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連命都可以給她

專列仍是向著蘇州的方向行駛著。

樊玲睡醒了午覺,先是去看了念念,就見孩子睡得正香,乳娘在一旁守著,看見她笑著打招呼:“二小姐。”

樊玲和乳娘說了幾句話,在念念身邊看了一會兒,見孩子總是不醒,樊玲隻得在孩子的小臉上親了親,離開了包廂。

樊玲有些百無聊賴的,也不知道姐姐在做什麽,她向著樊亭的包廂走去,心裏隻覺得有些奇怪,平日裏樊亭的包廂外都有兩個丫鬟或者嬤嬤守著的,但今天走廊上卻是靜悄悄的,並沒有下人。

樊亭的包廂是套間,外麵是一間客餐廳,裏麵的房間才是臥室,樊玲進了外麵的屋子,並沒有看見姐姐的身影,裏麵的臥室卻隱約傳出了一陣有些怪異的聲響。

樊玲有些奇怪地向著裏麵走去,臥室的房門並沒有關嚴,透過門縫,樊玲瞧見裴湛山背對著自己站在那,姐姐被他抱在了懷裏,他的大手伸在姐姐的旗袍裏,身子緊緊地貼著姐姐,樊玲起先是愣住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也隻一瞬,樊玲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麽,臉龐瞬間燒得通紅,慌慌張張退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包廂。

其實樊玲剛進包廂裴湛山就察覺到了,到底從槍林彈雨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若這個動靜都察覺不了,他也不知道被人暗殺了多少次了,起先他隻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丫鬟,壓根沒有往心裏去,直到晚上吃飯時,有丫鬟來說樊玲身子不舒服,不過來用飯了,樊亭自然放心不下,去了樊玲的包廂看望妹妹,他也跟著去了,就見樊玲剛看見他們夫婦兩,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不自在,她躲閃著他們的目光,臉龐也是漲得通紅的,瞧著樊玲這個樣子裴湛山心裏就是有數了,八成白天自己和樊亭親熱被這丫頭看見了。

裴湛山心裏也覺得有些尷尬,要是個丫鬟也就算了,偏偏是樊玲,又見她跟看見什麽天大的醜事一樣,裴湛山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起小時候自己一家人擠在一間屋子裏,他也瞧見過爹娘做事,剛開始他也跟看見了什麽似的,又是害怕又覺得好奇,可那會他才五六歲,還是個小屁孩,這樊玲多大了?至於這樣麽?

“二妹,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讓軍醫來看看?”樊亭十分擔心地撫了撫妹妹的額頭,見她沒有發燒,心裏才踏實了些。

“我沒事兒,姐姐,我就是沒什麽胃口,你和姐夫快去吃飯吧。”樊玲低著腦袋,她今年雖然十七歲了,可對男女之事還是陌生的,包廂的那一幕對她的衝擊很大,裴湛山高大英武,姐姐在他懷裏顯得格外嬌弱,他的膚色是小麥一樣的,更是襯著姐姐的肌膚白皙,他們一剛一柔,彰顯著男性的力量和女性的柔媚,樊玲很想將那一幕從腦海裏甩開,卻怎麽也甩不開,而且總隱隱的覺得那是不好的事情,是很醜的事,姐姐在她心裏一直都是聖潔的,怎麽能和那種醜事牽扯上幹係?樊玲心裏很難過,都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姐姐了。

“那你好好歇息,有什麽不舒服的就讓人去喊我。”樊亭照顧著妹妹在**歇下,守了一會兒後與裴湛山離開了包廂。

聽著姐姐和姐夫離開,樊玲才悄悄鬆了口氣,她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兒呆,什麽也沒吃,也不許人進來,直到聽見了一陣敲門聲,樊玲回過神來,隻以為是姐姐打發來的下人,遂是衝著門口應了句:“進來。”

包廂的門打開,走進來一道高大挺括的身影,竟是裴湛山。

“姐夫?”樊玲有些驚訝。

他的手裏端著一杯牛奶,放在了樊玲麵前,說:“喝。”

