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的噩夢

顧盛北突然笑了起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走吧,我們回家。”

他的聲音低沉,雲夏卻忽然想起了什麽:“顧盛北,明天爺爺出院,你能和我來接他嗎?”

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期待。

其實這才是雲夏向顧盛北道歉的真正原因。

她不想爺爺出院的時候看知道她和顧盛北吵架,所以隻有她一個人去接他。

“好。”顧盛北答應得爽快而又利落。

雲夏有些錯愕地看著他,目光裏多出了幾分驚訝。

她忽然覺得,其實顧盛北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難說話。這個男人是太以自己為中心了,所以他才會總是那麽霸道。

可是轉念一想,那個人是顧盛北。

恐怕,很少有人敢忤逆他吧?

雲夏和雲華道別以後,便跟著顧盛北上了車。

顧盛北的車子在南城的主要街道上轉了兩圈,最後終於停在了海邊的別墅外麵。雲夏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果然顧盛北就是家大業大。

一個人住著幾千平的別墅不說,竟然還能狡兔三窟。

“顧盛北,”下車的時候雲夏終於開了口:“我……”

她有些犯了難。

可是自己如今在南城也的確沒有什麽靠得住的親人朋友,唯一能夠求助的,也就隻有顧盛北了。

“怎麽了?”他回過頭來看著她。

“我是說明天爺爺出院了……”雲夏頓了頓,不知怎麽說下去。

顧盛北看了她一眼,終於知道這女人為什麽今天這麽乖巧了。

原來是又有事求他了。

“距離雲家不遠的楓葉園有一套我的別墅,如果你想我們可以住過去,這樣你可以和爺爺住在一起,而且那邊距離你們原來的生活圈也比較近。”

顧盛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雲夏瞪大了眼睛。

她連忙擺手,小聲地說:“我隻是想請蕭澈幫我租一套房子而已。”

“那你直接和他說就行了。”顧盛北乜了她一眼,又一字一頓地說:“我倒是不知道,你現在這麽客氣了?”

之前她借用蕭澈的時候,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怎麽現在倒像是變了一個人?

“哦,好。”雲夏聳了聳肩,隨後又小聲地說:“那你可不可以給我預支兩個月的薪水?”

“……”

顧盛北扭過頭來看著她。

合著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要找他借錢然後再去租房子?

“去住楓葉園!”丟下這句話,顧盛北一臉無語地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雲夏竟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顧盛北這男人,有時候真是蠻好笑的。

或許,是他會讓著自己吧,這種感覺莫名地讓雲夏心裏甜滋滋的。

這一晚,海邊的別墅裏格外的寂靜。

雲夏能夠聞到海風的味道。

可是這一晚,她卻做了一個噩夢。

雲夏夢到母親已然病入膏肓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她的眼窩深陷,一字一頓地問她:“夏夏,你過得好嗎?”

“啊——”

雲夏幾乎是從**驚坐起來,她驚恐地看著周圍。

寂靜的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可是雲夏卻再也睡不著了。

她從被窩裏爬起來,摸了摸自己背上冰冰涼涼的汗水。

“呼,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顧盛北睡了沒有?”

陌生的環境雲夏有些不適應。

她能夠想到的能夠讓她尋找到安全感的人,便是顧盛北了。

說起來,也不是非他不可。

但這別墅裏,隻有他一個人不是嗎?

萌生了這樣的念頭,雲夏便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

漆黑的走廊,更是讓她恐怖不已。

“顧盛北也真是的,這麽大的房子一個人住……”雲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一字一頓地說:“一定是個不做虧心事的男人。”

她說著,已經來到了顧盛北的房間門口。

雲夏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可是……

就在房門打開的那是瞬間她傻眼了。

這麽晚了,顧盛北竟然還沒睡。

明明自己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此時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場了。隻看到他坐在套間的書桌前,慢悠悠地開了口:“你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貌似,他家也沒什麽可以讓她偷的吧?

“我……我……”雲夏笑了笑,一字一頓地說:“我說我走錯房間了,你信嗎?”

她強顏歡笑,心裏卻是暗呼不妙。

顧盛北睨了她一眼,低沉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看是有些人做了虧心事,所以害怕了吧?”

看來,他聽到她在外麵說的話了。

雲夏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聲音裏帶著幾分諂媚:“反正你也不睡,你的床就借我用用吧?”

“要麽和我一起睡,要麽自己回去,你選。”顧盛北不抬頭,隻睨了她一眼。

這話一出口,雲夏立刻毫不猶豫地鑽進了被子裏。

“反正我來之前已經打定主意不回去了,這還用選嗎?”她說完,還頗為囂張地掀開了被子的一角:“顧先生,快來呀。”

說話的時候,那嗲嗲的聲音讓顧盛北微微愣了兩秒。

“戲精!”他丟出了兩個字。

雲夏笑了,剛才的玩笑徹底讓她心上的陰霾散去了。

她卷著被子,卻聽到顧盛北問她:“夢到什麽了?連我都不怕了?”

他記得之前雲夏和他共處一室的時候明明是極其害怕的,所以能夠讓她跑來和他睡在一個屋子裏便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夢到我媽媽了。”雲夏回了一句。

“那不是應該舍不得醒來才對嗎?”顧盛北合上電腦,有些疑惑地問。

“我夢到她很瘦,瘦得形銷骨立了……還有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凹進去了……”雲夏說著,便低下了頭:“顧盛北,她離開的時候我不在她的身邊,你明白嗎?”

雲夏這一句話,便是答案。

她害怕的不是盛凝,她害怕的是自己夢到的是盛凝離開時的樣子。

在她的心裏,有愧疚,有不舍。

“明白了。”顧盛北換了一件浴袍,睡在雲夏的身邊。

兩個人就這麽躺著,雲夏突然開了口:“顧盛北,季北說你見不得人用性命做賭注,是不是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