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趙田田:“你家裴致上熱搜了。”

趙田田:“和別的女人。”

馮嘉芮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裴致的公司談下部紀錄片的合作。

電梯到達19樓,馮嘉芮跟著工作人員指示進了一間會議室。

對方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副總名叫黎秩,十分幹練,對馮嘉芮說話的語氣也十分客氣:“嘉芮老師是嗎?我看了您的作品十分喜歡,如果可以話,希望您能和我們合作進行拍攝下個選題。”

黎秩很有誠意地拿出幾個方案包括團隊配合和資金支持,正談得十分投緣時,玻璃門被人敲了兩下。

進來的人年紀不大,十分慌張地打開一個直播網址進行回放,投影幕的畫麵就變成裴致。

黎秩皺眉不滿意助理的慌張:“怎麽了?”

“您繼續看。”

今天是裴致去年殺青電影的首映儀式,他穿著一身某藍血的高定西裝,頭發全部都梳了上去,一米八七的身高在一眾主創裏非常紮眼。紅毯兩側都是他的粉絲,舉著手幅喊得驚天動地,連拿著話筒的主持人的聲音都快要被蓋住。

馮嘉芮覺得挺有意思的,她一直對裴致是明星沒什麽實質感。現在無數的閃光燈亮起,那個男人嘴角要笑不笑,目光冷淡,一身的禁欲矜持,周身氣場卻無比強大,連一邊站著的影帝都被壓了下去。

黎秩看著裴致,臉色好了一點。

這是一部愛情劇,但演男主的裴致卻沒有感情戲,主持人調侃:“是因為裴裴不配擁有愛情嗎?”

幾個主創哈哈大笑——

“裴裴可是太冷淡了,我爆料,他身邊連工作人員都是男的,女朋友啊,愛情啊,離他實在太遠了。”

“我們在國外取景,有女孩過來搭訕,裴裴連一個臉色都不給人家,轉身就走。”

“哈哈哈哈哈,裴裴還小,沒開竅吧。”

有人話鋒突然一轉:“不對吧,我之前還看到有偷拍到裴致和周杳的照片。”

“對對,我上台前還看到裴致和周杳的名字掛在熱搜上呢。”

鏡頭特寫裴致,裴致目光低垂,一直仍由別人開玩笑。

馮嘉芮回想,似乎裴致這幾年在娛樂圈確實是零緋聞,還有個十分難聊的稱號。

而和周杳這個緋聞,還是他開天辟地頭一遭。

主持人在叫裴致的名字,問他是不是要打破注孤身人設了,誰知這個問題剛落,他目光輕眨。

馮嘉芮心莫名懸了起來,她太熟悉裴致了,就像有一種特殊的超能力……

果然,下一秒,裴致直視著鏡頭:“我和周杳隻是普通同事關係,那天是劇組聚餐,所有人員都在。”

主持人剛要調侃他,幹啥啥不行,澄清緋聞第一名。

沒想到裴致下一句扔下一個驚天巨雷:“我已經結婚三年了。”

他語氣很平靜,甚至連表情都沒變。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一群老戲骨的臉色都不知如何變化,更別說需要控場的主持人了。

會議室內更安靜,小助理屏住呼吸看著封莉。

公司現在亂套了,自家一哥自曝隱婚,這威力簡直堪比原子彈爆炸啊。

而製造混亂的人還在說話:“我不拍感情戲,是因為……”

他想了兩秒,很認真道:“怕她誤會。”

現場更靜,沒過幾秒,現場直播信號就被掐滅。

會議室空氣都變得緊張,黎秩臉黑了個徹底,無法再和馮嘉芮洽談下去。

馮嘉芮腦子裏也亂糟糟的,心怦怦跳,走路雙腿都發軟。

她站在電梯口,看著電梯從39層一層一層的往下,再第22層的時候,手機響了。

裴致。

馮嘉芮猶豫著接起來,電梯正好到了,電梯裏擠滿了人,鬧哄哄的,三言兩語間都在討論剛剛的事情。

熱搜癱瘓,論壇奔潰,粉圈爆炸。

她走進電梯,那個讓全世界都混亂的人,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在哪兒?”

“你公司。”

他沉默了一秒:“你去那兒幹嗎?”

“談合作。”

他那邊顯然很忙,應該是倪多問的聲音一直不停地在說些什麽。

馮嘉芮捂著耳朵,莫名感覺他聲音更近了些,像貼在耳邊一樣。

“十分鍾,地下車庫二層等我。”

馮嘉芮等裴致的時候,刷了一下微博,但斷斷續續總是刷新不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刷了下朋友圈,果然朋友圈也亂套了。

隻有趙田田偷偷私聊她:裴致公開了,馮嘉芮你知道嗎!我們研究所剛剛都震驚,好多個女同事崩潰大哭,你現在可是全世界少女最羨慕的女人!

