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知道你現在繼續撒謊的後果麽？”徐戈直視董哲，目光銳利，“我勸你不要再撒謊。”
董哲身子往後退去，下意識的把手攥緊，是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徐戈拿出一張照片扔到董哲麵前，“這是你麽？”
董哲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表情凝固，他猛地抬頭看著麵前年輕的女警。
“還不交代？”
董哲開始害怕了，他的額頭有汗。他狠狠擦了一把，重新把手蓋在臉上，嗓音沉啞，“是的，我撒謊了。我知道她在C市，那天晚上我見她了，我追著她到了C市。”
徐戈說，“你們在什麽地方見麵？”
“就是一個小廣場，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我對C市不熟。”董哲把手放下去，看向徐戈，“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時間？”
“一點吧。”
“你們見麵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董哲極力回避這個問題，煩躁地撓頭，提高了聲音，“你們應該去找真凶為她討回公道，而不是在這裏沒完沒了的問我，這樣毫無意義你們懂麽？”
“你殺了她？”徐戈敲著桌麵，“為了什麽？錢？還是感情？”
“我沒有殺她。”董哲騰的站了起來，“我沒有殺人，你聽不明白麽？”
“坐下！”徐戈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盯著董哲，目光沉下去，“老實交代。”
“我沒有殺人。”
“那你對她做了什麽？為什麽撒謊？”
很長時間，董哲鬆開手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她要跟我分手，她說C市有大把有錢的男人等著她，她不會再跟我好。”
徐戈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是陸晟。徐戈叫林峰繼續問話，起身出去在走廊裏接通，“陸隊。”
“在他家找到了劉冉的手機和提包，監控裏那個提包。”
“我以為不是董哲呢。”
“不一定是他，但他一定是犯罪了。”陸晟說，“審的怎麽樣？”
“快了，情緒有鬆動。”徐戈說，“你把照片發給我，我現在有用。”
掛斷電話，徐戈喝了一杯水才回到問詢室，她拉開椅子坐下，林峰把筆錄給徐戈看，他從徐戈離開就沒有說一句話。
“這個怎麽解釋。”徐戈把手機推到董哲麵前，“為什麽在你這裏？”
看到劉冉的錢包出現在麵前，董哲的情緒徹底崩塌，“我們爭執，我氣急之下搶了她的錢包和手機。我在車站等她，我想她沒有錢包和手機一定會原路返回。我在車站坐了一夜，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把她一個人丟在C市？沒有錢沒有手機？”
董哲把臉埋下去，哐當撞在桌子上，他吸了吸鼻子，“她家在C市，她可以回家取錢也可以借路邊電話打給我。”
徐戈想把手裏的筆插他嘴裏，這種一言不合就打人奪包搶手機的貨色，能和他談戀愛也是有勇氣。
“她和家人斷絕關係你不知道？”
董哲知道，可他就是要為難劉冉。他低著頭不說話，徐戈把筆扔在了桌子上，“你們見麵的小廣場附近有什麽建築？這總記得吧？”
“有個中國移動的大樓。”
“綠都廣場。”林峰說，“C市就那一棟大樓上麵寫著中國移動，能看到的隻要綠都廣場。”
徐戈站起來，“帶他去。”
董哲剛想拒絕，徐戈轉頭看他，“劉冉就是那晚遇害的，董先生，你有很大的嫌疑。”
晚上八點他們到了綠都廣場。這個時間點，廣場還非常熱鬧，徐戈把車停好下去。
董哲下了車就蹲在地上抱住頭，似乎在哭。
“是這裏麽？”
董哲一邊哭一邊點頭，“嗯，就是這裏。”
“你哭什麽？死的又不是你，她也沒有把你打了搶走你的包，站起來。”
這就好辦了，查監控，無處不在的監控，犯罪嫌疑人能差翅膀飛了？
林峰把人帶走了，徐戈走向廣場管理值班室，電話響了起來，徐戈拿出來看到是沈倩，接通，“有事？”
“劉冉的母親問過話了，讓她走麽？”
“有問題麽？”
“當晚她上夜班，手機上有一個陌生來電，她以為是詐騙電話，就沒有接。”
“她的丈夫在幹什麽？”
“打架被抓了，拘留了五天。”
“我知道了。”
沈倩沒有立刻掛電話，停頓幾秒，“陸隊電話號碼你有麽？”
“辦公室有貼他的電話，你沒看到？”
沈倩笑了一聲，有些幹，“我沒注意，那沒事了。”
廣場有人在跳舞，音樂聲很大，徐戈把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陸晟剛來，他們隊裏人確實都有點排斥。就像現在這個案件雖然是陸晟負責，可隊裏的人都不直接和陸晟直接接觸，總是拐彎抹角來找徐戈談論案件。
