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

第 21 章

謝弦怨他爹,臨死前為何隻囑咐他照顧無雙和遂安,為何不告訴他,遂安和無雙是他的親弟弟妹妹?

如果他一早得知,他就不會陷進去,就不會這麽痛苦。

謝弦情願自己不是爹娘的親生兒子。

小時,他問過他爹,他到底是不是他娘親生的,為何別人的娘都那麽慈愛,而他娘卻總是看仇人一樣看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弄死他。

謝謙總是輕歎了一聲,道:“這話別給你娘聽到,她十月懷胎生你下來不易,別傷她的心。”

謝弦是謝秦氏親生的,卻不是謝謙的兒子,這就是謝謙臨終前沒有告訴他無雙和遂安是謝家子的原因。

因為,他根本不擔心謝弦會愛上自己的女兒。

謝弦的身世連曹皇後也不知道。

謝弦的身世,是謝家的恥辱與痛苦,是謝謙死也不想說出來的事。

謝秦氏名雪珂,謝弦長大後,容顏肖娘,可想而知秦雪珂當年的美貌。

秦雪珂是謝謙母親一個很遠很遠的遠房表妹的女兒,爹娘在她年僅三歲時先後亡故,叔伯嬸娘不願撫養她,推來推去,秦雪珂饑一餐飽一餐,吃了上頓沒下頓捱著。

秦雪珂五歲時,有人想起,她娘還有牽藤帶蔓的一個相府夫人親戚,於是忙不迭把秦雪珂送到相府。

謝夫人慈愛心善,看著被折磨得麵黃肌瘦的小雪珂連連落淚。

相府也不差一張嘴,於是秦雪珂在相府住了下來。

因爹娘雙亡後那段時間的非人遭遇,小雪珂敏感而乖巧,溫順懂禮,吃穿不挑,對謝夫人很孝順。

謝夫人很疼她,當親生女兒看待,謝謙性情溫和,比雪珂大了一歲,處得也很好。

慢慢長大後,謝夫人流露出要讓雪珂做媳婦的想法。

雪珂自然願意,盡管過了十年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生活,她還是一直害怕被謝家送回本家。

謝謙卻不願意,他隻把雪珂當妹妹。

他經常到太傅府行走,思及未來妻子時,他想的是曹太傅的女兒曹淑儀。

曹淑儀比他小了六歲,雖風情未露,然玲瓏慧黠,像朵解語花一樣惹人喜愛。

淑儀還那麽小,謝謙無法將自己的心事告訴爺娘。他科舉得中進入朝堂後,謝夫人鄭重地提出,要他和雪珂成親。

“娘,我隻把雪珂當妹妹。”謝謙咬著牙堅決不肯成親。

“雪珂有什麽不好,你……”謝夫人氣惱不已。

其實,她一再逼謝謙娶雪珂,正是看出謝謙喜歡曹淑儀。

曹淑儀是內定的太子妃,兒子這不是不要命嗎?

