去給孩子哺乳,樊亭念及此,再去看趙晴,隻覺得昔日一起結伴上下學的同學,此時卻已是天差地遠。

趙晴似乎猶豫了片刻,握住了樊亭的手道:“亭亭,我今天約你來,其實是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是什麽事兒啊?”樊亭有些意外。

“就是去年嘛,新鄉和趙莊那邊發大水,好多人沒有了活路都跑到了城裏,今年冬天我們放寒假回來,就見城裏多了好些難民,有些年輕人倒還好,總能討個活路,最慘的就是那些老人和孩子,我和孫麗麗,周曉晨她們就想著能不能幫幫這些人,可我們的力量太薄弱了,我們也想找家裏幫忙,可家裏人都覺得我們是在鬧著玩,不但不肯資助咱們,還要咱們不要拋頭露臉的去管閑事,我們現在在城郊租了一處破屋,安置了好些個老人和孩子,亭亭,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啊?其實……隻要裴督軍一句話,就可以……就可以給他們撥一間大屋子住了。”趙晴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樊亭。

樊亭倒沒有覺得不悅,反而輕輕拍了拍趙晴的手,溫聲道:“這是好事呀。”

“好事倒是好事,可我們現在經費不足,那些老人和孩子生病的也多,想給他們請個醫生都很困難……”

“等明天,你帶我去看看他們好不好?”樊亭開口。

“真的?”趙晴眼睛大亮,見樊亭如此說來就曉得樊亭是願意幫忙的,連忙答應道:“好啊,咱們明天就去,把孫麗麗和周曉晨也喊著,正好你們也有很久沒見了。”

樊亭點了點頭,她很願意去做一些好事,就像趙晴剛才說的,裴湛山到底是武人,而武人總免不了打打殺殺的,裴湛山打了這些年的仗,怕是死在他手裏的人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樊亭想,若能做一些好事,也能為了裴湛山和念念積一些德。

晚間。

裴湛山今日難得沒有出去應酬,而是陪著樊守成喝了幾杯酒,回到書房時,裴湛山捏了捏眉心,他身上有幾分淡淡的酒氣,但眼睛卻是十分清醒,沒有絲毫的醉意。

林副官為他送來了一塊熱毛巾,說:“大帥,您這些天喝的酒也太多了些,這些蘇州城的老爺也是,一個勁兒換著花樣來請您。”

裴湛山接過毛巾,擦了把臉,一笑道:“誰讓我是蘇州女婿,該給的麵子也要給,也不能讓他們太下不來台,畢竟老泰山(嶽父)一家還在這。”

“等明天到了金陵,怕又是一場大酒。”林副官說。

裴湛山點了點頭,“明天這一場倒是重要點,幾個江南商會的頭腦都要來,我得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從他們手裏搞點軍餉。”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林副官上前打開門,見是樊亭,林副官登時一個行禮,很快便退了出去,並為裴湛山夫婦關好了門。

“湛山。”樊亭看著丈夫向著自己走了過來,輕輕地喊了他一聲。

“怎麽來書房找我了?有什麽事你讓人來喊我一聲,這大晚上的風涼。”裴湛山握了握樊亭的手,果真察覺到妻子的小手冰冷,當下就將她抱在了懷裏,把她的手包在了手心。

樊亭沒有掙紮,仍是輕聲細語的和他開口:“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議。”

“什麽事?”

樊亭倚著他,將白日裏趙晴與自己說的話告訴了裴湛山,問他道:“明天我想和趙晴她們一塊去看看那些老人和孩子,給他們一些幫助,你看好不好?”

“當然好,”裴湛山想也未想就是答應了,剛想說“我明天陪你去”,可又想起明日裏自己要去金陵走一趟,偏偏這一趟還比較重要,不好失約,裴湛山想了想,說:“讓廷深陪你去,這小子以前在蘇州待過,對地形也熟悉,人也穩妥,跟在你身邊我放心些。”

樊亭沒有反對,隻要裴湛山能答應讓她去就可以了,倒不在乎是誰陪著自己。

“還有二妹,把二妹也帶著,這丫頭機靈。”裴湛山覺得有樊玲跟著,樊亭吃不了虧,在他心裏樊亭就像是水晶做成的,要人小心的嗬護,給她安排了“兩大護法”,裴湛山才算是放心了些。

“好。”樊亭答應了一聲,微微的笑了。

裴湛山望著她的笑靨,當真是她想做什麽都行,哪怕是她想上天,他也會給她搬梯子,他緊了緊樊亭的身子,低聲道:“就一樣,別累著自己。也別太靠近,省的那些難民有些傷寒什麽的傳給你。”

“嗯。”樊亭很聽話地點了頭。

裴湛山心裏一軟,抬起她的下顎,低低的喊著她,“亭亭。”

樊亭向著他看去,不等她說話,他的吻已是落了下來。

“別,林副官會進來的。”樊亭有些驚慌的想要阻止他。

“他敢,”裴湛山笑了。

樊亭隻得由著他去了,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強勢與霸道,樊亭忍著不適,有些遲疑地抱住了他的腰,裴湛山得到了她的回應更是激動不已,那勢頭恨不得在書房就把她給吃了。

“你輕些……”樊亭的臉龐透著紅暈,輕喘著吐出了一句話來,她想,就像二妹說的那樣,她是應該多看看他的好,多想想他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