“陸隊人挺好，你要找他直接跟他聯係。”
“陸隊看起來很高冷，不敢和他說話。”沈倩試探著說，“你和陸隊關係好麽？”
徐戈嚇了一跳，以為被人看出端倪，立刻說，“不熟，隻是工作接觸。”她走到值班室，裏麵坐著個中年男人在看電視，“我得辦正事了，回頭聊。”
徐戈把手機裝回口袋往前麵走，沈倩打聽陸晟幹什麽？單位所有人的聯係方式都是公開，找她問什麽？
拿到廣場的全部監控，徐渭打車回單位，直奔辦公室，迎麵撞上林峰，徐戈攔住林峰。“董哲那邊怎麽樣？”
“還哭著呢，翻來覆去就是那套話，懶得聽。”
“廢物渣男。”徐戈評價，“你先休息去吧，剩餘的我接手。”
徐戈回到辦公室查監控，看了不到五分鍾，沈倩就進來了，軟骨病發作似的撲到徐戈的辦公桌上，“徐哥哥。”
徐戈看了她一眼，警花同誌有些憔悴，眼底下已經顯出黑眼圈，“劉冉的父母當初因為什麽和劉冉決裂？”
“因為錢，劉冉的父親是個賭徒，無底洞，母親又懦弱不作為，劉冉原本有個不錯的工作，因為她父親鬧到單位要錢就失業了。她和父母斷絕關係，搬家換電話號碼定居Z市。”
徐戈把監控錄像的時間拉到五號淩晨，董哲會不會說謊她不知道，但監控絕對不會說謊。
“今晚難道還要通宵？”沈倩問道。“你熬夜臉上不爆痘的？”
“我糙，痘不上臉。”徐戈眼睛看著電腦屏幕，“你可以走了。”
“陸隊今晚回來麽？”沈倩漂亮的眼睛閃爍的跟花蝴蝶似的，“陸隊好像和你一個學校的，他的事你知道麽？”
“你怎麽知道？”
“我看了他的履曆。”
沈倩知道的不少，徐戈的注意力在監控上，也沒有時間跟沈倩八卦，“我入學的時候他已經畢業了，知道的不多，不要八卦了。”
沈倩依舊沒有走的意思，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陸隊那麽優秀，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徐戈倏然回頭看沈倩，“有女朋友麽？”
“問你呢？我怎麽知道。”
徐戈搖頭，“我不知道，你要不去問問？”
沈倩搖頭，撇撇嘴，“我不敢。”站起來往外麵走，“我去倒水，你喝什麽？”
“咖啡不加糖。”
十二點後綠都廣場人群散去，顯得空當。徐戈加快了速度，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去摸口袋的煙盒。
三號監控裏出現一個穿粉色大衣的女人，徐戈放下煙，盯著屏幕。
攝像頭質量不是很好，畫質灰暗。徐戈暫停放大圖片，看清了劉冉的臉，才繼續看下去，很快董哲就出現在視線內。一杯咖啡放到手邊，徐戈眼睛盯著屏幕，伸手去拿，“謝謝。”
碰觸到一個男人的手，有些粗糙。徐戈猛地抬頭就撞上陸晟沉邃的眼，她張了張嘴：“啊？你？”回神，連忙說，“陸隊。”
陸晟走過來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看著監控畫麵，說道，“你的辦案能力很強，已經查到這裏了。”
被誇的徐戈臉紅了起來，不敢直視陸晟，“繼續看吧。”
監控裏董哲和劉冉發生衝突，董哲抓抓劉冉的頭發往草叢拖，動作瘋狂。劉冉掙紮，他把劉冉推到草叢裏又踢了兩腳，撿起劉冉的包轉身大步就走。
五分鍾後，劉冉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監控。徐戈立刻把視線落到二號監控上，奇怪的是劉冉沒有走到一號監控。一號監控位置在綠都廣場前的馬路上，搭車的話這個監控是可以拍到。
可並沒有，監控裏有董哲離開的畫麵，配合車站的監控，董哲後來交待的是事實，他在車站待了一晚。劉冉從監控裏消失了，她去哪裏了？
“陸隊，徐哥。”
門口響起聲音，徐戈抬頭看過去，沈倩端著兩個杯子走了進來，臉紅的很不正常，“陸隊喝咖啡麽？”
“不要。”陸晟偏頭對徐戈說道，“董哲的筆錄呢？”
“我去拿。”
徐戈起身去拿筆錄，陸晟坐到徐戈的位置，打開了監控錄像，
“陸隊。”
陸晟抬頭看沈倩，“你的工作結束了？”
“嗯。”
“那還不下班？”
沈倩沒見過這麽不解風情的人，立刻站起來，“那我先走了。”
很快徐戈就回來了，她把筆錄文件遞給陸晟，拉開椅子坐下拿過咖啡喝了一口，“董哲沒有撒謊，不過他並不無辜。”
陸晟按滅煙翻著筆錄說道，“董哲報警找劉冉也不是因為愛，而是缺錢，外債好幾萬。他沒有工作，想讓劉冉幫他還債。”
徐戈非常惡心董哲這個人，“董哲沒有作案時間，也沒有動機，可能不是熟人作案。”
監控裏再找不到劉冉，陸晟起身推開椅子，“去我辦公室。”
“好。”徐戈連忙收拾文件，整理好陸晟已經走到門口，她剛要追上去林峰從外麵走進來，喊了一聲，“徐哥。”
徐戈突然很討厭他們給自己起的外號，好好的少女叫什麽哥？陸晟回頭看了徐戈一眼。
