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晚變故
酒足飯飽,已經天色漸晚。張憶養足了精氣神,正在這家的一間客房中打開窗戶,遙望遠方,看滿天星鬥,與殘月爭輝。
清風朔朔,推動草葉沙沙作響。陣陣晚風吹進窗戶,帶來一陣秋涼,讓屋中的燭光都是一陣明滅搖曳。
腳下便是車水龍馬的繁華街道。即便是現在夜色朦朧,街道上依舊是行人匆匆,熱鬧並不比白天少多少。
張憶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白衣的倩影,眸波如水,青絲如瀑,皮膚如羊脂美玉。一曲琴音,能想撤九天十地。他能感受的出來,對方絕對也對他深有好感。但她的心中卻有著太多的羈絆和無奈。
再想起那整日呆在海島的礁石上,凝望遠方無盡海域,靜思一人,盼他歸來,卻始終不能如願。眼見伊人消瘦,紅顏也憔悴,也不知再能過幾年,連唯一方華也會逝去的母親,他心中狠狠一痛。
“爹,你在哪裏?就算你不知道有我的存在,難道你也不知道,在遠方有一個癡癡等你的女人嗎?你能明白那種,當思念成災,在心頭泛濫,擋也擋不住的苦嗎?
你知道娘她為什麽沒有按照你當初離開時的意思給我取名嗎?你知道我為什麽叫做張憶嗎?
我也想有爹,我也想看看這十八年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爹,究竟長得什麽樣子!”
“唉……”
想到這裏,一身藍衣,隨風飄**著的張憶,忍不住所有的心聲都化作一聲歎息。
一縷清風襲過,讓站在窗口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快走啊!快到亥時了!”
腳下街道上的人群中不知有誰喊了一句,還有些熙攘的人群一下子就如同見了鬼一般,全都消失不見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快到亥時了?為什麽快到亥時,他們都要離開?”張憶看著下方寬廣的街道,卻無一條人影,心中狐疑不定。
“吱呀……嘭……”
“嘭……”
同一時間,街道兩旁的無數人同時關門閉戶,甚至大多數人連燭火都吹滅,整條街道瞬時間又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快把門給我關緊了!等會兒無論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哪怕看上一眼,都不行。聽到任何聲響,都不要理會。要是誰敢不聽我的話,現在就給我滾出去。”這家店的掌櫃氣急敗壞的說到。
張憶耳力驚人,即便是這家店的掌櫃有意壓低聲音,可依舊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那個胖掌櫃的聲音。看來這裏的人大多都知道一些什麽,隻是成為他們的禁忌,根本不願提及。或者說是他們根本不敢提及。”張憶自語。
忽然他神色一變,在空氣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有殺氣!”
這時,一陣濃鬱的芬芳香氣從空氣中飄來,沁人心脾,芬芳醉人。
“那是什麽?”
他忽然看見滿空飄著無數東西,在殘月繁星以及一些微弱的燈光的餘輝中閃爍的點點光澤。那是一道道鮮紅色的亮點。
“那是花瓣?”
“那竟然是牡丹花瓣!牡丹花?紅色牡丹?”
“難道是“嗜血三嬌”中的“收命無常”來了?這件事真的?”張憶忽然想起白天店小二給他說的話。心中有了肯定。
“怎麽隻見花瓣不見人影?還是這所謂的“嗜血三嬌”真的神秘到了這種境地,隻憑花瓣殺人?”
張憶心中無比震動。默默的站在窗前注視著一切,看著漫天花瓣落下,如芬芳雨雪,鋪滿了街道。整片天空中都彌漫著花的香氣,似乎來到了一片牡丹的世界。
落花如雪,翩翩而舞,但卻是紅色的雪。紅的妖豔,紅的癡迷。
就隻是這麽一會兒功夫,整條街道被無窮無盡的紅色牧丹花瓣占得嚴嚴實實,就連一根針也難以插入。
“這“收命無常”究竟什麽來曆?好大的排場!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這麽長時間了,都隻是漫天花瓣,人還沒有來。”
“咦?”
“怎麽街道上還有人?不是所有人都逃避了嗎?家家關門閉戶,唯恐避之不及,是誰還有這麽大膽子,難道不要命了嗎?”他忽然借助微弱的亮光,看清遠處有一人影,晃晃悠悠,如同一個醉漢喝醉了酒一樣,跌跌撞撞而來。
“看這身影,怎麽是個女子?”
等著到身影走進了一些,他凝神細望,有些吃驚。那道人影竟然是一個身材高挑,生的玲瓏纖秀的紅衣女子。
“怎麽辦?”他心中思慮。
“快追,不要讓那妖女跑了,今日跑了她,來日死的就是我們。”
正心中思慮著要不要救這個紅衣女子的張憶,又被遠處傳來的一聲喝叫所吸引,抬頭順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不過這人離此地應當還有段距離,根本看不清輪廓,隻能聽見數十道雜亂無序的腳步聲,在這沉寂的街道中響起。
這些腳步個個急切,也沒有刻意掩飾,加上此刻這條街道空曠,所以雖然相隔很遠,但依舊被他聽清。
“究竟是些什麽人?似乎在追這個女子。”
張憶看相離他又近了許多的女子,見她身形搖擺,腳步虛浮,一身紅裙素裹,臉上戴著黑色的紗巾,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麵容。不過身材玲秀,生的圓潤,也能知曉,絕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女子呼吸急促,看起來中氣不足,而且腳步虛浮,明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內力無多。”這是張憶在傾刻之間下的定論。
“大家快追,那妖女就在前麵,我看見他了。跑了這麽久,她又受了我一掌,一定再也支撐不住了。”那到粗獷的聲音又傳進張憶耳中。在轉頭朝後一看,果然發現一大群人已經接近了紅衣女子。
這時,領頭的壯漢在向前奔跑的同時,雙腿一曲,然後猛地一用力,就淩空跳起,離地一丈有餘,雙腿在空中擺動幾下,似乎是在踏著空氣前進。而後,他在空中淩空一個空翻,穩穩地停在了跌跌撞撞的紅衣女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