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異的死法
一片烏雲轉眼間就將月光遮住，讓夜一片漆黑，門外伸手不見五指。
同時，一陣腳步聲從黑暗中響起，似乎是停在了門外。
“林方。”
門外傳來一個柔媚的女聲。
我一下就認出來，正是山上在河裏洗澡的那個漂亮姑娘！
之前我說山上有河還沒人信，現在人家找上門了，可以為我作證了！
“我跟你們說的姑娘就是她！”
我高興的跟家人說道，直接下了床，要把她接進來，讓她幫我作證，後山是有河的。
而且她肯定知道我為什麽會在後山昏迷發燒！
然而爺爺卻把我拉住，衝著門外喊道：“丫頭，這麽晚了，來幹什麽呀，有事明天再說吧。”
我心癢難耐，人家小姑娘都找上門了，怎麽能攆人呢。
然而我還沒開口，外麵的姑娘就回應道：“我來你們林家還能幹什麽呀，當然是來討債的了。”
“討債？我們林家不欠錢呀，你找錯了吧。”爺爺皺眉道。
“錢是不欠，可是，欠著命呢！”
那姑娘話鋒一轉，語氣與方才判若兩人，此時這句話讓人聽著，隻覺得渾身一陣陰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時，我胸口掛著的木偶又散發出一股暖意，幫我驅散陰寒。
我不明所以，爺爺開口道：“姑娘這是開的什麽玩笑，我們林家可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會欠人命？”
黑暗中的姑娘輕聲笑道：“林老爺子記性可真差，十六年前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是你！”
爺爺大喊一聲，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雙眼瞪的溜圓，死死的盯著門外的漆黑。
我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爺爺和那個姑娘在說什麽，什麽欠債，什麽十六年？
還不等我發問，爺爺就突然不對勁起來，臉色變得鐵青，眼中布滿血絲，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我們趕緊圍在爺爺身邊，然而卻發現爺爺已經停止了呼吸。
“老頭子！”
奶奶大呼一聲，瞬間老淚縱橫。
爺爺死了。
就這麽死了。
仿佛被什麽可怕的事情打擊，當場猝死！
死的這麽莫名其妙，這麽突兀，這麽……荒謬！
就像是被嚇死的。
說出來像是笑話一樣。
至於門外的姑娘，隻是留下了一句：“林家欠的債總要還的。”
說完，月亮便從烏雲之中露出臉來，驅散了夜的黑暗。
我看向屋外，哪有半個人影？
天亮之後，我們家打算報喪，然後按照本地的習俗將爺爺下葬。
至於爺爺的死因……直接說是嚇死的肯定不行，我們準備編個謊，就說爺爺有些老毛病，昨天夜裏病發身亡了。
然而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昨天晚上我們家和門外姑娘的對話，全都被鄰居給聽去了。
現在全村都傳開了，說林家老爺子十幾年前殺過人，現在人家變成鬼找上門來索命了。
這種沒影的謠言本來應該當不得真，可是我爺爺真的死了，這就成了黃泥巴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們村送喪的事情都是村長張羅，我頂著村裏人異樣的目光來到村長家，告訴他我爺爺去世了。
村長表示遺憾，讓我們家中午準備好喪席，他負責招呼送喪隊。
因為有傳言說我爺爺的死是被女鬼上門索命殺的，所以村裏人都有些畏懼，不敢給我爺爺送喪。
好在我爺爺是個本分樸實的老好人，在村裏名聲很好，還有不少人都欠我爺爺的人情。
所以在村長一番勸說下，還是找來了不少人給我爺爺送喪。
歲數大的人都會提前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和壽衣，所以也不用現做，將爺爺入殮後，用板車將棺材推到靈堂，停靈一天。
到了中午，母親和奶奶已經在家做好了飯，村民們被村長帶著，來吃喪席。
我匆忙的吃完了飯之後，就去靈堂接替父親守靈，父親回家吃飯。
穿上孝服跪在靈堂，棺材前擺著香爐和貢品，我看著爺爺的照片，心中不免一陣唏噓。
最疼我的爺爺就這麽走的不明不白，什麽十六年前，什麽命債，都沒有說清楚。
很快到了下午，該下葬了。
村長和父親帶著幾十個送喪隊的人來到靈堂這邊。
吊唁之後，就該抬棺上路了。
村長一招呼，人群中走出來八個壯碩漢子。
用一根五米多長的龍架綁上繩子，將棺材吊起來，龍架前後各一人，中間穿插三根橫杆，棺材左右各三人。
於是八人抬棺就齊活了。
抬棺材這事，一般人可幹不了。
送人上路，講究個一路平安。
從靈堂把棺材抬起來，一路抬到墓坑裏下葬，中途不能停下，棺材不能落地。
因為死人的落地，必須是入土為安，如果落地的位置不是墓坑裏，沒能“入土”，也就“不安”了，稱之為“落喪”，是很不祥的兆頭。
一般墓坑的位置都在後山墳地，抬棺人需要從村子裏一路抬到後山，棺材加上屍體總共五六百斤，一般人根本就挺不下來。
村長找來的這八個漢子都是抬棺的老手了，各個身材壯碩，膀大腰圓，胳膊比我大腿都粗。
八個漢子各就各位之後，村長大喊一聲：“上路嘍~”
敲鑼打鼓的響器班子立刻忙活起來，哀樂應聲而起，悲慟的旋律響了起來。
抬棺八人一齊使勁，繩子繃的筆直，棺材緩緩抬了起來。
我作為長孫，走在響器班子後麵，穿著孝服，邊走邊撒紙錢。
後麵跟著抬棺人，隊伍最後麵是各路親戚和鄰裏朋友。
這八個人不愧是抬棺的老手了，棺材抬的穩穩當當，步伐默契，節奏勻稱，很快我們整個送喪隊就走出了村子。
上山的小路陡峭崎嶇，我擔心他們抬棺不穩，便回頭瞅了一眼。
這一瞅，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隻見這八個抬棺人個個麵色鐵青，雙目無神，表情呆滯，像是丟了魂一樣重複著抬棺趕路的動作！
目光越過抬棺人，看向最後麵的送行隊伍上。
我發現父母、親戚，還有送行的村民也都是這樣！
臉上掛著呆滯的表情，眼神空洞，臉色白的跟屍體似的，甚至有些人還流著口水都不自知，像是行屍走肉一樣跟著隊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