“陸隊。”林峰把飯盒遞給徐戈，說道，“你的飯。”
“還沒吃飯？”陸晟的目光落到飯盒上。
“一直忙。”徐戈說，“沒事，我回來再吃。”
“沒事，你先吃飯。”陸晟收回視線，長腿凜然，快步離開。
“有結果麽？”
徐戈搖頭，“你不是要走？”
“給你送完飯就走。”
林峰離開，徐戈匆匆吃完飯，連忙去陸晟的辦公室。走過消防箱，徐戈停下腳步回身照了照臉，才敲響陸晟的辦公室門。
“進來。”
陸晟看到徐戈，指了指麵前的位置，“坐。”
徐戈拉開椅子坐下，“陸隊，有事？”
陸晟把一份文件遞過來，“看看這個。”
徐戈拿起文件打開，是案宗複印件。死者劉靜，二十八歲。居住B市，下水道維護工人在B市東城下水道裏發現她的屍體。屍體輕度腐爛，有性侵，死者的右邊**被割除。
這個作案手法太熟悉了，跟劉冉一模一樣。同樣的年紀，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手腕腳腕有約束傷。唯一的區別是劉靜有明確死因，脖子上有勒痕，判斷是電線之類。死亡時間是去年十月，死者的職業是銷售總監，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夜總會，當晚她有應酬。她送走其他人後走向監控盲區，就沒有再出現，直到發現屍體。
案子未破。
徐戈抬起頭看陸晟，“陸隊。”
“看出什麽了？”陸晟點了下辦公桌麵，拿走徐戈手裏的案宗。修長的手指夾著紙頁翻到照片的位置停住，抬眸直視徐戈。
“太像了。”徐戈皺眉。“不過也存在模仿作案，沒有直接證據。”
“作案手法可以說是一致，喜歡後入，性格殘暴，同樣割除女性特征，最重要的一點。”陸晟把兩張照片推到徐戈麵前，“看清楚這個痕跡了麽？”
一樣的手腕照片，徐戈翻看著忽然抬頭，“真的是一個人。”
什麽都可以偽裝，但是習慣偽裝不了。兩個人的手上都有約束傷，繩索捆出來的痕跡大都相同，可繩結卻不相似，這兩個人的手腕上有同樣的繩結痕跡。
“凶手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之間，熟悉B市和C市。有反偵查能力，學曆不會太低。有車，經濟條件不差。”
“那申請並案偵查？”
“我已經聯係了B市公安局。”
說到B市，徐戈看了陸晟一眼，他到底是因為什麽調到了C市呢？犯錯誤了？
“今天你不值班？”陸晟整理文件，沒有再看徐戈。
“不值班，怎麽了？”
“不值班就早點回去吧。”陸晟把文件裝回去，站起來，忽然想到一個事，“這附近好租房子麽？”
徐戈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陸晟如果不住安排的宿舍，那他肯定要找房子，“我住的小區就有，你要找房子？”
徐戈太激動了，陸晟注視徐戈幾秒，才頷首，“你住什麽地方？”
“陽光花園。”徐戈報了小區名，又補充，“環境還不錯，你要租的話我幫你問問？”
陸晟遲疑幾秒，俊眉上揚，“那麻煩了。”
“不麻煩，順手的事。”徐戈簡直是喜出望外，想化身為鹿，飛奔出去。陸晟竟然會找她問房子，陸大隊長找到她這裏，徐戈就不客氣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房子找房子，沒有房子創造條件找房子。徐戈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起床，想奔中介。結果恰巧遇上了樓上的房東，這回也不用跑了，立刻攔住房東。
“樓上的房子有人訂了，已經交了訂金。”
“交了多少？”
“一千五，今天來簽合同。”
“我多給一千。”徐戈在心裏唾棄自己擾亂市場的行為，為了私情還是堅持，“你把房子給我留一天行麽？”
“這不太合適吧？”
“晚一會兒我帶朋友過來看房子，樓上人搬走了吧？”
“我還沒同意呢。”房東阿姨嘴上這麽說，眼睛不斷的打量徐戈，眼紋都笑出來了。“你換房子還是你朋友？”
“我同事，幫他看。”
“什麽時間來看房子？”
最近單位那麽多事，徐戈想了想，“晚上吧。”
“晚上我可等不了你們，我把鑰匙給你，你們自個看。看完要是合適，找我簽合同。”
“那真是謝謝您了。”徐戈連忙道謝。
“房租還照舊。”
“如果合適的話我們簽訂合同，不過不要提這一千的事行麽？”
“行。”多一千塊，房東爽快的答應了。
電話響了起來，來電是陸晟，徐戈連忙走出樓梯間接通電話，“陸隊。”
“我在春暉路，離你很近吧？”
“你現在要來看房子麽？”
“……也可以。”
“那我等你。”徐戈沒想到大早上陸晟會照過來，她飛奔到小區門口又覺得不妥當，顯得太急切。嚇跑陸晟就不好了，假裝淡定，在小區門口的麵包房買了兩盒牛奶兩塊麵包，陸晟的車就到了。
“陸隊。”
陸晟審視徐戈，“現在去看？”
“可以，正好有房子。”徐戈把奶和麵包遞過去：“吃東西麽？”
“謝謝。”陸晟接過放進了車裏，示意，“那進去吧。”
“好的。”
