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7章

此問一出,驚訝的豈會隻有江少卿呢?

宋楚不明所以地望向顧淮揚,企圖在那嚴肅認真的表情中探尋些什麽,這男人一向玩世不恭,越是一本正經,越有名堂。直覺告訴她,顧淮揚正在謀劃著什麽?而且,貌似她還是那個被坑的對象。

看著她蹙眉隱隱不耐的表情,顧淮揚唇角揚起舒心的笑。這才對嘛,30出頭的女人總擺出一副看破紅塵,萬事皆無所謂的態度多無聊,人生嘛就該該笑時笑,該哭是掉眼淚。

玩味地欣賞了一番宋楚的表情,顧淮揚將視線轉到那僵硬得像塊石頭一樣的男人身上,故意遺憾地問,“江先生沒興趣嗎?”

重逢帶來的衝擊慢慢緩和,宋楚冷靜的理智也漸漸歸位,她先遞給顧淮揚一個別添亂的表情,再轉頭對兒子說,“不去必勝客了,言言要是想吃披薩,媽媽給你做。”

宋拙言固執地搖了搖頭,一雙小手圈住顧淮揚,有些任性地拒絕,“不要,我要去吃焗蝸牛、烤雞翅,還有炸蝦球。”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堆,盡揀店裏沒的食物,誠心讓宋楚無法拒絕。

顧淮揚把小鬼頭的心思看在眼裏,寵溺地親了親他的臉,“好好,言言想吃什麽,就去吃什麽。”說完騰出一隻手來牽宋楚,笑道,“走吧,兒子難得提要求,你別掃興。”

手背被碰到時,宋楚下意識望向大堂中央,看見江少卿死死盯住她的手,竟沒來由一陣心虛。可幾秒過後又心生不忿,她有什麽好心虛的,他倆早離婚了,她愛跟誰牽手是她的自由,用得著顧慮他的感受嗎?想到這兒,宋楚一發狠,用力回握住顧淮揚的手。

她比顧淮揚矮幾公分,這往下一使勁,竟把顧淮揚扯得一晃,再看她一副不甘示弱的挑釁表情,顧淮揚不禁失笑。

他早知道,這丫頭不是沒性子,而是沒遇到那個讓她使性子的人。既然她難得顯露真性情,那他自然要配合到底,氣死某個不懂得珍惜的人。

顧淮揚捉住她的手得寸進尺地環上自己的腰,然後轉過頭對江少卿微微一笑,“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剛才聽我兒子說不小心撞到了你,本想請你吃飯道歉的,不過……”他滿臉幸福地望了望宋楚和言言,用酸得掉牙的語氣說道,“還是改天吧,晚上我們一家三口想單獨聚聚。”

說完,不等江少卿有反應便一手抱著言言,一手固定住宋楚放置在腰間的手,吹著口哨離開。

望著相攜離去的“一家三口”,江少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幹嘔。他從未覺得如此痛苦,喉嚨像被人緊掐住,五髒六腑擰結成了一團,心如刀割。

宋拙言小朋友原本想借吃飯時,用顧叔叔刺激一下爸爸,也讓媽媽和他有更多相處機會。可現在顧淮揚明顯是要把江少卿撇下,這似乎超出他的計劃。他想跟顧淮揚打耳語,可又怕媽媽聽見,急得他隻能扭著腦袋頻頻回顧。

單手抱著他本就挺吃力,他再這麽扭來扭去,顧淮揚有些吃不消,忙放開宋楚的手,從兜裏掏出車鑰匙,“你去把車開過來。”

看宋楚走開,他才拍了一下宋拙言的屁股,打趣道,“慌什麽?你爸跑不了。”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爸爸?”言言驚訝地望著顧淮揚,不明白他怎麽也知道江少卿是自己父親。

“那你怎麽知道的呢?”顧淮揚不答反問,從剛才宋楚的反應和小家夥故意撮合的表現來看,宋楚應該沒有告訴過兒子有關父親的事情。

言言咬著下唇,小小的眉頭微微挑起,好像在想一件特別重要的事,過了半晌,他才抬起頭,輕聲說,“我告訴你,但你不可以媽媽。”

顧淮揚點點頭,伸出小手指,“行,我不說,咱們來打勾勾。”

言言瞟了眼他纖長的小拇指,話裏有掩飾不住的嫌棄,“切,女生才信打勾勾!”

汗!想表現下童真的某人被紅果果地打擊得隻想捧胸吐血。

不過,打擊歸打擊,在宋拙言小朋友眼裏,顧淮揚還是值得信任的。他清了清嗓子,說出原委,“是高爺爺告訴我的。”

師傅?顧淮揚一驚,繼而微怒。老頭子也太不厚道了,當初他把宋楚交給自己照顧時特別嚴肅認真地吩咐,“如果她不想說,就別問她過去的事兒。”

這怎麽一轉頭就把所有事兒全兜給一個小屁孩?

