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和談的辦法

雲瑾站了起來,看向楊修燁,“成陽世子,你也看到了,這就是我的想法,隻是諸位看起來根本不可能接受,那麵對攝政王的打壓,我們就隻能各想辦法了。”

“哼!道不同不相為謀,雲瑾,你盡管去傅佑霆跟前當一條狗,看看你們能得意到幾時!”

有人已經罵上了,雲瑾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朝楊修燁執禮告退,人已經緩步準備離開。

“雲世子請留步。”

楊修燁卻在此時叫住了雲瑾,隻是早已一掃方才的和善,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冰冷。

雲瑾回身和他對視著,沒有絲毫畏懼。

“雲世子方才所言雖然是真知灼見,但身為世家你也該清楚我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家族利益,永遠是我們需要保全的。

現在不是我們不願意做出讓步,而是傅佑霆根本不願意放過我們!

你看看他最近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是想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而是想將我們這些世家徹底從晟朝根除。”

雲瑾微微皺眉,傅佑霆最近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太過強硬了,隻要被他抓住一點錯處的世家就沒有能幸免的,他是鐵了心要徹底肅清晟朝的權閥。

楊修燁站起來看向雲瑾,繼續說道:“如果真如雲世子所說,隻要我們世家約束己身,攝政王就會放過我們的話,我們也何嚐不可。”

雲瑾心中一動,楊修燁之母是皇族公主,說到底如果真因為世家之亂動搖晟朝根基的話,他們也是不想看到的。

成陽侯府威勢愈隆,世家都以他們馬首是瞻,如果這個世家之首願意和傅佑霆和平相處,事情肯定好辦許多。

“雲世子要是和攝政王私下還有溝通,倒是不妨將今日我等的意願和殿下說一說,隻要他願意讓我們保留現在的權勢地位,剛剛世子所說的那些條件我們不是不可以談談,世子以為如何?”

雲瑾點點頭,“成陽世子所言,雲瑾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會稟告殿下。”

她沒有否認自己和傅佑霆有聯係,反正現在在這些人眼中自己大概就是攝政王府的走狗。

所有人目送雲瑾清瘦的背影消失,然後又轉過身來看著楊修燁。

“世子,咱們真要和那個煞神和平相處啊?”

不魚死網破當然是他們也喜聞樂見的,但是他們是真的看不出來傅佑霆是會有半點讓步妥協的樣子。

楊修燁雙目深邃,嘴角倒是笑了笑,“有時候暫時適當收斂鋒芒,是為了保全己身,比起我們,傅佑霆隻怕囂張不了多長時間了,何不暫避鋒芒?”

他又看向所有人,“雲瑾要是真去說成了,本世子還希望各位大人先暫時放下自身利益,以長遠為先。”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楊家到底是皇親國戚,肯定是堅定地站在帝王那邊的,現在帝王和傅佑霆之爭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看他如此篤定,肯定是皇帝要有所行動了。

攝政王府書房,張齊捧著各處呈遞上來的密信一份又一份地念著,平日裏傅佑霆從來沒有如此假手於人過,隻是現在他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尚有血跡滲透出來,竟然是傷得不輕。

最近對於他的刺殺絡繹不絕,就算再有防備,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東閣來報,近日世家頻繁聚會意圖不軌,成陽侯府為首,王氏江氏,還有,”

張齊看到接下來的內容,有些卡頓,在傅佑霆冰冷的眼神掃過來之前終於接著念了出來,“還有雲侯府,私議如何應對削爵之事。”

正在給自己血淋淋的手腕纏繃帶的傅佑霆聞言冷笑一聲,“一群烏合之眾,將名單都整理出來,他們既然如此驚慌失措,本王總不能讓他們失望。”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直接把刺穿手掌的箭頭就這樣徒手拔了出來,任由鮮血噴湧而出,眼都不曾眨一下。

張齊都覺得心底一陣膽寒,現在的殿下越發不要命起來了,他可以想象這些世家馬上就能見識什麽叫真正的煞神。

張齊嚅囁了一下,聲音小得自己都不太聽得清,“殿下,其餘也就算了,雲侯府恐怕未必有這個膽子——”

“你想說什麽?”

傅佑霆卻是抬頭冷冷看著他,然後咬著繃帶的一角包紮好手掌,冷硬的側臉又冷又颯。

張齊還真不是對雲家起了什麽惻隱之心,他隻是覺得每次隻要殿下碰上雲家的事情準沒好事。

上次雲世子被殿下從水牢裏抱出來的時候,他隱約覺得那纖細的身形不對勁,然後發生的事情差點讓活了二十幾年的他三觀崩碎。

當夜親自守在門外的人是他,屋內雲世子和殿下的爭吵他聽得一清二楚,殿下對雲世子的用情至深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被當成男子十幾年的雲世子竟然是個女人!

他之前對殿下有斷袖之癖的擔心是打消了,但是殿下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女扮男裝的侯府世子!

這種事讓他更是驚恐,尤其是在知道他們之間其實已經是有了夫妻之實,殿下對人家用情至深,人家卻避之不及。

自家殿下是什麽性子他跟了這麽多年算是清清楚楚,對於在乎的人從來都是掏心掏肺地去對待,現在他要對雲家下手,隻怕最後隻會落得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場。

他這胡思亂想的時候,傅佑霆就已經把自己受傷的左手包紮好了,這點小傷他通常大夫都不需要叫,直接就是自己草草包紮。

“殿下,我也隻是擔心您這樣貿然樹敵太多會招致反噬,雲家要是還沒有犯大錯,不如先放過雲家。”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雲家根本就沒什麽小辮子值得去抓。

“她都和其他人密謀除掉攝政王府了,還沒犯錯?是不是等他們結成一黨你才覺得問題大。”

張齊又不說話的,他無端覺得殿下這根本就隻是在說氣話。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通報雲世子求見,傅佑霆還沒說話呢,張齊就喜上眉梢,“雲世子這應該是解釋來了,殿下待會兒問問她就是了。”

傅佑霆不由得再次看向張齊,自己這下屬什麽時候胳膊肘開始往外拐的。

“不見。”

出乎意料的,傅佑霆卻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讓門外的人和張齊都是一愣。

殿下不見雲世子?張齊還想再勸,傅佑霆已經拿起用沒傷到的手拿起奏折看了起來,好像根本就沒在乎這件事。

等在王府外麵的雲瑾果然吃了閉門羹,隻是她早有心理準備,將一封書信遞給侍從,“請代為轉交給殿下。”

她說完就要轉身,卻看到有個女子從王府中快步跑出來,正是柳若儀。

“雲瑾,我有話要和你說。”

雲瑾不想和這個刁蠻大小姐有什麽交集,站在原地說道:“郡主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柳若儀抿了抿唇,恨恨地瞪了雲瑾一眼,“我和你說的話未必好聽,如果你還要點臉的話,最好借一步說話。”

片刻後,茶樓的雅間中,雲瑾警惕地看著麵前好心給自己倒茶的柳若儀,這個自稱是傅佑霆未婚妻的人。

“別那麽看著我,我要是想給你下毒,你早死了八百遍了。”

柳若儀自己端起茶杯灌下一大口,看向窗外呼出一口氣,上次不小心害得雲瑾傷成那樣,她也很不好意思。

但是後來她也受到懲罰了,被傅佑霆趕出攝政王府,要不是太妃求情,她現在根本連晟都都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