“我住在十二樓。”進入電梯間，徐戈按下電梯，說道，“空出來的房子在十三樓，朝南，戶型還不錯。”
陸晟的目光落在徐戈身上，她穿一身牛仔，T恤領口很低，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膚。很瘦，像營養不良的小孩。
“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一年多。”
徐戈的情況陸晟一清二楚，他也就沒有再問，把手插兜看向電梯上方的數字。
電梯空間不是很大，徐戈又覺得空氣稀薄了，皺了皺鼻子剛想問案件，電梯就到了十三樓。徐戈抬手擋住電梯，想讓陸晟先出去，陸晟蹙眉又看她，抬腿出電梯。
徐戈快步跟上去拿出鑰匙，“就是這一間，一室兩廳一廚一衛。”
房間門打開，陸晟走了進去。客廳有一麵牆的落地窗，明亮幹淨，采光很好。
“一個人住的話還不錯。”徐戈推開臥室門，忽的想到一個事，心裏跳的七上八下，臉上不敢表露分毫，“你的女朋友在B市還是？”
陸晟正打開陽台的門，聞言轉頭看過來。陽光灑在他身上，陸晟的五官在逆光下顯得沉邃，目光也深了起來，“女朋友？”
徐戈硬著頭皮補救，“兩個人住的話，可能有些小。”
陸晟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嗯？”
徐戈學的那點行為分析全派不上用場，自己那點小心思暴露無遺，不敢看陸晟，“我的意思，這裏適合一個人住。”
陸晟收回視線拉開門走到陽台，十二樓窗戶沒關，陽台上綠蘿伸出了枝椏，**在風裏。“沒有。”
沒有什麽？徐戈一時間腦袋沒轉過來，跟著陸晟進了露台，“什麽？”
陸晟回身，徐戈本能往後退就抵上了牆壁。空間狹小，徐戈屏住呼吸，陸晟開口，“我沒有女朋友，單身。”
徐戈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漫天煙花。
陸晟越過徐戈的頭拉開了門，徐戈聞到他身上幹洌的煙草味，她要窒息了，“房子怎麽樣？合適的話我聯係房東簽合同。”
“可以。”
徐戈手忙腳亂從包裏找手機，說道，“房東應該還沒走遠，我打電話讓她回來馬上就簽合同。”
“麻煩了。”
徐戈撥通電話，急忙說道，“阿姨，現在可以過來簽合同麽？我朋友看過房子了，他很滿意。”
“現在沒時間，我已經坐上車。你們想搬就搬過來，晚一會兒我過來簽合同。”
“那謝謝你了。”
徐戈掛斷電話回頭就撞上陸晟的目光，他的嗓音冷冽，“怎麽說？”
“房東說可以先搬家。”徐戈捏著手機，手心泌出了汗，“我和她熟，什麽時候來簽合同都行。”徐戈抿了下嘴唇，覺得不太妥當，又扯出個笑，“你看怎麽樣？”
陸晟點頭，“好。”
徐戈在心裏鬆一口氣，沒有女朋友，也同意住在這裏，嘿嘿嘿！
陸晟電話響了，他示意徐戈等會兒再聊，拿著手機去客廳接通。B市那邊來人了，陸晟掛斷電話，說道，“回單位。”
“鑰匙給你，房東電話你記下，回頭簽合同你們再商量。”
陸晟拿走了徐戈手上的鑰匙，指尖刮到她的手心，潮濕溫熱。徐戈很緊張，緊張什麽呢？
“你要一起麽？”
徐戈立刻跟上陸晟，“謝謝陸隊。”
二十分鍾後車在單位停下，徐戈下車跟上陸晟，陸晟說，“整理劉冉的資料，送到我的辦公室。”
“好的。”
陸晟先走了，徐戈剛要走就聽到身後一聲口哨，回頭看到沈倩劉洋還有鄭旭三個人。口哨是劉洋吹的，他擠眉弄眼，“你怎麽和陸隊一路？”
“陸隊找房子，我帶他去看看。”徐戈怕多說多錯，快步往辦公室走，“劉冉案複雜了，得去忙。”
“徐戈。”麵前放了一杯豆漿，徐戈抬頭看到沈倩的臉，連忙把手裏的材料收起來，“有事？”
“沒事，閑聊。”
“沒時間。”徐戈整理材料，沒工夫跟沈倩閑聊。
沈倩依舊沒有走的意思，戳了下桌麵，拉開椅子坐下低聲說，“陸隊找房子？找哪裏了？”
“和我一個小區，怎麽了？”
“所以你早上坐他車來了？”
“嗯。”
徐戈起身去拿打印文件，回來拉開椅子坐下，沈倩還沒走，“你真是閑的。”
徐戈怕陸晟著急要資料，就快速的整理好，抱著進了陸晟的辦公室。裏麵坐著兩個陌生的警察，不是C市刑警？徐戈放下文件，“陸隊。”
“放著吧。”
“目前證據達不到並案的條件。”男人和陸晟關係應該不錯，他說話的時候身子是傾向陸晟，“不過我們可以協助調查，陸隊。”
徐戈看到男人的肩章，職位並不比陸晟低。願意這麽配合，B市的刑警？以前陸晟的手下？徐戈猜測。
“劉靜案的材料，監控錄像，我需要一份。”陸晟翻著資料說道。
“可以提供。”
陸晟帶人去屍檢中心，徐戈連忙收拾材料要跟上去，陸晟說道。“繼續查車輛，綠都廣場西北角是監控盲區，查重合車輛，查車速。劉冉消失那段時間，如果有車在這裏接走她，一定會有破綻。”
“好的。”
查監控真的是一件非常惡心的事，按照陸晟給的算法，那麽多車，排查幾千輛，要命的事。但這個事情還必須得交給徐戈，陸晟過來C市這麽久，隻看中徐戈了。徐戈有分析能力，其他人隻是看個熱鬧。