謝夫人絞盡腦汁要掇合兒子和雪珂,斷了兒子的非份之想。

謝夫人想出一個主意,她讓雪珂假裝回鄉祭爹娘,護送的家丁在出京後把馬車扔在道旁,然後跑回來求救,道半路遇上賊人,然後她命謝謙前去救人。

演這一出不是要讓謝謙救美,而是要色-誘謝謙。

在府裏色-誘,謝夫人怕謝謙顧慮太多沒敢越禮。

謝謙趕去時,馬車裏的雪珂會是隻著抹胸褻褲,給繩子五花大綁著,綁出極之誘-惑的姿態。

雪珂害怕被送回本家,渴望長久留在謝家,猶豫不多時便答應謝夫人的提議。

謝夫人讓家丁事先演練過,推算準時辰,這一日便按計劃執行。

謝夫人算得很好,獨沒把意外情況算上,因怕引起兒子疑心,她甚至沒派人在馬車周圍守著。

謝謙得知雪珂遇險,要趕去救人時,路上碰到曹府的家人到醫館抓藥。

曹淑儀這日在池邊玩耍,不慎跌進水池裏,嗆了水,暈迷未醒。

雪珂在謝謙的心中,是完全無法和曹淑儀相比的,聽說曹淑儀暈迷不醒,謝謙形神俱碎,急匆匆便往曹府趕。

謝謙守著暈迷不醒的曹淑儀不停叫著,小心地喂藥,半個時辰後,曹淑儀醒了過來,謝謙方憶起,雪珂還等著他去救。

謝謙去得太遲了。

孤零零的一輛馬車停在路邊,許久沒有動靜,有人過去揭開車簾查看。

繩子把雪珂的雙峰推綁得飽滿水潤像兩個水蜜桃,更要命的是,她的雙手被拉張開綁在車廂裏側兩頭車柱,雙腿被大拉開綁到馬車廂外麵兩側柱子。

謝夫人為了引得兒子血脈賁張化身禽-獸,雪珂的褻衣和抹胸用的是用薄如蟬翼的絹紗專門縫製的,來人看到的雪珂,其實跟沒穿衣裳差不多,比沒穿還誘人。

謝謙趕到時,作惡之人已走了,雪珂雙目赤紅已流不出淚水,堵住嘴的抹胸快被她咬碎。

謝謙揭起車簾看到雪珂的慘狀那一刻,一匕首狠插-進自己的大腿。

如果可以選擇,他情願自己一死替雪珂免了這淒慘的遭遇。

雪珂很美,肌膚如玉般潔白嫩滑,纖細的腰肢圓潤的山峰,纖美的線條讓人驚歎。

此時,那美好潔白的身體遍布點點咬痕和大塊大塊的瘀青,更讓人觸目驚心的她腿縫的濁液和點點猩紅。

謝謙脫下外袍,輕輕地包住雪珂的身體。

謝謙把雪珂抱回府,抱進自己的房間。

他親自給一言不發眼如死灰的雪珂清洗抹拭身體,親自喂她吃飯,夜裏,抱著她睡覺,寸步不離。

謝夫人過來探問時,他低聲道:“娘,兒子不是人,兒子……兒子強要了雪珂,娘你幫我們籌辦婚事吧。”

雪珂趁著謝謙離開的時候割過腕,上吊過,謝謙守得緊,終是沒死成。

一個多月後,雪珂身上的傷全消了,身體卻反而更糟了,不拘吃什麽都一直吐,謝夫人聽說後,欣喜若狂,請了太醫來給雪珂診治。

喜脈!不出謝夫人所料,雪珂有了身孕。

“珂兒,別傷心了,男人嘛急色了些粗魯了些,你就原諒謙兒吧。”謝夫人笑著開解雪珂。

螻蟻尚且偷生,死過幾遭沒有死成,雪珂求生的意念漸強,在她遭強bao三個月後,她和謝謙成親了。

謝謙是個君子,直到去世,他都沒對誰透露過一句謝弦的真實身世。

謝夫人是帶著滿足離開人世的,她不會料到,她千方百計想讓兒子斷了與曹淑儀的緣份,卻不但害了兒子,害了雪珂,也害了曹淑儀,更讓自己的孫子遂安無法認祖歸宗。

謝謙最終沒了斷他與曹淑儀的情意,未曾沒有雪珂的責任。

帶著負疚與補償的心理與秦雪珂成親後,謝謙是決心與曹淑儀一刀兩斷的。

那時,曹淑儀尚年糼,雖然謙哥哥不停叫著,也很依戀他,卻還隻是朦朧的喜歡,隻要謝謙能克製住,要斷也不難。

秦雪珂原來性情溫順和柔,遭巨創後,她變得神經質,經常竭嘶底裏砸東西哭鬧,謝謙怕她失了母親歡心,竭盡全力幫她隱瞞著,這使得秦雪珂更加變本加厲。

謝弦出生後,謝謙待他一如親子,秦雪珂的脾氣和心情緩緩有了好轉,隻是,夫妻兩個卻還沒做成真夫妻。

謝謙本不愛雪珂,婚後為了盡責任,是打算與她圓房的,可雪珂因受過重創,對夫妻之事恐懼不已,謝謙體貼溫和,也不勉強,兩個同床同房,卻從未曾發生過夫妻之事。

謝弦三歲時,謝夫人去世,臨死前拉著雪珂的手,滿足地謝雪珂幫她生了個好孫子。

秦雪珂被謝夫人的話刺-激得幾乎發瘋。

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是謝夫人收留了她,疼愛她關心她,給了她錦衣玉食,給了她母愛,她卻生了個野種冒充謝家的孩子。

秦雪珂把滿心的愧疚和怨恨發泄在謝弦身上,她辱罵責打謝弦,藤條皮鞭抽打在謝弦身上,毫不心疼。

謝謙看不過去,開始還勸說,秦雪珂更感內疚,更瘋狂地折磨謝弦出氣。

謝謙看出她的想法,不敢再勸,隻能在事後讓下人到藥店抓藥拿藥膏給謝弦治傷。

謝家的下人有一次在路上遇到曹淑儀,忍不住央曹淑儀:“曹小姐,你能不能把我家少爺接去你家住一些日子……”

