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家的算計

“怎麽了?”陳錦君看著他拿著香囊站在原地。

“沒怎麽,隻是看東家的香囊格外精巧,不似俗物。”他匆匆又看了那枚玉牌一眼,把香囊還給了陳錦君。

“江南蘇繡。”陳錦君也沒有多想,接了過來,係在腰上。

“也隻有蘇繡配得上東家了。”他還沉浸在那枚玉牌裏,說話都隻是本能的奉承。

陳錦君頷首,不置可否。

等陳錦君上馬車的前一刻,他做了一個決定:“東家不必去別的鏢局那裏問了,東家出嫁,就當是給東家送嫁,我給您找齊這麽多人。”

他比了一個手指,又比了兩個手指,在馬車上敲了兩下。

他突然應下了要求就足夠她意外了,他給的人手更令她吃驚。

“總鏢頭……”她蹙眉看著他。

“世道變了,京城呆不長了,”許凡明抬頭看看天,“我也想換個地方了。”

陳錦君笑了笑:“我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也不可能帶著那麽多人去雍州。”

“到時候可還要麻煩東家多多照顧。”

“一定。”

許凡明把陳錦君送上馬車,立刻回去敲響了召集人手的大鼓。

“鏢頭為什麽突然改主意了。”看著許凡明閉著眼躺在搖椅上,眉心因為皺眉擠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鏢師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凡明突然睜開了眼:“玄鳳令。”

“玄鳳令早就傳聞被人毀了。”

“我親眼所見。”

鏢師瞬間理解為什麽許凡明看了一眼陳錦君香囊之後這幅模樣了,當年江湖第一大派青紅會被西太後下令清剿,上供了許多奇珍異寶給西太後祝壽才得以保全,雖然免不了分散各地避避風頭,但還是被削弱了不少。

關於那批奇珍異寶的來曆,青紅會隻說是掏空了家底,但卻同時在全會上下通知見玄鳳令如見開山祖師爺,恐怕這玄風令的主人就是當年救了半個江湖的神秘人。

“鏢頭,周家太爺求見。”門口的表示通傳。

許凡明揉了揉眉心,一臉陰沉地前去見周家老爺子。

“聽說陳家少東家來找你保鏢了?”周老太爺慢悠悠地刮著茶碗。

“老爺子無需明知故問,我太平山莊與陳家多年來往了,有這種護鏢的事情,自然是要來找我。”

因為周家這些年越來越沒落,還總在走鏢的時候刁難鏢師,見慣了大場麵的許凡明覺得他就是錢少事多,最難照顧的那一類東家。

“如果老夫沒猜錯,這一次保的應該是她出嫁的單行鏢。”周老太爺笑得陰惻惻的,滿臉的算計。

“不好意思,我們不透露主顧的隱私。”許凡明表示無可奉告。

周老太爺也不著急,又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做筆交易吧。”

“一百零八抬嫁妝,裏麵有陳家這麽多年一大半的家產,你可知道?”

看著周老太爺狡詐的臉,許凡明就知道這老東西在打陳錦君嫁妝的主意,他一陣反胃,臉色已經黑了大半:“周老板,一行有一行的規矩。”

周老太爺才沒有聽他說什麽,繼續講著自己的規劃:“您讓您的鏢師給我周家放水,陳家財產咱們五五分成。”

“周老板!”許凡明一雙三角眼死死盯著他,語氣裏滿是厭惡和警告。

“那可是皇商陳家的家產,”周老太爺繼續**,“隻這一次,就可保你我子孫後代衣食無憂了。”

許凡明握緊拳頭,手背上暴起了青筋,慢慢地問他:“周老板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要知道,你這太平山莊那麽多鏢師,跟著你奔波勞碌一輩子,可能都比不上陳家一抬嫁妝來得多。”周老太爺麵部表情猙獰可怖,豎起一根手指,明晃晃地要戳到許凡明臉上。

許凡明額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的表情愈發的陰狠。

刷的一下,周老太爺這根手指就和他的手掌分家了。

許凡明左手把匕首插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周老爺子,眼瞼因為憤怒充血變紅,顯得原本就不友善的三角眼更加凶狠。

周老太爺捂著手指:“你這是傷害主顧!我看以後誰家還會在你太平山莊做生意!”

許凡明直接領著他衣領,兩個人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周老太爺瑟縮了一下,許凡明一字一句惡狠狠地對他說:“主顧?你也配在我麵前說這兩個字?”

說完扔開手裏的周老太爺,又給了他一巴掌,直接把這富態的周老爺甩在了地上。

“扔出去。”

許凡明輕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周老爺子,就像是看著一條死狗。

且不說這老東西的提議違背了江湖道義,更是侮辱了他們太平山莊各位鏢師這麽多年打下來的口碑。

再者說,陳家東家手裏有著玄鳳令,盡管目前看來她並不知道玄鳳令的作用,但這並不影響江湖中人對她的尊敬。

至於周家?

反正他們都要離開京城了,那他也不介意送給這老不死的一份大禮。

他躺回搖椅,繼續閉上眼,隻不過唇角細碎的胡茬隨著他咬牙的動作輕微抖動暴露了他此刻的殺心。

眼看從太平山莊沒有辦法套得陳錦君的嫁妝,周老太爺捂著右手上麵包紮傷口纏繞的紗布,眼珠一轉,把主意打到了三房陳三叔頭上。

“來人,去請陳家三房房頭茶館一聚。”他語氣間滿是興奮,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拿到陳家家產坐上京城第一富商那把交椅的模樣。

陳家三叔來得不情不願,明明陳錦君已經要離開京城,自己就是陳家家主,這老頭子還找自己幹什麽。

“呦,家主來了。”周老太爺拿捏住了他的心理,第一句話就捧到了他心坎上。

但他表麵上還是要先推辭一下:“您可別折煞我了,這八字沒一撇呢,讓旁人聽到難免笑掉大牙。”

“你可知你那個侄女,嫁妝帶走了陳家近七成家產?”

周老太爺誇張地說,而實際上陳錦君並沒有帶走全部的京城地契,為了從陳家三叔這裏謀取利益,他故意誇大了很多。

“她是不打算給其他人留活路?”陳三叔眯起眼睛。

周老太爺心底帶上幾分不屑,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估計這所謂三房房頭連陳家賬簿都沒有看過,還妄想當家主?

但是也好,這樣的人守不住陳家家產,隻能眼睜睜地看自己拿走陳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