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事

此時的攝政王府,忙碌了一天的傅佑霆一踏進書房就看到手舞足蹈的王銘,一看到他回來,連忙扔了手裏的鴨梨跑過來邀功。

“王爺,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那個雲瑾,雲家那個忘恩負義的小白臉。”

他揪著那令牌繩子甩圈圈,一邊得意地繼續說:“之前他們家不是夾著尾巴做人嘛,今天可算是讓我逮著錯處了。”

傅佑霆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手裏的令牌,正是自己給雲瑾的,冷著臉問:“她怎麽了?”

“他啊,現在還在詔獄外麵跪著呢,小爺我可說了,他得跪到天亮,天不亮不準起來!”

砰的一聲,傅佑霆手中剛剛解下的護腕就被他扔在了桌上,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人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一臉茫然的王銘,黝黑的臉上大大的眼睛滿是無辜,“這是,怎麽了?”

此時的雲瑾隻能暗道倒黴,本就不準的月事竟然會在今日來了,小腹的疼痛無疑是雪上加霜,但她更害怕有人看出端倪,雖然今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黛色長袍。

就在她咬牙硬撐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馬蹄聲,嚇得她都以為自己疼得出了幻聽,這是內宮,何人敢在此縱馬?

但是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卻是騙不了人,雲瑾隻得虛弱地回頭去看。

然後,她就看到了那個男人策馬而來,衣袂在月下獵獵飛揚,劍眉星目,鬢若刀裁,冷峻的麵孔好像永遠也安不上一個和善的表情。

但是她知道,這個人其實是會溫柔的,很多年前她見過。

這是雲瑾最後的意識,隨後便脫力倒了下去。

傅佑霆自然是遠遠就看到她跪在地磚上,此時看她撲倒,馬兒都沒停步就已經翻身而下。

將人抱在懷中,一探額頭滾燙得很,也沒管周圍的湊上的禁軍,攔腰抱起昏迷的雲瑾就回了王府。

“額,這位,這位姑娘是因為服用了涼性的避子藥,致使月事提前,另有些風寒才會腹痛暈倒,調理一二就行。”

攝政王府的府醫斟酌著小心說話,差點沒把自己下巴僅有的幾棵胡須給撚斷。

實在是自家王爺這眼神實在是冰寒刺骨,如此殺意他能克製著不腿抖就不錯了。

趕緊開了藥麻溜的跑了,留下內室相顧無言的兩人。

雲瑾是早就醒來的,此時看到傅佑霆又抬手來探自己的額頭,下意識躲開,卻還是被他大掌給覆蓋了額頭。

他的手掌很粗糙,但沒有和他這個人一樣冰寒,反倒是很溫暖安心,按在雲瑾冰涼的額頭上竟然有些舒服。

“還疼嗎?”

他逆光的麵孔雲瑾看不清晰,但是也能察覺到一絲溫柔,這種想法把雲瑾嚇了一跳,趕忙答道:“多謝殿下相救,臣身子無事,隻是剛剛那郎中——”

“那是本王的府醫,不敢亂說什麽。”

傅佑霆打斷她的擔憂,雲瑾的確是很擔心外麵的郎中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現在聽他這麽說,也隻能稍稍安心。

“你服藥了?”

傅佑霆又開口,隻是這次雲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避,子湯的事。

但是他這種莫名的情緒又是什麽意思,他們的是意外,肯定是不能留下後患的,更何況她一個侯府世子,在人前就是個男人,怎麽可能懷孩子。

“你是初次,未必就會懷上。”

他又說,言下之意是她不用吃什麽涼藥。

雲瑾這次終於摸清楚他不是在生氣了,於是也認真地回答:“殿下應該清楚,你我之間絕不可能留下什麽血脈的,殿下想必也不想讓雲家人來生你的孩子吧。”

傅佑霆就不說話了,他此時的情緒很複雜,一方麵有些惱怒她對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

一方麵又知道她因為自己服用那種涼藥傷了身子,有些莫名地不舒服,愧疚肯定不是的。

“我是不是又闖禍了?張齊,齊哥哥,一會兒王爺要是打我的話,你可得幫我求情啊!”

五大三粗的王銘一臉受驚嚇的小表情,雙手雙腳纏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張齊。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傅佑霆的腳步聲,和雲瑾在內室的古怪氣氛讓他心裏憋著一口氣,此時看到罪魁禍首,臉上的神情多冷漠就不用說了。

“雲瑾的令牌是你搶的?”

“王爺,我也是氣不過那小白臉害你才教訓他的,您不是說咱們回來要好好報複雲家嗎?”

王銘趕緊叫屈,他們當時被雲家害得隻能假死脫身,在外麵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重回都城,王爺明明每次提起雲家那小子都是一副殺人的表情啊,現在這又是什麽意思?

傅佑霆徑直走到自己的案幾前,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勇猛有餘,腦子不足。

雲瑾自己作弄她就算了,別人報複個什麽勁兒?

“平日裏本王是如何和你們說的?為君者最忌狐假虎威,出去,跪到天明,天不亮不準起來。”

被傅佑霆眼神逼得受不了的王銘哪敢還狡辯,委屈巴巴地出去跪了,反正現在離天亮也沒幾個時辰了,他皮糙肉厚的可不怕跪。

隻是跪著跪著他突然一拍自己腦袋,自己明明是給殿下出氣懲罰那個小白臉啊,怎麽到最後反倒是自己遭了罰!

張齊上前一步,看著自家王爺還在冷著一張臉,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您對這個雲世子——”

他本想問殿下對雲瑾是個什麽態度,但是一開口就被傅佑霆抬手打斷了,他放下奏折看過來,語氣平淡,“雲家的事本王自有打算,你們以後都不要插手。”

張齊跟了他多年,此時哪裏會不明白這其中的警告意味,當即點頭,隻是還是低聲說了一句:“是我多慮了,隻是希望殿下不要為了外人傷了自家兄弟的心。”

傅佑霆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手中拿著奏折,眼神卻不知道看向何方。

雲瑾獨自在傅佑霆的內室休息,不是她不想走,隻是這男人剛剛按了她的肩膀讓她在王府休息到明天,她知道自己如果沒有他的允許根本走不出攝政王府。

當即也不再矯情什麽,反正現在他也不能對自己做什麽,

隻是此時喝了紅糖薑茶躺在**,直愣愣地看著床帳發呆,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