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病
褚鬱沒有躲開,任憑郝桂芬衝上來,在她身上翻來翻去,同時自己也做出一副害怕膽怯的模樣。
很快,有人衝了進來。
“桂芬,你這是幹什麽?快放開!”看不下去的村民把褚鬱從郝桂芬的束縛下拉開。
進來了好幾個村民,把郝桂芬隔開,鬧哄哄的,把在廚房忙活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怎麽回事?在鬧什麽?”身姿挺拔,說話中氣十足的老頭正色詢問道。
護著褚鬱的村民立馬解釋:“荀老,您也在啊,誒呀,這郝桂芬又在打孩子,非說褚鬱拿了家裏的寶貝,咱們鄰居這麽多年了,褚家要是真有寶貝,我們還能不知道?根本就是在找借口教訓孩子。”
“就是,郝桂芬這張嘴最是把不住門,有錢還不會到處炫耀?那就是鬼來了!”
“你們懂個屁!”郝桂芬撒潑似的一屁股坐地上,亂糟糟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更加瘋癲,惡狠狠地瞪著褚鬱道,“他們班主任都打電話過來了,她拿了家裏的東西去學校炫耀,現在讓她拿回來她還不肯拿了,那是她不懂事!就該教訓!”
“我……我沒有!”褚鬱小聲解釋,“您說班主任說的,那就請班主任來家裏作證嘛……”
“你——”郝桂芬差點急眼。
村民們聽了這話紛紛點頭,“是啊是啊,有誰家裏孩子跟褚鬱一個班?趕緊打電話給班主任!”
“對對對……”
村民們已經開始翻手機通訊錄了,這下郝桂芬又急了,一個激靈從地上站起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身邊的幾個婆娘推開,吼道:“不行!絕對不行!這是我們的家事,跟班主任有個屁的關係?”
“沒關係那你怎麽開口閉口就是班主任啊?”
“我看你就是重男輕女,想趁機把女孩子趕出去!”
“對!”
“我……我沒有,是她……她……”郝桂芬在眾人的指責下完全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荀老站在一旁,看似不管不顧,實則在觀察每一個的神情。
郝桂芬心虛了,事情定然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而她的這個女兒——荀老淡淡勾唇,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
注意到人群那頭投來的目光,褚鬱麵無表情地抬頭望去,無所畏懼地與之對視。
被看穿了又如何?你還能拿我怎麽樣?
荀老見她這副樣子,更樂了,摸著胡子輕咳幾聲,道:“好了!別吵了!”
村民們這才消停下來,本來就病得不輕,又受了刺激的郝桂芬也沒精力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氣。
荀老瞥了眼郝桂芬,嫌棄地皺眉,揚聲道:“既然班主任沒法過來作證,那就是誤會,沒必要為了點小事折騰孩子。”
“小事?這哪裏是小事?那可是二——”郝桂芬腦子轉不過彎,站起來就高聲反駁。
說到一半,意識到玉佩價值不菲,怕被村裏人盯上,硬生生把話咽進了肚子裏。
荀老冷哼一聲,沒有拆穿她:“孩子還小,不懂事,說兩句就行了,怎麽還能動手?哪有你這樣當媽的?”
“我……”
“現在法律對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很是關注,隻要你女兒願意,完全可以去告你,剝奪你的撫養權,以後她是有錢還是沒錢都跟你沒任何關係!”
“那不行!”荀老的話成功把郝桂芬嚇到了,高聲反駁。
“不行那就對你女兒好一點!”荀老也吼道。
郝桂芬被吼得縮了縮脖子,沒再說了。
荀老嗤笑一聲,朝村民們擺擺手道:“好了,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回去吧。”
本來村民們也是吃瓜看戲多過保護小孩,見戲沒得看了,自然願意回去。
荀老轉頭要再跟郝桂芬說點什麽,可人已經爬上了床,當著他的麵裝暈!