徐戈一直查到兩點多，一無所獲。她餓的頭暈，錯過了食堂，想出門吃飯，剛走下台階，陸晟的車就開了過來。
“徐戈。”
徐戈轉頭看到陸晟，忍著胃疼打起精神，“陸隊？”
“有結果麽？”
“沒有。”
“跟我去一趟綠都廣場。”
徐戈上車，拉上車門。“並案申請通過了麽？”
陸晟搖頭。
徐戈餓的惡心，拿出糖吃了一顆。咬著，胃裏更空虛了。她皺眉拿過背包從裏麵翻止疼藥，陸晟的目光落過來，隨即一把方向車在路邊停下，“怎麽回事？”
“胃疼。”徐戈笑了一聲，也沒找到水，取出一片藥就要幹吞下去。
陸晟從車裏找到一瓶水遞給徐戈，“要去醫院麽？”
“不用，謝謝。”徐戈接過水把藥吃下去，“去醫院也是吊水吃藥。”
她的臉色很差，嘴唇發白。
“那去吃飯。”陸晟找了個車位停進去。
徐戈確實餓了，也不想跟他再多說什麽，胃疼讓她很沒有耐心。徐戈下車，差點跪到地上，陸晟一把抓住徐戈，“沒事吧？”
“沒事沒事。”徐戈因為陸晟的靠近而緊張，“真的沒事。”
徐戈怕陸晟嫌棄她跟不上節奏，回頭把她調出刑警隊那就尷尬了，到時候連見陸晟一麵都難，連忙說，“就這段時間忙的，連續辦案沒時間吃飯”
就近找了一家餐廳，陸晟拎著徐戈就進去，陸晟看徐戈這個樣子也不可能點餐，就代替她點完。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徐戈，陸晟查了徐戈的資料，已經知道她是當年那孩子，倒是意外，竟成了同行。
“為什麽要來C市？”陸晟握著杯子的手輕輕摩挲，很快就鬆開。“嗯？”
陸晟關心她？徐戈想的很心虛，“想看看外麵的世界，C市好進刑警隊。”
徐戈攥了攥手指又鬆開，手心又有汗了。她想沿著陸晟的路走下去，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是靠著仰望陸晟才活下來，她的信仰就是刑警。
陸晟的手機響了，他低頭查看。徐戈才鬆一口氣，光明正大的看陸晟。
陸晟戴著腕表，黑色表帶樣式沉穩，表麵有磨損。一瞬間徐戈的大腦裏跳出好幾個手表款式，想要買給陸晟。
喜歡一個人就想巴結他，想討好他，就像中了邪一樣一顆心張牙舞爪的往他身上撲，抓心撓肝，走投無路。
徐戈崇拜陸晟。
服務員送餐過來，徐戈才收回視線，“你晚上要搬家麽？”徐戈攪著熱粥，假裝輕鬆，“需要幫忙的話叫我。”
陸晟抬頭凝視徐戈，“你幫我搬家？”
徐戈以為他發現了什麽，掩飾道：“同事之間，互幫互助。”
陸晟揚唇輕笑，徐戈剛剛肆無忌憚的看他，當他瞎呢？“哦，這樣啊。”
吃完飯，陸晟起身去結賬，徐戈連忙摸出錢包跟上去，“我請你吧。”
“下次。”
徐戈聞言就把錢包放回去了，歡快的應了下來。“好啊，下次我請你吃飯。”
嘿！又多了個獨處的機會。
陸晟付完賬，掃了徐戈一眼，邁開長腿走出餐廳，“給你放半天假。”
“我可以繼續。”
“讓你走就走。”陸晟命令，“回家去。”
徐戈等了半個小時沒見公交車，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坐進去，電話就響了起來。來電是鄭旭，徐戈接通。“鄭哥。”
“怎麽沒在單位？回家了？”
徐戈坐出租車回家，她靠在窗戶上。
思緒重新被拉到了案件上麵，殺害劉靜和劉冉的凶手是一個人麽？他會是個什麽樣的人？穿梭在這樣的夜色裏尋找著作案目標？還是像幽靈一樣潛伏在黑暗裏窺視著目標，等待一個下手的機會。
徐戈回家喝了胃藥，睡到晚上，她睡不著就爬起來看受害人的照片。徐戈有存受害人照片的習慣，她翻看著，忽然翻身而起，拿了件外套直奔出門。
二十分鍾後徐戈到了濱河公園，濱河路入口非常冷清，寥寥幾盞燈微弱的亮著，照在植物上泛出綠光。入口封鎖，她把包背在肩膀上，按著鐵欄抬腿一躍翻了進去，站穩後拍了拍手剛要往裏麵走。
“徐戈？”
徐戈回頭看到陸晟那輛線條硬朗的車，嘴角上揚，“陸隊？”
陸晟甩上車門大步走過來，擰眉盯著她，“你怎麽在這裏？”
“我覺得晚上來看現場會更有感覺。”
陸晟繞到另一邊打開一扇小鐵門，走進濱河公園，“你練跨欄呢？”
徐戈臉上掛不住了，這顯得她智商很低啊。“我以為沒門呢。”
幽靜的公園，風吹過竟有些後脊背發涼。
陸晟取出一根煙點燃，煙頭在風裏燃燒著。他把打火機裝進口袋踩著欄杆跳進護城河內側，也就是發現屍體的位置。
水位又漲了，因為沒燈，河麵漆黑顯得可怖。徐戈跟在陸晟身後走下去，堤壩潮濕，腳踩在上麵有些滑。
陸晟在距離徐戈三四米的地方停住，蹲下去看水麵，徐戈隻看到煙頭在黑暗中一明一暗。徐戈舔了天嘴唇，嗓子有些幹，從口袋裏取出煙盒拿出一支咬在嘴唇上，卻沒找到火。
隻好把煙拿下去，走過去，“陸隊，發現什麽了？”
陸晟搖頭，“沒有。”
手電筒的光照在陸晟的手指上，修長手指骨節分明，徐戈也蹲了下去。
徐戈又拿出煙，“借個火。”
陸晟剛要拿火機，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近。他的動作頓住，溫熱的手指落在陸晟的手背上。
