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奇怪的人
等送走了李禮,季青林才給出一句結論“真是奇怪的人。”
楊惠卿也不理解,李禮這個人確實有些古靈精怪,但見到季青林之後的表現也出乎她的意料。
直到洗完澡躺在**,她才後知後覺。
李禮對著季青林,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著陌生的異性,所以會不自覺地表現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有些緊張,不是吧?
她又想起最近看的《斷背山》,想起有一種言論時說“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同性戀,一種還沒有發現自己是同性戀”。
楊惠卿背脊發涼。
被子裏的腳去勾季青林的腿:“你對同性戀怎麽看?”
季青林翻過一頁書,神色淡淡:“沒怎麽看,個人選擇而已。”
他看書的時候會戴著無框眼鏡,身上的氣質會溫和一些,他又看了幾行,眼睛從書裏抬起來。
“怎麽?擔心我對你朋友有意見?”
楊惠卿擺手:“不是不是。”
她爬上季青林的身子,頭從他拿書的手肘下鑽進去,下巴抵在他的鎖骨上。
腳尖不時地劃過季青林的小腿。
手指摸著他的脖頸,順著他的頸紋從右到左。
季青林把書搭在她的背上,又翻了一頁。
楊惠卿有些不滿,以手作爪,卡在他的脖子上。
“以前怎麽沒見你喜歡看書?”
季青林輕咳一聲,瞥過眼去:“我以為你會希望我多看些書。”
楊惠卿不解。
“作為你的丈夫,怎麽能西方文學都沒讀過幾本?”
楊惠卿背著手拿過他手裏的書,是司湯達的《紅與黑》。
“喜歡嗎?”
他實話實說:“一般,不太能看得下去。”
楊惠卿從他身上滾下來,扯過他的胳膊墊在自己頸下。
側著身看他:“你戴眼鏡也不像文化人。”
季青林彈她腦殼:“胡說,我是理科生,不懂這些。理科你比不過我。”
楊惠卿承認的坦然:“確實。”拿下他的眼鏡就吻上去,“可你再怎麽看也不像文化人。”
他天生上位者的氣勢,到誰麵前似乎都要壓人一頭。霸道又不講道理。恐怕他邊看書邊腹誹人家說話囉嗦,一句話的事要用長段來描寫呢。
她仰著頭輕輕吻他,舌頭抵開他的唇縫,季青林卻死咬牙關不讓她進去。
她便舔他牙齦和唇內,技術比以前越發熟練。
季青林被親得有些燥熱。
翻過身把她壓住,離開她的唇。
明知故問:“你想幹嘛?”
楊惠卿頭發散在枕頭上,臉蛋紅撲撲,羞怯一笑。
抬起腿要脫他褲子。
“睡你呀。”
季青林裝模作樣拿起書,轉過眼神:“我看書呢。”
楊惠卿根本沒費勁就奪過來,隨意往邊上一扔。
“哐當”一聲重重落地。
“以你的速度你要看三天都不一定看得完。”
季青林問得曖昧:“那你要多久看完?”
楊惠卿呻吟一聲抬起腰,魅意盡顯:“一天半。”
她身上的睡裙一扯就滑下去,人迎向季青林,貼著他的肌膚。
頭抬起來尋著他的臉,親著胡茬,又輕輕咬住。
腰肢輕擺,腿往上蜷起,又乖又主動。
“你想幹嘛?”他又問。
“睡你呀。”她繼續誠實。
季青林強行讓自己躁動不安的心穩下來,無濟於事。
再出聲嗓音盡是啞意:“為什麽想睡我?”
褲子已經被褪下去。
楊惠卿仍在專心用腳把褲子從他小腿間脫下。
冰涼的腳蹭著季青林腿上的肌肉。
緊致又有力。
男人的身體又何嚐不迷人。
終於把褲子徹底脫下,她雙腳一蹬,褲子也被她扔在地上。
用腳心滑過他小腿上的起伏。誇讚道:“你小腿好長。”
季青林閉上眼:“你今天話好多。”
楊惠卿翻身把他壓在身下。
湊在他耳邊吹氣:“怎麽了,你不喜歡?”
季青林不回答,隻覺得自己耳道裏的絨毛都在一根根接連立起。
她又親季青林的耳朵,含住耳垂,季青林覺得那裏快要滴血。直燙到他心裏去。
血脈都沸騰,從耳朵到心髒,從心髒到下肢,渾身的細胞都被她喚醒。
像快要沸騰的水,咕咕不停。
她的身上都是香的,就連做完了渾身是汗,也是甜膩膩。又軟又滑,捏一下就從指縫間溜走。
都說女人是花,那她也一定是最鮮嫩最可愛的那一朵。
他季青林又何德何能,得到這一朵。
“男人左耳朵很敏感,是嗎?”
