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雲家到底有什麽秘密

雲瑾休養了幾日,外麵關於雲侯府的流言蜚語沸沸揚揚,卻一句都沒傳到她耳中。

但也許是那日在水牢中被嚇到了,雲瑾早已痊愈的心疾竟然有複發的征兆,總是在睡夢中被心悸驚醒。

江雪院外護衛重重,雲淵親自守著女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急如焚。

“世子的心疾不是早就治好了嗎,怎麽可能會再複發?”

雲淵瞪著跪了一地的府醫,平日裏個個都自稱在世華佗,現在卻束手無策。

“回稟侯爺,世子這心疾複發十分蹊蹺,世子這些年一直都十分健康,按理說受點驚嚇根本不至於此。”

“是啊是啊,身體上並無病灶,隻是脈象紊亂,那恐怕就是世子心理出了問題,那我等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雲淵憤怒地踹了一腳為首之人,指著他們的鼻子痛罵,“無能為力?你們這一個個庸醫,本侯養你們有什麽用!”

聲音太大,把紗簾後的雲瑾都吵醒了,探出一隻手挑開床簾,“父親,我身體沒事,讓他們先下去吧。”

雲淵看到這幾日都瘦脫相的女兒心疼不已,揮手把所有人都趕下去,坐到床邊把雲瑾扶了起來。

“阿瑾別怕,不管是什麽問題,爹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治好你!”

雲瑾卻是擺了擺手,看著父親笑道:“大夫都說是心病了,自然需要心藥醫,父親,我隻是累了。”

“心病?”

雲淵疑惑地看著女兒。

雲瑾遲疑了一下,揪住父親的衣袖,試探著說:“父親,我們放棄爵位好不好?我們去南邊,我早已在那裏置辦了家業,足夠我們父女衣食無憂地生活後半輩子。

我們遠離這裏的一切,遠離這些皇權爭鬥,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衣袖就被抽了出去,雲淵已經站了起來,“不可能!雲家的爵位決不能放棄!”

他神情有些激動,甚至少有的在雲瑾麵前露出憤怒的神色。

“阿瑾,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是雲侯府的世子,雲家是開國功臣,是權傾天下的一等侯府,我們身上背負的是雲氏一族百年來的榮耀,你豈能拱手讓人?”

“可是比起我的命,父親難道要死守著這些虛妄的名利嗎!”

雲瑾被父親眼裏的瘋狂所刺傷,好像從小到大每次她一提起要放棄爵位的事情,父親就會十分反常。

這個早已經名不副實的一等侯府到底還有什麽值得他這麽固執地死守的!

雲淵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有些局促地轉過身,“總之,我們是絕不能離開雲家的,這些日子你就先好好休息,其他什麽事都不需要擔心。”

看著父親消失的方向,雲瑾心中的疑惑更甚,他一直覺得父親對於侯府絕不僅僅是舍不得基業那麽簡單,雲侯府的背後一定是有著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雲氏是百年氏族,極為繁盛的時候不僅富甲天下,權勢地位也曾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甚至得以封地成國。

可惜後來隨著前朝的消亡沒落,直到她的祖輩再次跟隨大晟的開國皇帝起於微末,才重新奠定了今日的富貴。

新的雲侯府說起來不過是新貴,哪裏有什麽值得父親如此執念的?

她不由得想到外界關於侯府擁有巨大寶藏的事情,她這個真正的雲家人反正是沒見著什麽寶藏的,難道父親對自己隱瞞著什麽嗎?

她越想越是頭疼,飛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抱著腦袋在搖晃。

“世子還頭疼嗎?來把這碗安神的湯藥喝了,大夫說對治療您的心疾有奇效。”

雲瑾接過那碗安神靜心的湯藥,先看向飛鸞,“你去書房幫我取一本書來,就在案幾上。”

飛鸞不疑有他,轉身出去帶上了門,雲瑾卻是端著那碗湯藥來到了窗邊,毫不遲疑地倒了出去。

雲瑾再出現在人前已經是小半個月後,大病一場的她看起來更加清瘦荏苒,站在初冬的寒風中都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下巴卻是更尖了,一雙眼睛也更顯得大,瓷白的小臉隱沒在兔毛絨圍脖中,莫名可愛。

這般形態卻是讓雲瑾提心吊膽,早上出門的時候都要花更多的時間,來掩飾更加明顯的女子形態。

好在此時她身邊還站了一個打扮得更加明豔照人的晟都第一美人,倒是替她吸引去了不少目光。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方蝶夢對雲瑾更加的親近,不僅頻繁探望,還時不時地給她帶點糕點吃食什麽的,儼然兩人已經是情投意合,都城都開始盛傳兩人好事將近。

此時方蝶夢就是一如既往地在雲瑾地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雲瑾時不時頷首微笑,男俊女靚,在人來人往的宮道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直到前方傳來一陣沉悶地腳步聲,赫然是宮攆經過,隻是比起帝王的儀仗,這位給人的就是撲麵而來的殺伐之氣。

“是攝政王!”

方蝶夢驚慌地埋頭跪下,她們方家上次帶頭鬧事,他父親雖借此摘出了黨權之爭,可也算是把傅佑霆徹底得罪了,她怎能不怕。

察覺到不對勁,方蝶夢偏頭看去,原來是旁邊的雲瑾竟然還呆呆地站著。

是的,雲瑾是愣住了,半月未見的人此時突然出現在她麵前,但是他們就好像隔了滄海桑田那樣遙遠。

她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傅佑霆的變化,他變得更加狠厲冷漠了,一身親王的玄色常服穿在他身上更顯得肩寬腰窄,人倚靠在步攆上,長腿平胯,看起來雖慵懶,煞氣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雲瑾不由得想起這段時間關於他的消息,他更瘋狂了,整頓吏治,廢除冗官。

那些驕奢**逸的官員氏族一個個被揪出來,一個個人頭落地,一個個家破人亡,他手段鐵血,殺人如麻。

誠然這些都是晟朝急需要解決的問題,但他這樣的狠辣,還是招致了不少討伐和咒罵。

雲瑾不自覺地上前走了兩步,她想勸勸這個人,不要殺戮太重,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但是一瞬間雲瑾就清醒過來,她現在有何立場說這句話?

“世子你幹什麽呢,快跪下!”

還是一旁的方蝶夢拉了一把出神的雲瑾,終於在傅佑霆經過她們麵前的時候恭敬地跪在宮道邊。

沒有任何停留,傅佑霆就好像沒有看到那個清瘦的身影,始終目不斜視,連手中轉動扳指的動作都未有一絲停頓。

隨著步攆的越來越遠,所過之處皆是俯首稱臣,世人恨他畏他,可男人深邃的眼睛始終目視前方,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