言言自然看不出他複雜的心思,繼續說道,“高爺爺說我爸爸叫江少卿,還給我看爸爸的照片。”

“那他有沒有說你爸為什麽不和你們一起?”顧淮揚好奇地問。

宋拙言無奈地歎了口氣,“高爺爺說,爸爸做錯了事讓媽媽傷心了,所以媽媽就不理他了。”

他頓了頓,有些生氣地說,“我猜他肯定犯了很大很大的錯,媽媽才那麽久都不理他的。”

他記憶裏,媽媽最生氣的一次就是他跟著街頭的小龍偷偷跑去水庫玩,結果掉水裏差點被淹死。那次,媽媽氣得哭了,還足足三天沒跟他說話,最後是高爺爺教他畫了一張道歉的畫,媽媽才哭著原諒了他。他把媽媽氣成那樣也隻被罰三天,爸爸跟他們分開5年,想必錯誤一定很大很大。

顧淮揚讚同地點頭,附和道,“對,一定罪不可贖”

小家夥已經學過不少成語,雖然這個詞沒聽過,不過根據字麵意思理解後,歪著脖子問,“罪不可贖是不可以原諒的意思嗎?”

顧淮揚頷首,故意逗他,“對呀,你媽不會原諒你老爸。”

言言下巴一揚,駁得斬釘截鐵,“不會的,我媽媽才沒那麽小氣呢,再說還有我呢!”

“哦?是嗎?你打算……”

顧淮揚的問題被背後傳來的尖叫打斷,“啊,救命啊!救命啊!”

他回過頭,瞪著驚慌失措的郭拉拉,不滿地低吼,“大呼小叫做什麽?”

郭拉拉捂著胸口指了指店內,斷斷續續地說,“那個、那個,你們快去看看,那個客人、他、他吐血了。”

剛剛把車開過來的宋楚把這話一字不漏聽到耳裏,心髒一抽,腳下頓失分寸,車子轟地撞上正前方的石墩。強大的衝擊力把她重重彈回椅背,後腦勺甩到頭枕上,疼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響。

隱約間,她聽到兒子驚慌的呼喊,剛想扭頭去看,就被顧淮揚清冷的聲音喝住,“不要亂動。”

顧淮揚打開車門,完成熄火、拉手刹等一係列動作,再解開她的安全帶,雙手固定住她的頭,“有沒有哪裏痛?”

“沒有,就是頭有點暈。”宋楚有氣無力地回答。

顧淮揚穿過她的頭發,一邊在腦袋上摁,一邊問,“那有沒有覺得惡心想吐?”

“沒有。”宋楚頓了頓,緩道“就剛才暈得厲害,現在好像好點了。”

顧淮揚摸遍她的腦袋,又捧著她的下巴轉了轉脖子,確定並無大礙後才長長舒口氣,“應該沒事,不過保險起見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

一旁屏氣凝神的宋拙言聽到媽媽沒事後,哇地哭出聲來。他擠到車前,猛撲進宋楚的懷裏,一聲又一聲地喊,“媽媽,媽媽……”

“言言不哭,媽媽沒事了。”宋楚摟住小小的身子哄道。

看他還是窩在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宋楚心裏跟針紮似的。這孩子不知隨了誰的性格,自小就比同齡的小朋友成熟,遇事總是淡定的樣子,甚少會出現驚慌大哭的行為。可再小大人終究還是個孩子,她剛才一定把他嚇壞了。

把孩子摟得更緊,宋楚用下巴在那柔軟的頭發上輕輕蹭,“都是媽媽不好,嚇到了言言,媽媽給言言道歉好不好?”

聽到這裏,宋拙言才從母親的懷裏抬起小腦袋,抽噎道,“媽媽,言言不生氣,可是你不要丟下言言。”

宋楚一愣,繼而明白兒子所謂的“丟下”是指什麽。過年前,幼兒班裏有個女生父親患惡性腫瘤過世了,女孩回學校後總哭著說“爸爸丟下我和媽媽走了。”別的小朋友對這話似懂非懂,可心智早熟的宋拙言卻明白,其實“丟下”和“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是同一個意思,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傻孩子,媽媽怎麽舍得丟下你。”宋楚紅著眼眶,眼淚一滴滴滑入兒子的發。

顧淮揚在一旁看得唏噓,悻悻別開頭,看到杵在門口的郭拉拉時才想起那句直接導致宋楚撞車的話。

他掃了一眼沉浸在母愛裏的宋楚,決定先不驚動她,徑自大步朝店裏走去。

處於雙重震驚中的郭拉拉像個呆子手足無措地杵在店門口。直到顧淮揚一陣風似的從身邊卷過,她才從呆愣中回神,看了看暫時沒事的宋楚,再瞅了瞅店門,最後一咬牙跟著顧淮揚進了屋子。

進門後才發現,剛剛還捂著肚子大口吐血的帥哥已倒在地上,整個人像隻蝦子般蜷縮成一團,雙眼緊閉,比紙還白的臉上全是痛苦。

看著地上那攤血水,郭拉拉無助地攪著手指,腦子裏正胡亂想著萬一他要是死了該怎麽辦,顧淮揚氣急的聲音就像一道驚雷,劃破了午後的靜謐,格外刺耳,“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叫救護車……”

雙更真的更不動,腦袋好疼啊。

我這兩天忙翻了,昨晚寫文到快12點,中午又被拉著搞辦公室衛生也沒休息,腦子裏一團漿糊,壓根轉不動

讓我睡一覺吧

睡醒了再起來寫,你們不要等,寫好了自然會發上來。

555,話說,人家昨天說的是“爭取”今天雙更,你們不約而同把“爭取”兩字都自動屏蔽了,現在都不敢看評論和微博,滿滿的都是催我雙更的啊,亞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