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就是這裏的頭牌?
周慕楠跪在桌前,神情肅穆,目光堅定,看來是心意已決。
“小的願將功補過,從此跟隨少爺,做一名貼身侍衛,以性命護少爺周全!”
“不必了,我爹會安排侍衛給我。”江離冷漠回應。
“那小的就留在園中打雜!一輩子伺候少爺!”
見周慕楠一個響頭磕下去,江離也無話可說,掏出一包銀子,扔到他麵前。
“你拿著這些銀兩,去西海找一個小島,隱姓埋名,娶一個媳婦,安穩度日吧。”
周慕楠抬起頭,嘴唇微顫,眼中含淚。
“少爺......肯放我走?”
“你本不是帝京之人,此次誤入此事,算少爺我的過失。現在放你走人,理所應當。”
接著,江離眼神一冷。
“不過,以後在江湖上,要是讓我聽到你的一絲消息,我必派人尋聲而至,將你誅殺!”
江離狠話一放,周慕楠便知道了他的心意。
“小的領命!自此與少爺永別,前往西海隱姓埋名。少爺的大恩大德,小的來世再報!”
留下三個響頭後,周慕楠轉身離開。
看見他的背影漸遠,江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昨晚為了救這刺客,穿針引線,忙了半夜。
等天亮,他又火速趕往官清寺,先是跟守門的一陣糾纏,接著又是和孫白晨一通掰扯。
現在的他,隻覺得身體軟綿,頭腦昏沉。
於是江離往**一趟,不一會兒,便直挺挺地睡了過去。
......
轉眼已是第二天。
竹閣裏,江離裹緊被子臥在**,如同一隻巨大的蠶蛹。
“少爺,醒醒......”
“哎喲......沉星......別煩我......”
“少爺,午時都已經過了!”
“啊......姑奶奶......再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江離翻了一圈,滾進床的內側。
“少爺,孫白晨承諾的二萬兩銀子到了。”
江離瞬間清醒,拚盡全力從蠶蛹中掙脫出來。
“快!快拿進來!本少爺要親自數!”
沉星:“......”
數完票子,江離頓時疲憊全無,神清氣爽!
果然,票子,就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這時,身上的鏽筆突然振動起來。
江離掏出鏽筆,隻見上麵浮現出淡金色字跡。
【餘額21790兩】
不錯不錯,這樣就知道鏽筆還能開鋒多少次了。
進京不過三天,腰包就鼓了起來。
江離心情很是暢快,往椅背上一靠,仰著頭,帶著笑,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如今孫白晨滾回了穿山軍府,短期內不會有行動。
王妙姿被囚於蘭園,也掀不起風浪。
周慕楠被他遣去西海,引不起差錯。
再加上,錢也小賺了一筆。
萬事俱備,是時候幹些正事了!
“沉星,備車,我要出門。”
“少爺要去哪?”
“妓院。”
......
幾乎每一部曆史小說裏,都會有一個風月場所。
鳳尾樓,就是這本小說裏的那一個。
太陽一落,鳳尾樓便燈火通明,紅木黑瓦白紙窗,窗內燭火搖曳,人影遊走。
江離站在樓下,看著樓上掛著的紙燈籠,上麵畫著鳳凰尾羽。
在原文裏,他把鳳尾樓裏的姑娘寫得像花兒一樣。
當他真正站在鳳尾樓前時,才真正感受到,什麽叫亂花漸欲迷人眼。
不過這次,江離專為一人而來。
剛跨進大門,往裏走還未兩步,老鴇便笑著迎了上來,她一身紅衣,滿臉贅肉,頭上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與她本人甚是相配,她一張嘴,便是一股油膩味道。
“哎喲,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那您可有指名的姑娘?”
“指名就不必了,本公子,自然是要你們這裏的頭牌。”
“哦喲,那公子可得等上一個時辰!”
“不妨,唐玄宗為討楊貴妃一笑,不遠千裏從南方送來荔枝,少爺我為了美人,等上一個時辰,又算得了什麽呢?”
“額......敢問少爺,唐玄宗是誰?楊貴妃又是誰?”老鴇疑惑發問。
......