陸晟喉結輕動。
徐戈近在咫尺的明眸閃動，拿走了煙道，“不麻煩了。”
這已經很明顯了，徐戈在撩他，撩的笨拙。
陸晟把煙放在嘴唇上，移開目光。眯眼盯著深沉的水麵，手背上那溫熱縈繞。
一支煙抽完，陸晟站起來越過徐戈走向河岸，“上來。”
徐戈活了二十幾年沒這麽刺激過，都要嚇出心髒病了。拿著煙的手，尾指微微抖著，她應了一聲轉身往岸邊走。
陸晟沿著河岸往上遊走，徐戈兩步翻過護欄，找了垃圾桶把按滅的煙頭扔進去。手在褲子上狠狠蹭了下，跟上陸晟。
“陸隊。”
“嗯？”陸晟的嗓音低沉，“說。”
徐戈該說什麽？私事？她不能說。
“如果抓不到他，還會作案吧？”
“會。”陸晟的嗓音在黑暗裏很沉，也很靜，“他享受殺人的過程，不會輕易罷手。”
“那得趕緊抓到他——”徐戈話音未落，不遠處突然一聲慘叫，“救命啊！”
徐戈轉身就朝濱河路跑去，她翻過鐵欄杆就看到路邊停著的銀色麵包車，三個男人圍著個女人連推帶抓正要上車。徐戈直衝上去吼了一嗓子，“幹什麽？”
三個男人回頭見徐戈一個人，吼道，“別管閑事。”
她這小暴脾氣，還就管了，徐戈擼袖子就上。那三個人登時亮出了匕首，徐戈剛要交手。陸晟箭步過來抓過徐戈推到身後，抬腿把拎匕首的男人踹了出去。
這長腿可太帶勁了，陸晟轉眼撂倒兩個，拿出手銬扣上，另一個人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徐戈拿出槍，“警察，放下人。”
三個人製住，徐戈連忙去看女孩。女孩很年輕，偏瘦，身上的羽絨服已經被撕壞。驚慌失措地縮在車邊，蓬頭散發。
“我是警察。”徐戈蹲下去，“怎麽回事？”
“他們要綁走我！”聽到麵前的人自稱警察，女孩急切低抓住徐戈的手，“他們是搞傳銷的，他們是壞人，救我！”
“沒事，不用怕。”
救護車和警車同一時間到，徐戈帶女孩去醫院檢查。女孩叫牛小花，鹿縣人，被騙到了傳銷組織。今天跳窗戶跑出來，摔傷了腿。
徐戈帶著牛小花出門，兩分鍾不到劉洋開著警車過來了，降下車窗叫道，“徐戈，上車。”
徐戈上車和牛小花並排坐在後麵，她看向牛小花，“他們的傳銷窩點在什麽地方？”
牛小花高中畢業出來就被同鄉騙進了傳銷窩。
“我不知道小區名叫什麽，但我知道具體位置。”
劉冉案子沒結，現在又多了個傳銷窩點，加班已經成了他們的日常。警車到了單位，徐戈帶牛小花進了問詢室，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牛小花抱著水杯很緊張。“我什麽時候能回家？”
“我們核實了情況就送你回去。”徐戈轉頭對劉洋說，“給她找點吃的。”
“行。”
徐戈去找陸晟，說道，“那幾個人交代了麽？我們可以申請抓捕。”
“竹緣小區。”陸晟說，“通知下去，抓人。”
竹緣小區位於濱河公園旁，小區是八十年代建立的，十分陳舊。車到小區側門樹蔭下，陸晟拿出對講機，“一組守前門，二組後門，其餘人跟我來。”
他們沒有走正門，從側圍牆翻過去。直奔目的地，剛走到樓道入口，樓上衝下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看到警察掉頭就跑。
徐戈和陸晟同行，離的也最近，抬步就衝了上去。
他們跑到三樓剛要往房間拐，動作滯住又迅速往樓頂跑。徐戈趁機衝上去抓住微胖的男人，他要喊人，徐戈立刻捂住他的嘴。
林峰越過她往上追去，其他同事也要追。徐戈把西裝男拷在樓梯欄杆上，攔住其他人，“林峰就夠了，三樓窩點——”
門打開，一個女人看到了走廊裏的警察，迅速關上門大叫，“警察來了！”
三組的人衝進去把七八個傳銷組織的頭目抓住，他們剛剛還在開會，客廳餐桌上還擺著不少文件。
陸晟走了進去，踹開最裏麵的門就看到五六個男男女女。狹小的房間，有蹲有躺。其中一個女孩先反應過來，突然尖叫，“警察來了！”
徐戈在外麵守了兩分鍾，林峰拖著個男人下樓，“就這還想跑呢，跑天上去。”
“看著外麵，我進去看看。”
林峰相對來說性格穩重，徐戈放心把外麵交給他。
“你去吧。”
徐戈進了門，地上蹲著一排抱頭穿西裝的人。屋子裏很大的煙味，客廳門口放著桌子，上麵有台闔上的筆記本電腦。
一共三個房間，主臥裏兩張床，次臥兩張床，還有個臥室地上扔著幾套被子和亂七八糟的行李。應該是被騙進傳銷窩的人，現在正圍著劉洋哭呢，劉洋在挨個登記詢問。
窗戶被釘死，徐戈走過去看到嶄新的鐵釘，牛小花剛跑，他們可能是怕再出這樣的事就拿木板給釘上。
客廳裏有窗戶，窗簾拉的嚴實，其中凸起的一塊引起了徐戈的注意。她走過去掀開窗簾就看到了一個攝像頭，回頭喊道，“陸隊，這裏有個攝像頭。”徐戈走到窗戶邊看過去，攝像頭監視的位置是小區正門。“幸虧我們走側門進來了，不然還抓不到他們。”
陸晟打開電腦，頁麵就在監控錄像上，“二號攝像頭在濱河公園方向，找找去。”
