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擋我財路
王升咬牙切齒,衣袖中的手卻是慢慢握拳,冷聲道:“雲瑾,算你狠,我們走著瞧!”
“哦,王大人這是威脅我?”
在他想走的時候,雲家卻是不依不饒起來,她從來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今天這王升竟然敢算計到她頭上來了,那就別怪她睚眥必報。
“侯府這雨前龍井不錯,王大人何不再喝點?安心等攝政王府的人來。”
王升大驚失色,想不到雲瑾竟然敢主動喊攝政王府的人來,難道他已經和攝政王府的人沆瀣一氣了?
“你,你不是和傅佑霆有仇?”
他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激動地指著雲瑾,“我知道了,是你們設的局,雲瑾,給那個煞神辦事,你以為你會有什麽好下場!”
他這激動的時候已經有攝政王府的人魚貫而入,將王升按在了地上。
雲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玉的神情頗有些玩世不恭,隱藏眼底的卻是一抹冰寒,“雲家會有怎樣的下場就不勞王大人費心,隻是王家隻怕沒辦法走著瞧了。”
她緩緩蹲下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人庇護南方士族多年,縱容他們搜刮民脂民膏,很不巧,就擋了本世子的路。”
王升詫異,他們王家的確是在各處培養了不少爪牙,但從未聽說過礙著雲侯府什麽事啊?
“南方士族?擋了你什麽路?雲瑾,你說清楚!”
雲瑾抬手伸出手指示意他噤聲,勾唇一笑邪魅無比,“財路。”
等王升被抓走,雲瑾轉身回了後院,才跨進江雪院,就看到一個冷傲的身影背對自己負手站著。
雲瑾定了定神,才上前輕聲說:“這種小事,勞煩攝政王殿下還親自駕臨。”
剛剛她去前廳見王升之前,就派人去攝政王府叫了人,隻是她沒想到傅佑霆竟然會親自來。
“你沒必要出麵得罪王家,我一樣會讓他們伏誅。”
男人的聲音被寒風帶到雲瑾耳中,好像也帶來了他身上的寒意。
雲瑾上前兩步,輕聲說:“王家勢大,殿下如今已經得罪了太多的人,何不收斂一點。”
她早就想勸傅佑霆收斂一點了,現在的傅佑霆就像是不惜命的亡命之徒一樣,用最強硬地方式掃除晟朝的障礙。
畏他者無數,恨他者亦如雲。
雲瑾幾乎可以想象他失勢之後悲慘的下場,所以想替他分擔一點仇恨。
聞言傅佑霆轉身過來,盯著眼前的人,不是說了老死不相往來,現在又擺出這樣一副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做什麽?
“雲世子該不是怕本王樹敵太多不得善終吧?”
傅佑霆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他又恢複了以前那個誰也不在乎的樣子,戲謔地緩緩走近雲瑾,“雲世子這是在關心本王?”
男人高大身軀覆蓋下來,雲瑾也隻能往後退,直到抵住廊柱避無可避。
他低頭下來,兩人呼吸可聞,傅佑霆從雲瑾清澈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是那麽的不近人情。
“你這多情的模樣,會讓本王誤以為你對我還餘情未了,哦不,隻能說對我們的露水情緣還念念不忘。”
聲音裏全是雲瑾陌生的滿不在乎,就如同一個地痞流氓在炫耀顯擺。
看著他變成這樣,雲瑾有些難受,隻能把頭偏到一邊,冷著聲音反駁:“殿下多慮了,我隻是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多說兩句而已,換做任何人都一樣。”
傅佑霆低低一笑,是啊,她對任何人都一樣的,傅長策是,自己是,連傅晏也是,雲家世子待人溫和,並無人是例外。
傅佑霆直起身來,也順勢放過了她。
“雲瑾,本王還不需要你同情。”
他說著已經轉身而去,六合靴踏過雨水的聲音沉穩有力,漸行漸遠。
倒是雲瑾一個人在雨中站了許久,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從心頭被人生生剜去了。
因為雲瑾告發了王升的緣故,算是徹底和王氏結上仇了,雲侯擔心她的安危,派了更多的人保護她。
不過在此之前,雲瑾還有一件事弄不明白。
“還不說嗎?”
雲瑾坐在主位上,手裏捏著一個蛐蛐籠子,下方雲淵一臉緊張地盯著自己的常勝大將軍,雲瑾這分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都說了我隻是去找他嘮家常,你怎麽就不信呢!”
女兒竟然懷疑他是買凶殺害雲贄的幕後人,這怎麽可能嘛,他這個平日裏踩死一隻螞蟻都,額,這倒是誇張了,總之他絕不可能做出買凶殺人這種事的。
“嘮嘮家常?父親和雲贄有什麽好說的,而且還是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的別院去?”
那天王升說父親在雲贄出事之前去見過他,侯府有殺人的嫌疑,雲瑾一開始也覺得是無稽之談。
可是這兩天她親自去查了凶案的卷宗,竟然沒有記錄這件事,連家奴的口供都是絲毫痕跡也沒有,這就很蹊蹺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
雲瑾眉頭一跳,還真的是有事瞞著自己,晃了晃手裏的蛐蛐籠子,眼含警告,“快說。”
雲淵搓了搓手委屈巴巴,“也沒什麽,他不是害你進了攝政王府水牢嘛,我就是氣不過,就去找他理論,結果一言不合我倆還幹起來了,隻是老爹無能,沒能打得過他,還被踹了兩腳。”
他一邊說著一邊撩開一點衣袖,胖胖的手臂上果然還落著幾處淤青。
雲瑾扶額,這倒是像她這個老爹會做出來的事。
隨手把他最寶貝的蛐蛐籠扔了過去,立馬抱著歡天喜地傻笑起來。
看著眼前吊兒郎當的父親,雲瑾是一百個不相信他會做出這麽狠辣的事情,可是重重疑點還是讓她覺得不安心。
“父親以後不要再添亂了,侯府現在已經夠麻煩了。”
雲瑾無奈地說著,慶幸沒人揪著這件事不放,不然她們雲家又是一場風波。
“知道了,老爹發誓,再也不給阿瑾添麻煩了!”
胖胖的雲淵一臉諂媚地跑過來給雲瑾捏著肩膀,半點沒有父親的樣子。
“就是,阿瑾啊,老爹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看,能不能.....”
誰能想到在外麵威風八麵的一等侯,在家裏支點銀子其實還要看女兒臉色。
雲瑾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無事獻殷勤準沒好事,“說吧,這次又看上什麽騙人的玩意兒了?”
實在是她這糊塗爹憨厚老實,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騙,雲瑾才沒敢給他太多零花錢。
“怎麽能是騙人的玩意兒呢,這次是一塊古玉,據說是前朝舊物,價值連城,人賣家是家裏遭了大變才不得不割舍的,絕對是好東西......”
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對,最後成功從雲瑾這裏支走了五千兩銀子。
看著樂嗬嗬傻笑著離開的老爹,雲瑾在心裏暗歎一口氣,雲家她能撐多久就是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