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家少爺有病
她細白的手指打字，回複：【到了。】
【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麽要選在商場見麵？】
淩西實在好奇，商場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哪裏適合談那麽重要的事？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大隱隱於市？
手機震動，對方這次回複得很快。
【這個時間，隻有商場的奶茶店還營業。】
淩西：【？】
這跟奶茶店營不營業有什麽關係？
在約好的指定位置，淩西看完消息抬頭，發現自己麵前站定了個女人，戴著口罩，將她巴掌大的小臉遮住大半，隻露出一雙冷透的眸子。
他愣了下。
這就是小神醫？
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太年輕了？
前已經有了神醫溫明，而他的徒弟小神醫，要從名號上與他區分開，因此加了個“小”字。
溫明都快一百歲了，徒弟一個個都年過半百，小神醫雖然是最小的那個，淩西也認為對方至少三、四十歲了。
“就是你要治病？”唐音單刀直入地問。
淩西下意識搖頭，“不是我。”
她轉身就要走，淩西反應過來，“不是，是我！”
唐音懷疑智商的眼神看他。
淩西：“……”
“那個，我的意思是，聯係你的人是我，但我沒病。”
“那誰有病？”
“我家少爺有病。”
淩西感覺這話有點像在罵少爺。
唐音坐到他對麵，打開麵前的患者資料，除了病情記錄，其他信息都是保密的。
她毫無波瀾，也不好奇。
隻要對方給她錢就夠了。
“你真是小神醫？”淩西懷疑，想了想又道：“你應該是小神醫的助理吧？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沒時間親自來也是合理的。”
唐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落在淩西眼裏，這就是承認了的意思。
看完資料，她涼涼開口，“你家有病的少爺，是葉凜川？”
第一眼就覺得這人眼熟，但前世至今時間久遠，唐音這會兒才想起來，他是葉凜川身邊的助理。
淩西一驚，呆住。
兩秒後反應過來，淡定搖頭，“不是。”
唐音麵無表情，定定地盯著他。
“……你怎麽發現的？”
淩西敗下陣來。
他心中疑惑，明明資料上一點多餘的信息都沒透露。
唐音細白的手指輕輕翻著資料，眼簾微微垂著，濃長卷翹的睫毛落了一片陰影，清冷的嗓音漫不經心道：“我曾見過你，跟在葉凜川身邊。”
“是嗎，什麽時候？”
“上輩子。”
“……”
“開個玩笑。”
唐音掀起眼簾，反問，“不好笑嗎？”
“……挺好笑的。”
“這單可以接，診療費也可以不要，隻是有兩個條件。”唐音合上資料，放回桌麵。
淩西目露凝重，“說來聽聽。”
“第一，我要葉凜川手裏的神玉。”
“第二呢？”
“讓他取消半個月後和唐家的婚事。”
淩西：“？”
唐音：“不行？”
淩西：“……”
真瞧得起他，這種事他有資格替少爺答應嗎？
雖說少爺也不在意娶誰，一個擺設工具人而已，但夫人已經安排好了，少爺就不會輕易去駁夫人的麵子。
淩西搖頭，“這不太可能。”
唐音眸底浮現淡淡的遺憾。
要是能答應這兩個條件，她就不必再跟葉凜川結個婚了。
神玉的確貴重，沒那麽好拿，看來還得她親自打入葉家內部。
短暫的會麵沒能達成交易。
淩西走後，唐音望著回唐家的方向，凝眸頓了頓，又去排隊買了杯奶茶。
十分鍾後，她站在商場外的路邊上，喝著香甜的奶茶。
清冷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和愜意。
不遠處，銀灰色商務車上。
司機恭敬道：“顧總，我們該走了。”
“走吧。”
顧延清應了聲，收回視線，眼底遮不住的驚豔。
車子緩緩啟動。
他輕撚衣角，有些出神地想，海城什麽時候有了這等絕色？
……
“取消婚事？”
燈光明亮的書房內，葉凜川坐在椅子上。
修長的雙腿交疊，單手搭在桌沿，蒼白的臉色被燈光照得近乎透明，完美精致的臉帶著幾分病態的美感，深邃的黑眸難得浮現疑惑之色，“確定是小神醫要求？”
“……也不是很確定。”
淩西解釋，“這些話都是由助理傳達的，沒能見到小神醫本人。”
那就是不確定。
而且這個條件，有種威脅的意味。
威脅他，不許娶唐家的女兒。
葉凜川漆黑的雙眸眯了眯，讓人猜不透的情緒在其中湧動。
忽然，抑製不住地咳了起來。
將近一分鍾，才平息了咳嗽，磁性的嗓音冷厲了幾分，“繼續用Controller的身份找小神醫，繞過這個助理。”
……
翌日。
傭人請唐音下樓吃飯。
她眼底冰冷，泛著絲絲猩紅，顯然沒睡好。
唐國耀冷冷地哼了一聲。
晚上跑出去，淩晨才回來，誰知道去哪裏鬼混了！
他擰著眉開口，“現在是在海城，不是在沒人管你的海田鄉，你以前怎麽行為放浪我不管，但現在頂著唐家人的身份，你少給我做丟人的事，敗壞唐家的名聲！”
唐音眼皮也不掀，纖白的手指微曲，慢條斯理地剝著雞蛋。
將他無視的徹徹底底。
唐國耀氣得一滯。
剛要發作，傭人走近，“唐總，顧總到了。”
林玉秀眼睛一亮，“快請他進來。”
“姐姐，你也很多年沒見過延清了吧，正好現在認一認。”唐婉月看向唐音。
麵上含笑，語氣溫柔。
但眼底的炫耀和得意，還是露了出來。
曾與顧延清訂過娃娃親的是唐音，可在唐音母親去世，唐音被送到鄉下後，這個婚約便被唐國耀移到了唐婉月的身上。
顧家雖比不上葉家，但在海城根深蒂固，家大業大。
最重要的是，身為繼承人的顧延清，年輕有為，一表人才。
比葉家大少那個隨時可能咽氣的病秧子強一百倍。
唐音麵無表情咽下一口蛋白。
淡淡抬起泛紅的眼，眸子漆黑發亮，帶著瘮人的寒芒，直直地掃過來。
唐婉月：“……”
又是這種眼神。
明明一字沒說，卻能讓人不寒而栗。
傭人將顧延清領了進來。
打過招呼後，唐國耀讓傭人給他添了副碗筷，一起吃早飯。
唐婉月捏著筷子，笑著說道：“延清，你還記得姐姐嗎，她在鄉下生活了十多年了，昨天剛回來。”
唐音靜靜吃著早餐，對他的到來沒什麽反應。
頭顱微微垂著，眼睫纖長卷翹，眸底泛著淡淡的血紅，氣色也不太好，微微蒼白，卻不影響漂亮得過分的容貌。
猶如昨晚在夜燈下一樣惹眼。
顧延清眼神閃了閃，收回視線，微笑著坐下。
客氣地回道：“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