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上)一計思得千古笑 換得邊關數日寧

從瀝泉山歸來後,周侗老隱士明顯感覺嶽飛的武功進漸很快,尤其是在內功方麵,已經在自己的九成以上,估計與喝了巨蟒的血有關,加上此子稟賦很好,用不了多少時日,內力肯定超過自己;雖然武功招式還沒有自己這麽老到,但是,如果讓他在江湖中闖**,多見識一番陣戰,必然會成為一等一的武林高手。

十多年來,老隱士對嶽飛的聰明才智,以及嶽飛對兵法的理解,都了然與胸,想到此,老人感到十分的欣慰,暗道:“是該讓嶽飛闖**江湖的時候了,當年,我與玄難師叔赴‘珍瓏棋局’,比嶽飛也大不了幾歲,正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隻有不斷地曆練,才能成就大器。”

想到此,老隱士將四人叫到跟前,道:“嶽飛、王貴、湯懷、張顯,你們的歲數不相上下,為師要你們在這裏‘撮土為爐,插草為香’,義結金蘭,你們意下如何?”“好啊!好啊!我和湯懷、張顯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就是怕恩師反對,今天有恩師見證,我等求之不得。”王貴迫不及待地說道。

嶽飛等人也都讚同,他們各自報出自己的生辰,結果,嶽飛比王貴他們三人大一歲,湯懷比王貴大兩個月,王貴比張顯大幾個月,這樣一來,嶽飛是大哥,湯懷是二哥,王貴是三哥,張顯最小,他們在恩師的見證下,跪在一起,對天盟誓:“我嶽飛、湯懷、王貴、張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生之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然後,兄弟四人摟到一起,相互勉勵。

老隱士看到這裏,喜極而泣,深情道:“飛兒,你是兄長,以後無論是在江湖中闖**,還是金榜題名身居廟堂,一定要好好照顧其他三個兄弟,不要忘了為師讓你們結拜的一番苦心。”

嶽飛跪到恩師跟前道:“義父,我與湯懷等人情同手足,又是同門兄弟,我一定不會忘記恩師的教誨,與三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好照顧他們。”“嗯,這樣為師也就放心了。”說完,周侗讓他們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嶽飛、湯懷等人早早來到老人舍下,老隱士告訴嶽飛等人,你們自己練習拳腳,為師有要事外出一趟,稍晚才能回來,嶽飛等人答應一聲,各自*練起來。

一日無話,第三天,老隱士來到嶽飛家中,與嶽姚氏(嶽飛之母)談論起嶽飛的婚事來,說自己已經向劉先生提過親了,先生已經答應,姑娘也已應允。周侗老隱士所做的一切,當然是拜嶽姚氏所托,因為,雖然劉先生自己來拜托周侗保媒,但是,作為男方,在談婚論嫁的事情上不能失了禮節,所以,必須由男方首先提親,然後保媒,這樣,婚事才能順理成章,周侗在見了鶯兒之後,也頗為滿意,他對嶽姚氏說:“不如趁雙方老人健在,趕緊把嶽飛與鶯兒的婚事辦了,早日了卻一片心願啊!”嶽姚氏雖然覺得有些倉促,還是應承下來,道:“好吧!就聽先生所言。”嶽飛與其他三位兄弟整天摸趴滾打在一起,如魚得水;周桐與嶽姚氏為嶽飛的婚事忙的不也樂乎。

一切置辦妥當,嶽母才告訴嶽飛,兩日後就是結婚的黃道吉日,屆時,一乘花轎將鶯兒抬到王家莊,這一年,嶽飛16歲,鶯兒15歲;雖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是,有王員外*辦,迎親隊伍還是吹吹打打喜氣洋洋,喜慶當日,王員外、湯員外、張員外分別前來賀喜,把個嶽姚氏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不停地叮囑大家多喝一杯喜酒。湯懷王貴等小弟兄,更是把嶽飛鶯兒折騰的夠戧,直到天色已晚,才將她們送入洞房。