“……”
荀老懶得搭理,低頭看了眼看似乖巧的褚鬱。
褚鬱也在看他。
骨齡七十,體質卻比同齡人類好得多,堪比青壯年,身上更是背有功德,不可小覷。
聽村民們對他的稱呼,莫非他就是藥店老板娘口中的那位荀老中醫?
“看什麽看?”荀老沒好氣地說,轉身往堂屋走,“跟我過來!”
褚鬱沒動。
荀老“嘖”了一聲,去拽褚鬱的胳膊,被她反應靈敏地躲開,接著又被人小鬼大的小屁孩瞪了一眼。
“誒喲!”這丫頭脾氣還挺大。
褚鬱跟著荀老來到堂屋,防備地看著他。
“別這樣看我!”荀老摸著胡子,一本正經地說,“你太瘦了,我給你把把脈,再給你開幾副藥,調養一下身體。”
“不用。”褚鬱毫不猶豫地拒絕。
荀老眼睛一瞪:“又不要你的錢。”
“更不用!”
荀老眉毛一挑:“不吃嗟來之食?”
“有病。”褚鬱嘟囔。
“嘿,你這丫頭怎麽說話這麽沒大沒小?今天我還就要看看你的脈象!”話音未落,荀老朝褚鬱伸手。
這老頭怎的這般不知禮數!
褚鬱迅速躲開,側過身子,左手從老頭的右側攻擊,拳風淩厲,震驚了荀老。
她會武術!
趁著荀老震驚的片刻,褚鬱再次出招。
小小的拳頭差點打中荀老的檀中穴,嚇得他連連後退,望著處於的眼神充滿了震驚。
這死丫頭居然下次死手?!
他可是好心啊!
不等荀老反應過來,褚鬱又衝了上去。
才兩拳,荀老徹底見識到了這死丫頭的狠勁兒,也不敢掉以輕心,防守著褚鬱的動作,兩人就在堂屋打了起來。
“砰砰”
屋內隻能聽到拳拳到肉的聲音,每一下都打得勁風四起,但雙方都默契地沒有說一句話,一邊比拳法,腳下還一邊注意沒有撞到桌椅,避免發出更大的動靜。
越打,褚鬱的眼睛越亮。
沒想到這裏的凡人也能有如此身手,這一次定要跟這個老頭打個痛快!
跟褚鬱打得不可開交的老頭也非常震驚,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居然能跟自己打個平手?
褚鬱從哪兒學來如此高深的武術?他們家不是條件不好嗎?
老頭心中狐疑,隨即手上換了新的招式,打算再試探試探。
這一次,是狠戾的殺招。
正沉浸在其中的褚鬱輕易發現招式變化,很流氓地用手指對著老頭的眼睛戳去。
老頭大驚,正要開口訓斥,外麵傳來一道越來越近的聲音。
“師父!我回來了!您說這藥店老板娘是不是撞邪了?我壓根就沒讓人過去買藥,她非說我買了,硬拉著我扯了老半天……”
聽到聲音的兩人十分默契地收勢,閃到一旁,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注視著走進來的男人。
來人皮膚黝黑,肌肉紮實,雙臂架著站在門口,敏銳地感受到屋內的氣氛不對,不由得打量仿佛隔了一道銀河的兩人。
再看地麵,黑乎乎的水泥地上出現了一大片被磨得發白的位置,從磨損痕跡上看,他都能推測出腿法來——打過架了!
師父是跟誰打的?這裏隻有一個小姑娘,難道人已經跑了?
徐四兒絲毫不覺得褚鬱能跟自家師父打起來,輕咳幾聲,打破詭異的氛圍,轉頭問師父:“您有讓人去買藥嗎?”徐四兒問。
老頭鼻孔出氣,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那是誰啊?”徐四兒放下身上的背簍,一邊把買好的藥拿出來,一邊說,“老板娘也是,摳門得連個監控都不裝,隻說來買藥的是個小姑娘,穿著牛仔服套裝和布鞋,瘦瘦小小的,那牛仔服還被洗得發白——”
視線一轉,徐四兒正好對上了一個發白的牛仔服背影,當即指著喊道:“欸,就是這樣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