操,忘了自己寫的是架空曆史了。
尷尬之下,江離強行繞過話題,“總之,媽媽先給我找個坐處,讓少爺我小酌兩杯吧。”
沉甸甸的銀子落在手中,老鴇趕忙吆喝著,把江離請到二樓的貴賓之座。
江離剛剛坐定,便聽見如潮水般的嬉笑,緊接著,幾個花花綠綠的女子便朝他撲了過來。
“公子累了吧~奴婢給你揉揉肩~”
“公子~這是奴婢親手為您剝的葡萄,來,張嘴,啊——”
“公子公子~我們來喝交杯酒好不好?”
一時之間,江離被淹沒於美酒和美人之中,意亂情迷。
這時他才發現,在這個世界,除了他設定好的人物和情節,其他的人物和細節,好像是自動生成的。
比如,他並未寫台上的舞女跳的是何種舞蹈,一打聽,說是帝京最近流行的《清風拂柳》,而江離卻對這個舞蹈一無所知。
好在這些自動生成的設定,在邏輯上都能自洽,免去了他不少煩惱。
不知過了多久,歡鬧聲已經散去。
江離趴在桌上,緩緩睜開眼睛。
桌上是葡萄皮和空酒杯,而那幾個煙花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往身上一摸,自己的銀票也不見了蹤影!
他瞬間清醒:臥槽,我這是太浪了......還是被偷了?
就在這時,老鴇挺著肥厚的身子,腳步卻又十分輕盈地跑下樓,她滿臉喜悅,跑到江離這邊。
“公子公子!快隨我來!”
老鴇將江離引上鳳尾樓最頂層的廂房。
走進房內,隻見四牆皆鋪瓷青紙,上有金泥繪牡丹。
坐在滿桌美酒佳肴之後,江離無動於衷。
他知道,此行的目的,其實無關風月,全是為了這位頭牌——她名叫曳影,不僅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還是江離收集情報的得力助手。
當然,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自然想看看,他筆下這位傾國傾城的絕色頭牌,到底是何模樣。
半刻過後,一名女子輕輕推開門,懷抱四弦木琴走了進來。
遠遠一看,她的衣服是青翠的綢緞,上繡紅梅,頭發烏黑靚麗,結於流蘇金釵,眉心紅色五瓣花。
等她走進再看,隻見她的皮膚緊致,吹彈可破,毫無歲月的痕跡;兩隻明亮的大眼睛,流動著魅惑的波光;櫻桃小嘴微微張開,仿佛訴說著無盡的欲望;嫩藕一般的手臂,柳條一般的腰身,扭動著無數男子的心......
就算放在21世紀的世界來看,方方麵麵,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過了好一會兒,江離才回過神來,心中暗自感歎,這鳳尾樓的頭牌確是不俗,看來他那一段花哨的外貌描寫沒有白費功夫。
而這一個時辰,也沒有白等。
隻見那美人抱著木琴,對著江離恭敬行禮,然後在近處端坐下來。
“奴婢清秋,為公子撫琴一曲。”
......
嗯?
是不是哪裏有問題?
“等一下,先別撫了,你說你叫什麽來著?”
“回公子,奴婢名為清秋。”
江離扣了扣腦袋,心中疑惑叢生:不對啊,鳳尾樓頭牌的名字,明明是叫曳影啊。
“你就是鳳尾樓的頭牌?”
“回公子,並非奴婢妄言,鳳尾樓的頭牌,隻奴婢一人,千真萬確。”
嗬,這就怪了,他親手寫下的,板上釘釘的頭牌,怎麽還易主了呢?
“你可還有其他名字?”
“回公子,奴婢還有一個本名”
“你本名叫什麽?”
“李翠花。”
......
哈?誰?
不對,一定是哪裏搞錯了,那可是小說裏關鍵的配角,怎麽突然就變了呢?
江離穿越過來,不過幾天,做的事情寥寥無幾,難道這就產生了變故,讓原來那位姑娘名落孫山了?
江離查看了這位清秋的設定,確認她真的叫做李翠花,也沒有一個叫“曳影”的別名。
“嗯......翠花——哦不,清秋姑娘,問你個事。”
“公子請講。”
“你們鳳尾樓,是否有個姑娘,叫曳影的?”
“曳影?”
清秋沉思良久。
“出來迎客的姐妹中,沒聽過叫曳影的。不過......”
“不過什麽?”
“擦地的雜役裏麵好像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