又過了兩月,周侗將嶽飛等四人叫到跟前,道:“為師已經將平生所學全部傳授給你們,再沒有新東西教你們了,希望爾等勤學苦練,不辱師門。”嶽飛等四人齊刷刷的答應一聲。接著,周侗又道:“現如今,朝廷腐敗,小人當道,金人覬覦我大宋朝日久,百姓一直飽受戰亂之苦,爾等學文練武,將來一定要報效家國,安撫百姓,這才不枉大丈夫英名一世。從今而後,爾等不用再來了,為師還有一個未了心願,擇日將離開此地,望你們闖**江湖,好生照應,不枉為師一片苦心。”說完,老人輕輕地向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嶽飛等人聽了,“撲騰”一聲跪倒在師傅麵前,道:“義父,你有什麽未了心願,飛兒願意替您完成,哪怕是您雲遊天下,遨遊四海,飛兒也要陪伴在您左右。”說完,腦袋叩在地上,“咚咚”有聲。

“傻孩子,我一個行將就木的垂暮之人,怎麽能讓你們跟隨在我左右,好男兒誌在四方,如何能為一個‘情’字而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周侗不無愛憐不無嚴肅地說道。湯懷、王貴、張顯更是不住地挽留,可是,老隱士決心已定,任由嶽飛等人挽留也無濟於事,決定後天動身。

周侗離開的信念這麽堅決,的確是心中有事。原來,嶽飛大敗歐陽銳,洪七大敗鍾離叉的事情讓周桐知曉後,他似乎看到義兄蕭峰的影子,螟螟中感覺蕭峰尚在人世。因為,降龍十八掌是丐幫的鎮派武功,隻有上一任幫主親自傳授給下一任幫主。自蕭峰在雁門關自戕後,丐幫幾十年不見降龍十八掌,丐幫也是幾十年沒有令人信服的幫主。

如果洪七的武功得自秘籍,那麽,它就不是鎮派武功,再說,丐幫數百年來居無定所,即使有秘籍,也隻能在義兄蕭峰身上,所以,周侗幾乎可以肯定地認為,蕭峰尚在人間,這段時間,這個意念一直激**著周桐,隻是義兄不願暴露身份,主要還是與耶律洪基的那番誓言,這是義兄不得已的苦衷,周侗看到嶽飛等人藝業已成,再沒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在與嶽母商量好嶽飛婚事之後,急於離開,他讓嶽母倉促為嶽飛成婚,既是了卻嶽母的心事,也了卻自己的心願。當然,這些話周侗並沒有對任何人說起。

得知老隱士要離開的訊息,嶽母、王員外、湯員外、張員外等,都來看望周侗,嶽飛等人更是不離左右,生怕先生幻化得無影無蹤,恨不能從早到晚都不離開,說好第三天離開,沒想到周侗當夜就離開王家莊,離開自己親手**的四個徒弟,他這樣做,主要還是考慮到嶽飛等人的感受,時間拖的越長,分手的時候就越難,長痛不如短痛。

當嶽飛四人第二日來看望師傅的時候,周侗在桌上留下一封書信,說明自己不辭而別的原由,然後,他叮囑嶽飛等人,平時要勤加練習武功,但等心願一了,自己會回來看望大家。就這樣,周侗老隱士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這一別,竟成了他與嶽飛等人的永訣,讓嶽飛等人留下無盡的思念。

嶽飛等人沒有及時送別師傅,心中非常懊惱和氣餒,看看師傅房中的物什,還是那麽整齊有序地擺放著,可師傅早已“人去樓空”。這時,嶽飛言道:“湯懷、王貴、張顯,現在師傅走了,你們有什麽打算沒有嗎?”王貴生來不愛動腦,道:“還能有什麽打算呢?”還是湯懷機靈,道:“大哥,你有什麽好主意,說出來大家聽聽,我們都聽你的。”其他兩人也跟著附和。