最幸福的女人現在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遠處有一輛打著近光燈,距離還有一米的時候按了下喇叭。

馮嘉芮下意識地抬頭,她沒見過這輛車,站起身往後讓了讓。

剛走一步,車窗搖下,戴著棒球帽的裴致露出腦袋。

馮嘉芮連話都沒讓他說,速度比當年跑八百米還快,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裴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馮嘉芮寄好安全帶,車開了半小時,她心跳還沒恢複正常。

等紅綠燈的間隙,馮嘉芮指尖捏著手心,努力讓自己心跳平穩:“你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

他皺了下眉頭,奇怪地看著她:“你不想負責?”

馮嘉芮被他看得莫名緊張,手在中控台上摳來摳去,把車內廣播放了出來……

“頂級流量演員裴致剛剛在首映會現場自曝已婚三年,此舉引起軒然大波,但據采訪到和裴致的好友合作過和朋友,紛紛都說裴致身邊沒有異性……”

“裴致的結婚對象至今還是個迷,到底是哪位神聖這麽有魅力,能夠降服這位娛樂圈著名的性冷淡。”

……

馮嘉芮換了幾個台,每個台都在說裴致兩個字,好像全世界都在討論。

180秒的紅燈還沒結束,倒數計時器慢得要命。

馮嘉芮心跳如雷,側頭對上裴致的目光:“這樣對你的事業會有影響嗎?”

“我是演員,結婚三年沒有公開本來就是我的過錯,但如果在你我已經發生實質性進展,我還不公開,我不僅對不起你更對不起粉絲。他們有知情權和選擇權,事業滑坡或者低穀都是我必須要承擔的後果。”

他說的每個字都很認真和嚴肅,馮嘉芮突然意識到首映會的舉動,或許不是他的突然襲擊而是深思熟慮。

“馮嘉芮,你要不要對我負責?”裴致又問了一遍。

她心跳終於平靜下來。

紅燈跳到綠燈的那一瞬間,她說:“負責的。”

全世界都在找裴致,外頭一團亂,家裏卻非常溫馨。馮嘉芮非要自己做菜,卻不小心將自己的手燙到,還好不嚴重,檢查處理下就好。

裴致卻用看小朋友的目光看著她,一副離了她就沒辦法生活的模樣。

十分緊張和在意。

深夜,11點20分。

裴致在廚房裏洗碗,一分鍾前他熱了杯牛奶放到茶幾桌子上,怕馮嘉芮喝著不方便,還給她插了根吸管。

馮嘉芮垂眸看著還冒著熱氣的牛奶,咬著吸管,小口吸了下,溫度適中。

她支著下巴,看著那個方向,忽然在想,好像很久以前也是這樣。

裴致背脊挺拔,薄薄的家居服貼在他身上,若隱若現讓他身材暴露在空氣中。

水珠似乎濺到到眼睛裏他習慣性地眯了下眼睛,隨後用沾滿泡沫到手試圖想揉一下。

時間就在這一瞬間停了了下。

他忽然看向她。

“馮嘉芮。”他聲音莫名有些燙。

空氣都驚了。

馮嘉芮下意識地坐直,像偷看他被他抓個正著的小姑娘,燒紅了耳根。

他說:“過來幫我下。”

馮嘉芮被他目光蠱惑,乖乖地跑了過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怎麽幫?”

裴致笑了下,微微彎腰,靠近她:“有一滴水滴進我眼裏了。”他聲音有些輕,但每說出那個字的熱氣都撲在她臉上。

她心突然跳得很快。

下一秒,馮嘉芮踮起腳,在他的眼眸上親了下。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親他。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成熟和帥氣。

水龍頭還在嘩嘩放著水,手上的泡沫和衣服混在了一起。

他斜著腦袋,就這麽咬上了她的唇。

他身上也好燙,唇舌一遍一遍在描繪她的唇,極其有耐心地吻著她。他握著她腰的那隻手的掌心又緊又熱,逼迫她向她靠近。發絲纏繞,燈光刺眼,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親吻的美妙。

“馮嘉芮,等我兩分鍾。”

啊?等什麽?

馮嘉芮迷糊地看著他。

裴致將碗洗完,將她帶到衛生間。

他目光認真地看著她:“幫你洗澡。”

馮嘉芮心猛地跳了一下,就要拒絕:“我傷得不嚴重,還是可以自理的。”

他將她半摟到懷裏,另一隻手從她的衣服裏伸了進去。

隻是肌膚的觸碰,就讓馮嘉芮手腳冰涼的身體,從指尖開始發麻。

她眸子像蒙了層水,看著他。

裴致被看得喉頭一緊:“我不會欺負傷患的。”他環住她的腰,一隻手有餘,“好細。”

