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惡君突臨

秦畫嬌嗔一聲,一臉急急又諂媚地說道:“為了將來,女兒今日必須努力,所以選了很久,才選了這鑲紅寶石桃紅色蜀錦緞麵交襟襖裙,還帶了三支赤金鑲東珠的簪子,連這麵簾都是赤金的,就是怕失禮鎮北侯,所以不能換!”

秦盛鄴不知道說什麽,想想是見明宸那渾蛋,穿這個也挺好的,便笑道:“也對,那就不換了,總不能讓鎮北侯等我們吧!”

“嗯!”秦畫一副欣然理得的應著,伸手讓雙喜扶著出門。

可瞧著閨女如此糟踐自己,秦盛鄴眉頭擰著,一百個不願意,卻也強忍著了。

因為有外女,秦盛鄴坐了自己的馬車。

寧婉瑩一直憋著笑意,到上了馬車,就捧腹大笑,指著秦畫,“你這個不孝女。”

“我向來如此!”

秦畫不以為然,她本就在唱戲,渣爹還願意配合,已經很好了。

不過坐下後,她麵色就十分難看,這身衣服著實不舒服,後背的寶石膈應得她那都難受。

“噗,哈哈……”

在寧婉瑩笑聲中,馬車到了如意坊。

秦盛鄴一下馬車,便見鎮北侯專屬的雕花紫檀木豪華大馬車,停在如意坊門口,而如意坊二樓掛著的歇業簾子,在風中飄著,不見淒涼,竟顯榮光。

“閨女,趕緊的。”

秦盛鄴諂媚的催促聲,讓秦畫心下酸澀,她扮‘白衣聖’才三年,都快受不了,可渣爹愣是忍了二十年,她都不敢想象,渣爹是怎麽忍過來的。

寧婉瑩瞧著秦畫的憂傷,嗔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何必生氣?”

“這話沒道理。”

秦畫反駁,“人,除了出生的父母沒法改變,任何事,任何性,都可以改變。”

“大道理我說不過你,趕緊的,我還想著落葉醉了。”寧婉瑩迫不及待,眼裏閃著亮光。

這是來給她壯膽的?

秦畫無語,白了她一眼,走下馬車,微微側頭,瞧著玲瓏坊門口那些馬車,回頭就驚呼一聲,“呀,鎮北侯都來了,父親,快,快走!”

此刻,在玲瓏坊二樓臨窗的雅間內,由鄭閣老的嫡孫女鄭玉茹帶頭,領著的官家小姐,個個盛裝典雅,在窗邊將樓下的一幕全都看在眼裏,齊齊掩唇咂嘴。

其中有個官小姐還驚呼,“天啦,三年不出門,一出門就這樣,她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除了錢,什麽都沒有了嗎?”

另一個附和:“那可是鎮北侯,她也就這點本事了,你指望她拿什麽去勾引鎮北侯?”

又有一個官小姐猜測道:“我覺得不出半個時辰,鎮北侯就能嫌棄地離開吧?”

聽著這些評論,鄭玉茹玉麵上柳眉鳳眼溢出哀愁,輕歎一聲,“哎,我都勸她好幾年了,如今……還是這樣啊!”

眾人齊齊唏噓,誇鄭玉茹心底好,還安慰她,說她受累了。

鄭玉茹團扇掩麵,擋住竊喜,又歎氣道:“算了,別說了,等一會兒結束了,我們一起勸勸吧!”

眾人齊齊點頭,又開始議論和猜測秦畫今天的結局。

早知結局的秦畫,進了如意坊後,招呼劉順帶秦盛鄴去雅月閣,又安排好寧婉瑩去雅月閣的隔壁繁星間喝酒,才去自己的蘭香齋。

褪下一身繁重的庸俗,秦畫換上了夜間行走的男裝,拿起書案上的銀質麵具,準備戴上……

“嘎吱”一聲,窗戶被開啟,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麵撲來,秦畫看到窗戶上的人,驚得目瞪口呆,“明……明侯?”

“嘖,膽子挺大一人,怎就嚇傻了?”

明宸嫌棄地說著,跳了進來,“別驚動任何人,免得被牽連。”說著,走到書案前,拉著太師椅,豪邁坐下。

秦畫還沒回神,想著他依舊穿著昨日的衣服,思索著他怎麽受傷了?為何還跑來這裏?

明宸打量著秦畫的穿戴,如墨的青絲高豎,白玉冠下飄著兩條紅色繡墨竹的發帶,身著繡墨竹的蜀錦圓領白袍,一條金鑲玉的蹀躞帶,將她小腰收得盈盈一握,一雙黑色繡紅色祥雲的厚底靴子,將她個子提升了六寸,手中還拽著的銀質半麵具……

他早該想到了!

明宸薄唇揚起一抹精明的竊笑,“爺就在想,鐵公雞白鏡,怎舍得將萬貫家財交給一個收養的義孫,原來如此。”

秦畫回神,氣得攥緊麵具,她本想拿西山的東西,用白衣聖的身份跟渣爹交易一下,卻不想這渾蛋說話不算話,還突然來了。

她還想著等需要的時候,用一下這個身份跟他交涉,卻不想這麽快就被揭穿了?

明宸嘖了一聲,“你不會就這麽看著吧?”

秦畫哼了一聲,“我又不懂醫術……”

“蘇澈進宮了,我的傷勢不能讓外人知道。”

明宸沉聲打斷,嗤笑:“昨夜給李淼打下手挺熟練的,難道連包紮一下都不會?”

廢話,她還會縫合了。

秦畫磨了磨牙,氣呼呼地放下手中麵具,轉身來到七巧格前,取下西山製藥所的外傷藥,又拿了一瓶三蒸餾的高度白酒,放在茶榻的茶幾上,又去衣櫃裏翻出一件自己的白色棉質褻褲,操起剪刀,幾下剪成布條子……

明宸鳳眸微微眯著,靜靜地睨著眼前的小人兒,瞧著她利索的手法,如同隨軍多年的軍醫,知道治療外傷所需的一切。

想起昨夜她被李淼使喚,以及蘇澈那臭狐狸對她的誇獎,心裏怨氣又升起來了。

“你少跟李淼學這些詭異的東西,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秦畫停了一下手,遂抿唇苦笑,“若不是被葉氏逼著,我還不想學了。”

若不是她害了淼淼,人家如今都成H國內外科院士了,幫忙打下手算個屁啊!

明宸神色黯淡,似有不悅,“一個小妾,有什麽值得你辛苦的,直接砍了不就好了?”

“不是小妾的事。”

秦畫強嘴一句,將剪好的布條子拿著來到他麵前,不情不願地開口,“侯爺,寬衣!”

明宸薄唇微微揚起,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嗯”了一聲,緩緩坐直身子。

醇厚悅耳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明的笑意,秦畫總覺得這人好似看她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