嶽飛看看他們確實沒什麽好主意,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道:“三位兄弟,我們現在也是堂堂七尺男兒,上一次我去劉家莊,無意中趕上武林大會,中原武林豪傑於四月初奔赴邊關,協助宗澤元帥抗擊金人,我們不如也去邊關,其一是抗擊金人,解黎民之苦,實現我們的報國夙願;其二是離開恩師父母,我們到江湖上闖**一番,增長一些見識,你們以為如何?”王貴異常興奮道:“對,我聽大哥的。”其他兩人也沒有異議,兄弟四人就這麽決定了。

回到家中,嶽飛把自己的想法說與娘親和鶯兒,嶽母道:“飛兒,娘不懂得許多大道理,但我知道,好男兒誌在四方,你師傅教了你一身藝業,他老人家也不希望你一輩子窩在這荒山野丘,國家正處在危難之時,大丈夫當以報國為重;現在你已成家,有些事情你們小兩口子商量。”說完,嶽母回自己的房間。

嶽飛與鶯兒回到自己的新房,嶽飛詢問鶯兒的意思,鶯兒道:“嶽飛哥,娘說的對,你不能一輩子窩在這個山窩窩裏;公公在世時,每及不第,這是娘親一輩子的遺憾,娘親雖然沒有說,其實,她希望我們能夠早日重返永和莊(後改名為嶽家莊),光耀門楣。王家莊再好,也隻是我們的客居之所,永和莊才是我們久居的家園。”

“嗯,你說的對啊!娘的心思我何嚐不懂,可是,朝廷腐敗,奸佞小人橫行,‘不見年年遼海上,文章何處哭秋風’。”嶽飛無奈道。

鶯兒見嶽飛有些沮喪,道:“嶽哥哥,你出去闖**,我不攔你,你不如投筆從戎,也可以實現你的遠大誌向。娘親在家有我照顧,你在外隻管放心,得空給我和娘捎個信來,奴家也就放心了。”說完,輕輕地依偎在嶽飛懷裏。

嶽飛撫摸著鶯兒的肩頭道:“娘親歲數大了,我不在家時,家務活你要多擔待一點,有什麽事多讓著點老人,嶽飛會記在心上的。”

“嶽飛哥,你說啥呢?我雖然不願意你走,可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說完,鶯兒與嶽飛纏綿在一起。

第二天,嶽飛王貴等人離開王家莊,在集市上選購四匹快馬,一路向北飛馳,一路走來,河流山川,農耕桑蠶,讓嶽飛等人讚歎大宋的美好山河。就是這樣一片美好的山河,卻要遭受金人的踐踏和**,心中不免寫滿對金人的仇恨。

這一日,四人進入代洲地界,他們知道,代洲的北緣與金國接壤,這裏的土地肥沃,物饒年豐。代洲總兵呂鬆是宗澤元帥手下的得力幹將,署理代洲總兵以來,將代洲治理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農耕畜牧也很繁盛,可有一樣,由於代洲是大宋朝的北大門,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金宋刀兵四起的地方。

嶽飛等人一進代洲地界,明顯感到這裏的民風淳樸,厚德載物。盡管北方的夏天來的稍晚,七月中旬的太陽還是非常炎熱,正值中午,毒辣辣的日頭照在頭頂,還是讓感到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湯懷王貴,早早地就要嶽飛停下來,找個地方歇息,嶽飛考慮到大家的感受,答應四人到前麵的樹林中歇息,工夫不大,四乘快馬來到樹林邊,他們將馬匹牽到樹林深處,然後,找地方坐下,將隨身攜帶的水囊拿來,大家輪流喝水。喝完水,湯懷王貴等人,在樹林中幹淨的草皮上睡覺。

嶽飛最後一個喝水,也是最後一個躺下,其他三人早已進入夢鄉,睡得特別的沉。忽然,嶽飛聽到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響,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歐陽銳,*賊,本姑娘今天叫你成為劍下之鬼。”話音剛落,寶劍挾著勁風向對方刺去,隻聽歐陽銳***地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隻要與姑娘快活一時,歐陽銳死也值了。”嶽飛一聽,的確是歐陽銳的聲音,見他如此地恃強淩弱,欺辱一個女子,早已氣炸胸膛,他見王貴三人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他們,自己悄悄的起身往打鬥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