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弟杜孟東

公雞打鳴,朝陽破曉,冉冉的朝陽將些許雲朵染成了橘紅色的棉花糖,直到些許微光偷偷跳進了窗子,劉大炮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躲在書房看賬冊看了一整宿。

畢竟穿越之後雖然繼承了記憶,但多少有點混亂,這些筆記又是立身之本,不敢不看,一不小心就看過頭了。

感慨連連地將筆記又重新搬回暗室,隻隨意找了幾塊肉幹囫圇地扔嘴裏吃了填了一下肚子,便抓緊時間回屋補覺去了。

應該還來得及睡上一到兩個時辰,這就不至於白天的時候太困,太難受。

結果迷迷糊糊地睡啊,睡啊,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一翻身之際,突然就發現自己的**多出來一個大活人,嚇得他媽呀一聲就醒了,還條件反射的上去就是一腳將那人給踹了下去。

那人被這麽一踹,也醒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不是他昨天領回家的那喜兒麽,穿著肚兜和鼻褲,一副很性感又委屈巴巴地模樣。

這娘們咋還跑自己**來了。

“你……這是什麽情況?”

“早晨的時候大力管家安排我來服侍熊爺起床,見熊爺您酣睡得正香甜,就……就想著上床來陪您,結果迷迷糊糊的,自己也跟著睡著了,還請熊爺勿怪。”

劉大炮苦笑:“姑娘啊,姑娘,你說你這是幹什麽,我對姑娘可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讓你暫時住在我家,也不是為了讓你來當我的侍妾,這個大力,看來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唉~,總之,你先出去吧,我有手有腳,用不著人照顧。”

心裏卻想著,看來安頓這個喜兒的事兒,確實是盡量不能再拖延了。

眼見日頭漸漸高起,劉大炮沒有大白天睡懶覺的習慣,既然都已經被嚇醒,也就不打算接著睡了,便讓後廚給他隨便整了幾口早飯吃了,飯吃到一半,就聽到外麵響亮的聲音喊了一聲道:“大哥!”

稍一過腦子就聽出,這聲音是三弟來了。

“大哥,我聽說你給我找了個小嫂子啊,弟弟我來給您賀禮來了。”

三弟杜孟東,人送外號熱腸東,是義字門的三當家,主要負責門中腳行、車行、船行、食肆的生意。

杜孟東是窮苦出身,從腳夫一步步幹出來的,義子門三兄弟中老大黑心虎最擅上層關係,精力已經從實際的買賣逐漸轉移到經營圈子,以及捉錢人,不良帥這種半官半民的身份上來了。

老二過江龍,負責打架,以及牙行、賭檔,還有敲詐勒索,收保護費等這種一望而知的純黑色生意。

老三則似是專門賺辛苦錢的,與底層的車夫腳夫什麽的關係極好。

平日裏誰家孩子生個病,缺錢應急什麽的都找他,若是被客人或者同行欺負了什麽的,也都是他代為出頭,在碼頭說話很響,窮苦人眼裏威望極高,看上去卻是更像個書生。

當然,這老三卻是比自己還窮,賺的錢全都給人了,而且與黑心虎還不太一樣,黑心虎的錢是往上邊送的,圖的是人情是麵子。

而老三的錢卻是往下邊送的,圖的是恩義,表麵上看他是三兄弟中勢力最小的,但實際上,真遇到事兒的時候說不定有的是人願意替他去死。

“去,淨瞎說,我可沒娶小妾的想法,吃了麽?過來一塊吃點。”

“早吃過了,這都什麽時辰了,大哥,昨天狗事兒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您是真高啊,不但殺雞儆猴,還讓這黑白兩道都挑不出您半點毛病,我跟您又學了一招。”

“啊?”

劉大炮苦笑:“我還真沒想那麽多,老三啊,從明天開始,當鋪的生意,你接手過去吧。”

“當鋪?大哥,當鋪的生意向來都是你親自過問的,賺錢都還在其次,但那些小額度的公廨錢也大多都是當鋪放出去的。”

“你放吧,從今以後,金額不大的公廨錢由你來放。”

“大哥不是打算將一萬貫以下的公廨錢交給二哥來做的麽?”

正在大口大口吃白粥的劉大炮聞言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老三現在消息很靈通啊,我和你二哥昨天說的話,你今天就知道了。”

杜孟東也沒否認,隻是低下了頭。

劉大炮看了他一會兒,見杜孟東一直也沒解釋,便低下頭繼續吃粥道:“我隻是讓他收一萬貫以下的賬,沒說將放錢的事兒也交給他。”

“老三啊,你是我一手帶起來的,你辦事,我才會放心,老二是一條瘋狗,脖子上必須拴著繩,繩子也必須在咱們自己手裏握著,要是一撒手,一定就會咬人,要是咬到了咱們惹不起的人,咱們哥三個都得死,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裏,咱們就是個屁。”

“可是大哥,我聽說,昨天您走之後二哥很憤怒的罵了人,還摔了杯子。大哥您是最清楚的,這放貸的事兒,講究的是人情,那些肯去借高利貸的人,除非是純粹的爛賭鬼,否則幾乎全都是遇上了過不去的檻了,這個時候放錢給他,那是在交朋友。”

“然而事情一旦到了催債都催不回來的地步,要人家賣兒賣女來還債的話,這就是在結仇了,您把交朋友的事情讓給我來做,卻把結仇的事情交給二哥來做,二哥,恐怕意見會非常非常大的。”

劉大炮聞言又詫異地抬起頭來瞅了他一眼。

過江龍昨天摔東西罵娘了?

你特麽怎麽什麽都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事兒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自己這兩位結拜兄弟,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若是這黑心虎還是原來的黑心虎也就罷了,然而他現在要洗白,要金盆洗手,以後還要做慈善事業,必然是要不斷與這二弟三弟的相衝突的。

而如何安撫這兩位弟弟,恐怕也是一個大難題,萬一走到了兄弟相殘的地步,隻怕自己還是難免要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的。

現在看來,老三作為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兄弟,應該要比老二要靠譜得多,且行事風格其實和自己也是頗為相近,似乎,跟自己是同一個陣線的,倒是不用對他太過防備。

不過老二那頭,恐怕是已經有了反骨了,而且其為人陰狠毒辣,做事囂張放肆,仇家太多,所經營的生意也幾乎全都是生兒子沒屁眼的缺德營生,也即是劉大炮早晚要關掉的營生。

想了想道:“老二不滿意,又能如何呢?我才是揚州城的捉錢人,還是揚州城的不良帥,他還敢造反,弄死我?

三弟啊,你才是我的真兄弟,我是真的有點想金盆洗手了,將來這捉錢人,不良帥的差事,少不得都得交到你的手裏,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啊。”

“這樣吧老三,你把船行的生意交出來,給你二哥,作為這事兒對他的補償,我不但把當鋪生意交給你,過些天,咱們哥倆合股開一家酒坊,保證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