她剛想說些什麽,上衣就被拉到了腦袋那麽高,身體和肌膚毫無阻礙地暴露在空氣裏。

浴室裏亮到晃眼的暖燈,更是讓她無處可逃。

衣服徹底被丟進了衣筐裏。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內衣,瑩白的肌膚,那被包裹著的起伏,像是裝了一汪水,性感又甜美。馮嘉芮下意識想抱住他,借著他的身體遮住自己。

她沒想到自己的這樣的舉動,給了裴致多大的**。

他沒說話,將馮嘉芮突然抱坐到洗漱台上。

馮嘉芮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在拉自己褲子的拉鏈。

她慌張地用手捂住,捂完又覺得不對,連忙放下。

裴致抬眸看著她,不知為何,她覺得裴致比她還緊張。他那隻手,似乎也在微微顫抖。

她忽然輕鬆了些,趁著他不注意,想捉弄他,憑什麽都是他掌握了主權。

明明以前,逗他可是自己。

她這麽想著,親了下那個早就紅透了的耳尖。

他驚訝地又看了過來,麵前的女人身上隻剩下一套黑色的內衣。

鬼知道,他光看著都需要有多大的自製力。可這女人偏偏不自知,還不要命地來**他。

他快速地將自己的上衣和褲子脫了,而後指腹鉤到她身後的內衣扣子那兒,她這下真的慌了。

拒絕的話被他的吻蓋住。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永遠讓她放棄思考。

“啪嗒”一聲,扣子被解開。

她身體輕顫了下,背脊微微繃直,他另一隻手將她一下子抱來起來,像抱小孩兒那種抱法。

淋浴間的水已經被打開,在等待熱水。

馮嘉芮的餘光看見鏡子裏的她和裴致。

水霧彌漫,鏡子有些模糊,但她還是無比清晰地看見自己纏繞著男人,有點像樹蔓,這種感覺好奇妙。

她心裏又麻又酸又軟又甜,無法用語言形容,卻又很和諧,好像天生就該如此。

準備收回目光的那一秒,視線被他捉住。

他黑眸如漆,習慣性地眯著眼,下一秒,他歪了下腦袋,用舌尖舔了下她,最曖昧的那種。

馮嘉芮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她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用力地抱著他的脖頸。

他鏡子裏的那個眼神,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他占有了。

水終於熱了。

可淋浴間的熱氣,熱得要讓馮嘉芮窒息。

他表情認真地好像真的隻是要給她洗澡,無比小心地拿著花灑避開傷口。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目光四處飄忽,不知何時停留在了他黑色的**上。

棉質的布料吸了水,在泛著水光。

“在看什麽?”他忽然問。

馮嘉芮繞開視線,選了個最有可能的說:“腹肌……”

她說得很輕,話裏都透著紅暈。

他像是笑了,眸裏都帶著笑意:“幾塊?”

她瞪大眼睛,女流氓一樣,認真看著數起來:“一,二,三……六,六塊。”

話音剛落,她的左手就被他抓住,下一秒,她的手心貼上他肌膚,他聲音就在耳邊,帶著致命的熱氣:“再數一下。”

熱水從上而下,狹小浴室內,她和他幾乎**。

裴致似乎又靠近了些,肌膚好像都貼在了一起。她的臉燒得厲害,目光飄忽,指尖卻還在他的腰腹。

“一,二,三……”他的唇似有似無地碰到她的耳尖,手被他抓著繼續往下,指腹突然碰到……

馮嘉芮下意識地想收回手,想要往後退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重心不穩的她瞬間被他抱住。

馮嘉芮急了:“裴致。”

他似笑非笑,大掌滑過她的腰窩,黑眸深幽,裏麵是她看不懂的情緒:“芮芮,還滿意嗎?”

馮嘉芮整個人都快熟了,偏偏不服輸:“就一般……”

他卻搶先一步,將她輕推到身後的牆上,而後身體緊貼,他細碎的吻就這麽鋪天蓋地的襲來。

他低下頭,鼻尖停至她耳側。她的發絲無風自亂,微微顫著。他看不清她的神情,鼻翼被細碎的發絲探得發癢。她的顫抖也越發劇烈起來,像是海底的水藻,在無風的水波中搖曳、鬆動,融入浪裏、浮向水麵。

馮嘉芮的眼角紅了起來,她喘不過氣來,身體又燙又軟似乎不是自己的,眼前的人像是要將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雷聲般的心跳被水聲掩蓋,卻騙不了自己,她漸漸配合他,一起淪陷在這場瘋狂裏。

“我能不能收回之前的話。”裴致呼吸不穩,看她的目光都像要冒出火。

馮嘉芮被他抱著,下巴抵在他頸窩處,因為害怕掉下去,她一直緊緊抱住他。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的一切都在和他親密地接觸,將心底最深處地癢都滋生出來。

馮嘉芮說不出話來,隻能大口地呼吸。

“什麽?”

“欺負病患。”

她嘟囔著呢喃:“那就欺負呀。”

話音一落,浴室裏更燙,他發狠地親了她一下。

“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