徐戈放下窗簾轉身去主臥，這裏隻有主臥的窗戶是對著濱河公園。很快就在空調外機上找到了二號攝像頭，她踩著桌子上到窗戶上探身去看攝像頭的位置。
“你還用探身出去看？”身後低沉男音，徐戈差點從窗戶上摔下去，立刻收回手。“不用麽？”
徐戈這才反應過來陸晟想看什麽，劉冉的案子，濱河公園有監控的入口全部查過，沒有找到線索。這個入口的攝像頭壞掉，成了監控盲區，傳銷組織的攝像頭位置剛剛好。
“回單位！”顯然陸晟早就想到了，麵色沉著，“這台電腦儲存三個月內的監控錄像。”
打擊傳銷窩點，竟然有意外的收獲。
十一點半，徐戈回到辦公室把監控視頻放出來，她從四號開始看，三倍速看監控，非常困。
淩晨四點了。
陸晟把一杯熱飲放在徐戈麵前，“去休息。”
“還沒結果。”徐戈很困，想打個哈欠因為陸晟在麵前強行忍住了，“人手不夠。”
“我在這裏。”陸晟點了一根煙，他靠在椅子上看大屏幕。
“你昨天已經熬夜了，你先去休息，明天有人接我。”
陸晟蹙眉，輕聲說，“去。”
低沉嗓音**著徐戈的心，癢癢的。徐戈抿了抿嘴唇，因為熬夜嗓音有些啞，“不走。”
陸晟突然起身，拎起徐戈的後頸給推了出去，拿下煙彈落煙灰，“把喝的拿走。”
“陸隊？”
“嗯？”陸晟抽完最後一口煙，按滅煙頭，視線還落在電腦屏幕上。
“沒事，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徐戈沒有回住處，現在回去也睡不了幾分鍾，浪費時間。她就近在值班室睡覺，倒頭就睡，她是被電話吵醒。徐戈困的惡心，閉眼接通電話，“我是徐戈。”
“小戈，我是爸爸。”
“嗯？”
“嗯什麽呢？馬上清明節了，你還能回來麽？”
“回不去。”徐戈身子後仰倒在**，身體和思維全不受控製，隻想睡覺，“工作忙。”
“不是說好回來？”父親提高了聲音，“怎麽又變卦？你們警察隊伍是不是離了你就不轉了？就地解散？”
“我不想回去。”
“那我去C市找你。”
徐戈睜開眼迷迷糊糊看著頭頂，暈了大概有半分鍾，才算是清醒。從大腦到身體，漸漸複蘇，“你別了。”
“我去找你是丟你人了還是怎麽？我是你爸爸麽？一年多沒見，我去見你行麽？”
徐戈抿了抿幹燥的嘴唇，胃裏空虛，她看著床頭放著的紙杯，“爸。”
電話那頭靜了下來，徐戈抬手蓋在臉上，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我媽麽？”
短暫的沉默，父親說，“她已經走了六年，小戈，我們都該放下不是麽？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
“你媽的事是意外。”父親的聲音沉了下去，“徐戈，不要怪罪任何人，也不要怪罪你自己。”
“我媽剛去世你就把阿姨接進家門。”徐戈嗤笑一聲，“爸，你覺得我該怎麽想？”
徐戈不說話，有人敲門，徐戈坐了起來。這是公共休息區域，徐戈坐起來，“我還有事，回頭再聯係吧。”
“你恨我？”
“徐戈。”外麵響起鄭旭的聲音，徐戈深吸一口氣，懶得糾纏，“我真的挺忙。”
鄭旭看到徐戈通紅的眼睛，嚇了一跳，女漢子徐戈也有柔弱的時候？“哭過了？眼睛這麽紅，怎麽回事？”
徐戈去洗臉，“剛睡醒打幾個哈欠都這樣，淚眼。”拉下毛巾擦了一把臉，徐戈又打了個哈欠，“有事？”
“沒事，通宵辦案困死了，現在有人接回來休息會兒。”鄭旭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抬起眼皮打量徐戈，徐戈真還挺漂亮，“劉冉案還沒有結果？”
“沒有，這案子做的太幹淨，找不到證據。”
鄭旭嘖了一聲，靠在椅子點了一根煙，“案子真複雜還是新隊長不給力？”
鄭旭對陸晟有怨念徐戈明白，但是案子這事怪到陸晟身上，徐戈就有些不高興了。她從包裏找到護膚乳擦臉，看了眼鄭旭，“鄭哥，這事怪不得陸隊吧？”
“你胳膊肘往哪裏——”鄭旭話說了一半，忽的笑了，“就開個玩笑，沒有怪任何一個人。當我沒說，當你沒聽吧。”
徐戈也笑，“吃早餐了麽？請你吃飯。”
鄭旭本來翹著腿抽煙，聞言立刻放下腿站起來，“走，門口永和。”
走出門外麵太陽毒辣，不知不覺天就熱了起來，徐戈眯著眼睛看太陽，“春天了。”
“可不是，這漫天的柳絮。”柳絮眯了眼，鄭旭抬手擦臉，跟在徐戈身後，“市區裏種這麽多柳樹，真不知道市委怎麽想的。”
徐戈也煩柳絮，一到這個季節就過敏。
“明天買一包口罩。”
兩人走進永和點了餐，徐戈又多叫了三份打包，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到是個短信。劉洋，“你出去了？給我帶早餐。”
徐戈按著手機回複，“等著。”
放下手機，抬頭就對上鄭旭的視線，徐戈笑了起來，“怎麽？看什麽？我臉上怎麽了？”
“外帶三份？”
“劉洋林峰陸隊。”徐戈說，“一視同仁，要請都請，不能搞特殊化。”
