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錦衣衛
落葉翩翩，寒風瑟瑟，枝頭枯葉早已所剩無幾。行人大多換上了冬衣，裹緊了衣襟。天色陰暗，天空中厚雲堆積，幾乎壓在了頭頂。半個月後，張憶出現在華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中。
此刻的他身上也多了一件薄薄的披風，一身白袍修身，雖然渾身上下纖塵不染，卻也難以掩飾他身上的那股風塵仆仆的氣息。雖然眼神依舊明亮，卻難以掩飾他心頭的疲憊。
他借著暗光遙望遠處的巍峨山影，再抬頭看看時間，搖搖頭道:
“趕了半個月路，終於到了這華山。今日天色已晚，上山的路恐怕不好找，還是找個地方住上一宿，明日一早再登山。母親曾說過，她出島多次找尋，都未曾得一果，我自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這事不能急於一時。”
看見不遠處有一家客棧，略一遲疑，便走了進去。
“少俠裏麵請……”
剛走近客棧門口，就有店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
“我可不是什麽少俠，也並非江湖中人，小二哥，你走眼了。”張憶笑道。
“嘿嘿……少俠可莫要蒙我，我觀你對著華山張頭結望，想必是想要去這山頂走上一遭吧？這華山之上一無人煙，二無生計可尋，能去那裏的，大多是仰慕前人風采的江湖中人。況且這華山以險峻著稱，普通人家即便是能夠上去，恐怕一個不小心掉下來會粉身碎骨，有誰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跑的那裏去？”店小二嘿嘿笑道。
張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並不多的解釋。笑著問道:
“可還有剩餘房間？”
小斯麵露難色道:
“這個真不巧，小店的客房全都被錦衣衛包了。少俠若是吃飯還行，住宿的話，恐怕要和那幾位大爺商量了。”
“錦衣衛？什麽東西？”張憶一臉詫異的問。
“噓……”
店小二被下了一大跳，左右張望幾眼，見並無任何異樣，才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道:
“這個少俠，當心禍從口出啊！就算您不懼怕，也莫要連累的小店。”
“哦？究竟是些什麽人，能讓你如此畏懼？”張憶愈發的好奇。
“你竟不知道錦衣衛？這個是皇上的親軍，無孔不入，權利大著呢。”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道。
“不是拱衛司嗎？怎麽又變成錦衣衛了？”張憶心中更加詫異的問。
“你不知道了吧？這拱衛司就是錦衣衛的前身。他們現在插手江湖各大勢力，遍布天下，說不定以前與你交好，把酒言歡的人，就是錦衣衛的人。”店小二心有餘悸的，卻又忍不住道。
“原來如此！”張憶如何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他臉色一變，眼神一凝，對著店小二屈指一彈，一道指勁順著他的手指被彈出。
“哢嚓”
店小二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看去，隻見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節斷裂的筷子。他被嚇出一身冷汗，臉色發白，渾身變的顫栗。他眼神畏縮的看了又看，卻沒有發現一人，不知這筷子是被誰打出的。一想到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又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剛剛所說的話觸怒了那些人。若不是眼前的這個白袍少年所救，恐怕他的頭顱早已被那一根筷子著穿。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不迭，恨自己嘴賤。
張憶眼神溫和的看著樓上一間屋舍的牆壁，負手而立，一動不動。
若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順著他目光所觸及的盡頭，牆壁上有一個筷子粗細的小洞。
張憶背在身後的手指輕輕搓動著，眼睛一眯，緩緩道:
“隻是多說了幾句話，閣下就痛下殺手，不覺得如此，太過草菅人命了嗎？”
對麵的客房中久久沒有傳出話來，也並沒有人出現。
“我們快走……”店小二回過神來，急忙推搡張憶，怕他不得輕重，徹底觸動了這些人的底線。到那時，恐怕就算是神仙也難保他們性命。
“站住……”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出。
張憶紋絲未動，神色不變。店小二卻是身子一顫，臉色變得更白了幾分。
隨著聲音剛落，從房間的拐角處走出一個人影。錦袍加身，頭戴高冠，卻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小子，本事不錯啊！你是哪門哪派的精英子弟？”來人有氣無力的道。
“在下無門無派，機緣巧合下習得一些莊稼把式，用來強身健體而已。閣下還未給個說法。你們的命是命，店小二就不是人嗎？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就枉顧人命於草芥，當朝皇帝是如此治理百姓的嗎？”張憶不動聲色，語氣卻淩厲的道。
“咳咳咳……”
錦袍人臉色一變，手中拿出一隻手帕，捂住口鼻，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些話，大逆不道？僅憑這幾句話，我可誅你九族，讓與你有過牽扯的人死無全屍，你信也不信？咳咳……”
店小二臉色又是一變，急道:
“你別說話了，這樣會害死我們兩個的。”轉頭又對站在樓道軌角處的錦袍人“撲通”一聲跪倒。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們有口無心，請大人不要與我等草民一般見識。”
不過對於店小二的求饒，錦衣人聲色未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一雙眼眸如鷹隼一般直直的盯著張憶。
“我不信！作為皇帝的親軍，代天巡牧，一言一行，都是都代表著皇上，你敢為皇上抹黑？”張憶不為所動，平靜的道。
“嗬嗬……小兄弟膽識過人，武功不凡，本官很是佩服。小兄弟可有興趣加入錦衣衛？由本官做保，一切阻礙皆可擺平。日後平步青雲，也算是光宗耀祖，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若是小兄弟同意，為表誠意，本官願讓出一件客房給小兄弟。”錦袍人一改先前麵孔，微笑著道。
“不怎麽樣。”張憶毫不留情的拒絕。
錦袍人臉上的笑容一僵。
“既然此處客滿，在下就另尋他處，告辭！”張憶轉身就要離去。
“少俠，等等……”店小二一把拉住張憶道：
“這方圓之地，除了小店再無別家。這天寒地凍的，若是少俠不棄，可在小的房間中將就歇息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做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