“謝謝姐夫,”樊玲聲若蚊哼的接過牛奶,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二妹,”看著樊玲這幅樣子,裴湛山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害什麽臊?我和你姐是夫妻,我們不管多親熱都是正常的,你不要覺得自己看了什麽醜事,這不是醜事。”

“姐夫?你,你知道我,我看見了?”樊玲臉龐“轟”的一下紅了,既是尷尬,又是羞赧,簡直要不知如何是好。

裴湛山笑了,“看你那心虛的樣,不是你還有誰啊?”

“對不起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樊玲眼圈紅了,很是自責,好端端的,她幹什麽要去看那一眼呢?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裴湛山似乎並不以為意,“二妹,這是人之常情,等你以後嫁了人也一樣,咱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就和以前一樣,不要因為這點事就去躲著我和你姐姐,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知點事了。”

樊玲輕輕點頭,其實她也曉得裴湛山說的是對的,隻不過好像大家都習慣了對這件事遮遮掩掩的,就像她小時候問媽媽自己是從哪來的,媽媽從來也不肯告訴她,偶爾她瞧見父母站得親密了一些,他們瞧見她後都會迅速分開,就好像男女之間的親密是一件很醜的事一樣,她怎麽也不曾想到,竟會是姐夫來給她上了這第一課,告訴她,夫妻間的親密是正常的,這不是醜事,也更不是髒事。

樊玲覺得心裏好受了些,也敢去看裴湛山的眼睛了,她抿了一口牛奶,突然問道:“姐夫,你第一次見到姐姐是什麽時候啊?是在舅舅家嗎?”

裴湛山卻是不答反問道:“是你姐姐說的?說我和她是在你們舅舅家認識的?”

樊玲點了點頭。

裴湛山就是笑了,“其實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姐姐,是在齊司長家的舞會上,我那會剛到蘇州,別的女孩都往我身邊湊,就你姐姐一個人站在那,像天上的仙女,我當時就想,就算是月宮裏的嫦娥也不過如此了。”

裴湛山似乎陷入了回憶中,他的神色變得溫柔,黑眸中亦是浮起了一片柔情,接著說道:“你姐姐完全按著我的心思長的,我哪哪兒都喜歡,老天爺既然把她送到我麵前,我當時就發誓要討她為妻,討回來要捧在手心裏,絕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你姐姐是我藏在這裏的,”裴湛山指了指心口,“她皺一下眉我都要心疼,她掉幾顆眼淚我連命都可以給她。”

樊玲怔怔地聽著,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震動,隻讓她覺得在裴湛山對姐姐的深情麵前,就連以前看過的那些小說與電影都變得黯然失色了起來。

“第二回見她,是在你們舅舅府上,你們爹爹出了事,她去求你們舅舅幫忙,哭成個小淚人,我當時就急了,出麵擺平了你們家的事,從我第一次見她,到娶她回府還不到一個月的功夫,草率是草率了些,但我心急啊,我就怕她被別人搶去了,還是早點娶回來才踏實。”裴湛山坦言,見樊玲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裴湛山有些奇怪,在樊玲麵前晃了晃手,“嘿?”

樊玲倏然回過神來,她迎上了裴湛山的目光,輕聲道:“姐夫,你很好,姐姐嫁給你很好的。”

裴湛山笑了,“別的我不敢說,在這個世上,要說對你姐姐好,我裴湛山認第二,我看誰敢認第一。”

“行了,早點睡吧。”裴湛山站起了身子。

“姐夫!”樊玲卻是喚住了他。

“還有事?”裴湛山回眸向著樊玲看去,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對著樊玲叮囑道:“你可別為了這事去問你姐姐,你姐姐臉皮薄得很。”

開玩笑,這丫頭要跑去問了,樊亭還能讓他近身?

“知道了。姐夫。”樊玲應道,看著裴湛山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