楊惠卿眼睛亮亮,嘴巴也亮亮。她像一個討要獎賞的小孩,急於得到肯定。
季青林深深看她一眼,吞咽一口,偏過頭去不答。
她再接再厲,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非要讓季青林親口說出什麽。
接著耳朵上的濕潤,從脖頸慢慢向前,吻到喉結,小嘴一張就吞下那個凸起。季青林悶哼一聲,她受了鼓舞,手也不閑著,從他的腰間往上摸,停在胸前。
他胸肌不大不小,是楊惠卿喜歡的那種恰到好處的肌肉感。
他的喘息聲明顯變重,楊惠卿受了鼓舞,學著電影裏的樣子,其他手指翹起,一根中指從他胸間滑下,滑到小腹,似觸未觸,輕輕地反而刺激十分。
那就這樣吧,永永遠遠地待在這桃源地。
第二天。
楊惠卿破天荒地和季青林一起早上出門,她急於改變自己的狀態,鬥誌昂揚。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季青林卻非說“順路”“稍微繞一下而已”,要楊惠卿坐自己的車走。
楊惠卿打開導航軟件,從家去睿升科技的路由直線變為拐了個大彎的折線。
她拿給季青林看:“這是稍微繞一下嗎?”
季青林摟住她,拿過她的手機按了鎖屏:“你就當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像小孩似的把頭枕在楊惠卿腿上,這是在她麵前才有的柔軟溫順。
楊惠卿描過他的眉骨,心裏也暖呼呼的。大概是春天到了,荷爾蒙作祟,越看季青林越喜歡。
她穿著條到膝蓋的裙子,一截小腿光溜溜的。
季青林手滑下去,像撫摸絲緞一樣輕柔的觸碰她。
肉乎乎軟彈彈的,手感好極了。他心裏這樣想,就這樣說出來:“你小腿肉肉的,可愛。”
楊惠卿當即臉色就變了,忍了又忍,往邊上挪開,不再說話。
季青林撐著手坐起來,笑道:“是不是我的頭太重了?”
楊惠卿氣呼呼地對著李禮發牢騷,李禮聽了後笑個不停。
搖著頭一臉鄙夷:“死直男。”
卻又被楊惠卿瞪了一眼,他恨鐵不成鋼:“怎麽,你家那位不是死直男嗎,一點不懂體貼女孩心思。”
“我家那位,那可真是一顆七巧玲瓏心,說話從來都是甜言蜜語的,就算是假話我也被哄得開心。”
李禮說著就揚起眉,蹺起腳,搭在茶幾上。
楊惠卿瞥了一眼:“那是我奶奶的嫁妝,紅酸枝的。”
李禮嚇得趕緊把腳放了下來,端正坐好。
公寓雖然不大,客廳卻又寬敞采光又好,一張長長的大果紫檀實木桌擺在那,本來是楊惠卿奶奶專門用來練字的,現在用來工作正好。
李禮伏案仔細翻看楊惠卿帶來的手稿,翻了半天也不說話,竟然看入迷了。
頭也不抬拍拍她:“下一章在哪?”
楊惠卿實話實說:“還沒開始。”
李禮意猶未盡地放下手稿,叉著腰訓她:“你這進度太慢了吧,快快快,我等著看呢。”
楊惠卿指給他看,下一章是大戰場麵,大篇幅的場景、動作描寫。
李禮看了一會,給出建議:“不需要逐字逐句吧,完全可以進行小篇幅的再創作,她的這種描寫方式在中文環境裏確實會有點奇怪。”
楊惠卿還有些猶豫,被他在邊上慫恿著:“試試呢,不行再說。”
也來了試一試的勇氣,奮筆疾書起來。
或許是有人在邊上督促著更有動力,楊惠卿手下不停,一直寫了三四個小時。早已過了午飯時間,李禮在邊上饑腸轆轆,也不敢打攪她。
看書間隙不停地喝水,心裏叫苦不迭。
卻不料突然有人敲門,送來咖啡和各式小蛋糕。
李禮簡直感激涕零,楊惠卿源源不斷的靈感也終於被打斷,看來人麵熟,這才想起來是季青林的助理。
戴眼鏡的小助理文質彬彬:“夫人,老板讓我給您送下午茶過來,咖啡是您愛喝的那一款,蛋糕是我隨便挑的,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楊惠卿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下午茶時間。
拿起手機看到幾條來自季青林的未讀消息,明白過來他叫人送下午茶是假,打探情況是真。不然也不會派他貼身助理過來。
李禮卻對季青林大大改觀,幾乎是一口一個小蛋糕,囫圇著還不忘誇獎。
“你這老公,不錯。”
“細心,周到,體貼,靠譜……”
楊惠卿打斷他羅列的詞匯:“他是看我沒回他消息,找個由頭叫人過來看看情況而已。”
李禮又吞了一個蛋糕,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那也不錯,說明在乎你!”
“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死直男,還是知道冷暖的。”
不到五點鍾,季青林的車出現在樓下,提前接人回去。
楊惠卿一掛電話,李禮就讚口不絕:“簡直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楊惠卿意猶未盡地放下筆,側眼睇李禮:“讓給你?”
李禮狀似沉思許久,才艱難道:“算了,我家那位和我風裏來雨裏去的,也不錯,不能拋棄了他。”
楊惠卿笑出聲,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故意磨蹭。
“這人真是!”
李禮從這嬌嗔的“真是”兩字口中聽出許多層意思,半真半假道:“你這熱戀期的,不該接《Future》應該翻一本寫轟轟烈烈愛情的。”
楊惠卿白他一眼:“你看看西方文學裏,哪一本是美好結局的?”
李禮想了一會兒道:“傲慢與偏見。”
楊惠卿敲敲後座的車窗,並不上車。
季青林按下車窗,好笑地看著她:“姑娘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