鄭旭微微擰眉，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徐戈對陸晟好像是有點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徐戈和陸晟的相處讓他很不舒服。
“你今年二十三是麽？”
“嗯。”
徐戈還是困，思維有些散，一邊喝豆漿一邊想昨晚陸晟的模樣。點煙的時候，她差點沒忍住把陸晟撲倒。
這想法太過分了，違反道德也違反法律。
“你家人沒給你相親？B市那邊結婚是不是都晚？”
“還行吧。”徐戈說，“你相親怎麽樣？”
徐戈想到一個人，把油條吞下，“可以找同行，內部消化。”
鄭旭心髒猛地一跳，迅速抬頭看徐戈，“找誰啊？你麽？”
“找我幹什麽？拜把子？”徐戈喝了一口豆漿，“沈倩啊，多漂亮。”
“她？”鄭旭搖搖頭，“得了吧，找她我還不如單著。”
徐戈也覺得奇怪，鄭旭和沈倩的性格，按理來說應該不衝突。可他們兩個就能水火不容，特別神奇的化學反應。
“你別做媒了，你天生就缺根情商的筋。”鄭旭吃完豆花，“我先走，不等你了。”
鄭旭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又瞄了徐戈一眼，她低頭在發信息，並沒有看這邊，鄭旭所有的暗示都是對牛彈琴。
陸晟很快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徐戈連忙接通，“陸隊，你還在單位麽？”
“不在。”
徐戈一腔熱血滅了一半，“回去了？”
“嗯。”陸晟的嗓音略沙啞，帶著沒睡醒的慵懶，“繼續排查監控，目前沒結果。”
“我知道了。”徐戈看向餐桌上打包好的早餐，心漸漸沉了下去，“那我回去工作了。”
陸晟停頓幾秒，開口，嗓音又低又沉，“早餐買了就給我留著。”
“啊？”
“大概……兩點能到單位。”
“那你睡吧，不打擾你了。”
“嗯。”
徐戈等他掛電話，等了半分鍾他還沒掛，心跳驟然快了，他是不是舍得不掛？“陸隊？”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徐戈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聲，“陸隊？”
依舊沒有回應，陸晟拿著電話睡著了？不會吧？
一分鍾後，徐戈確認了她的自作多情，陸晟還真睡著了。
掛斷電話，拎著早餐回單位。
進門就被瓜分了，隻給陸晟留了一杯豆漿，徐戈咬著糖進了辦公室，拉開椅子坐到了監控前麵，問正在看監控的沈倩，“有發現麽？”
“沒有。”
徐戈靠在椅子上，眼睛看著電腦屏幕。
她已經看到了十六號，拋屍時間這麽晚？凶手一定在C市有房子，不然怎麽把屍體在家藏這麽久？徐戈點著桌麵，腦筋轉的飛快。
“昨天陸隊端了個傳銷窩點，厲害啊。”沈倩低聲和徐戈八卦，“陸隊剛來就辦了兩個大案，不愧是名校。”
徐戈斜睨沈倩，“那我呢？我們一所學校。”
“你？”沈倩攤手，“還行吧。”
徐戈：“嗬嗬。”
沈倩眼睛落在電腦屏幕上，嘴上沒閑著，“打聽個事唄。”
“你說。”
“陸隊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徐戈的心髒猛地一跳，慌的有些沒底，沈倩問這個幹什麽？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你們走的挺近，陸隊都不告訴你？”
“我怎麽問？”徐戈看監控錄像上時間已經到了十七號淩晨兩點，雨夜。“還沒熟到那個份上，陸隊畢竟是上司，不好開口。”
徐戈才不會告訴人她已經問過陸晟，這是秘密。
“是麽？”
“不然你去問？”徐戈快速掃過沈倩，目光突然頓住，“暫停。”
沈倩連忙按下暫停鍵，徐戈斂起情緒，正色，“往後退，不要快退，慢慢來。”
淩晨兩點四十，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出現在監控範圍。他先是走出來左右張望，很快就回去扛著個袋子往濱河公園走。
袋子有一定的重量，男人動作並不快，他進了濱河公園。由於樹木較多，監控範圍也有限，看不到他之後做了什麽。十分鍾後，他出來了，手裏還抓著空袋子匆匆往回走。
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穿著黑色雨衣，看不清臉。
監控裝的不夠高，隻能看到濱河公園前的路外側，凶手應該是開著車，不過停在監控盲區，他們看不到。
徐戈又把這段視頻看了一遍，心情激動起來，他肯定是凶手。他那晚去拋屍，這個人是凶手，終於露出尾巴了。
“我打電話給陸隊？”沈倩也激動起來，“這是凶手麽？”她暫停畫麵，放大去看凶手拎著的袋子，“很像人形，是凶手吧？這攝像頭畫質不好，拍的不是很清楚。”
“已經夠多了。”徐戈摸了摸嘴唇，站起來道，“先不要聯係陸隊，我們去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