曹淑儀那時年十四歲,聽說自己可親可敬的謙哥哥的兒子被虐待折磨,當即殺到謝府。

這時,距謝謙上一次見她,已隔了四年。

一邊是凶悍的不曾愛過的妻子,一邊是豆蔻初開溫柔似水深刻在腦子裏喜歡的人,謝謙的心亂了。

秦雪珂一毒打謝弦,謝家的下人看不過就偷跑去告訴曹淑儀,曹淑儀便過來,柔聲安撫謝弦,勸秦雪珂疼兒子。

謝謙不想與曹淑儀相見的,卻頻頻見到。

曹淑儀對他兒時隻是朦朧的喜歡,目睹他麵對妻子的無理取鬧蠻橫刁悍百般忍讓時,心中不由得又同情又敬重,憐與敬漸漸變成了愛,那愛越來越重,終至到了忍不住的境地。

謝家門風嚴謹,謝謙潔身自愛,與秦雪珂成親前沒有與女人好過,成親後沒與她做過夫妻之事,亦沒有納妾室收通房,正值壯年卻一忍再忍,當那一晚,曹淑儀把他灌醉後緊緊地抱住他時,他迷迷糊糊裏終是沒有忍住。

楚楚一怔!為他的動作,更為他話中的那個“吃醋”!

“誰吃醋?”她惱羞成怒。

江少卿把頭埋在她頸窩裏,佯裝嗅了嗅後揶揄,“那怎麽這麽大的酸味?”

被戳中心思,宋楚尷尬得說不出話,隻紅著耳朵,訕訕地說,“懶得理你。”可剛說完,脖子上就傳來一陣鈍疼。

她不敢置信地扭過頭,齜牙咧嘴地吼道,“你瘋了,幹嘛咬我?”

“因為開心。”他清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楚楚,我很高興你會在乎。”

宋楚不想與他糾纏這個問題,繃著脖子嗔怨,“疼死了。”

“很疼嗎?”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灼熱滑進她的發,“那我給你親親。”話落,微涼的唇開始慢條斯理地磨著剛才被咬的地方,他吻得很輕很柔,就像在膜拜最珍貴的寶貝。

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爆發並迅速傳達到四肢百骸,不是疼,不是癢,卻比兩者更折磨人,逼得她幾乎要嗚-咽出聲,嬌小的身軀冷不丁打了個顫。

“冷?”感覺到她的異樣,江少卿替她緊了緊圍巾,提議,“要不,我們上去吧?”

宋楚嗯了一聲,把腦袋垂得更低。天寒地凍,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冷,甚至還有隱隱的燥熱。

宋楚完全能下地走路已是一個多月後,望著日曆上的數字,她不禁感慨時光如梭,哎,他們的五月之期一晃就少了一月。

這些日子他們朝夕相處,她對江少卿的感覺也越來越奇怪,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每一次心底都會有微微的悸動,而他一日日的寵溺深情也讓她的心越來越熱。他仿佛在她的胸口放了個銅爐,慢慢溫暖了冰封的心。

這些天,她經常在醒來時發現自己縮在他懷中,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習慣。

習慣?驚覺到這點時,宋楚著實被嚇了一跳。她似乎真的已經漸漸習慣有他的日子,開始學會依賴和眷念,可這感覺又好像跟從前不同,不是小妹妹對兄長的依戀,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個人時,她無數次問自己這種感覺是否代表已經原諒江少卿,但答案依舊不肯定。

她答應試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麽試?而從頭開始,又應該從哪裏開始?瞥了眼日曆本,宋楚忽然有些恐慌,如果5個月後她依舊放不下,那江少卿會怎麽做?是繼續試下去,還是絕望放棄?一想到他會放棄,她的心就像被蜇了一下,狠狠刺痛。

江少卿步出書房,就看見站在客廳裏對著日曆本蹙眉的宋楚。他疾步走上前,關切地問,“怎麽了不舒服?”

宋楚抿唇搖搖頭,隨意找了個借口,“沒有,隻是有點累。”

“那還傻站著?”江少卿帶著幾分責備說,“傷筋動骨100天,你以為能走了就沒事兒了?”

“可我都快呆煩了。”宋楚抱怨道。

江少卿眉頭輕挑,虛摟住她的腰,遲疑試探,“要不,晚上我們回爸媽家裏?”其實她傷後,父母就一直要求把她帶回去療養,可他舍不得這難得的二人時光,寧願把公司事物緩一緩也要守著她。

目前看來,效果很不錯。雖然她沒說,可他知道她的心在慢慢軟化。她沒有像從前那樣仇視他,也不會排斥他對她的好,對他的親昵舉動反應也越來越自然,不再明顯抗拒和掙紮,甚至有時候還會弱弱的回應,這對他而言已是最大欣慰。

將她翻轉過身,江少卿親了親她的額頭,“爺爺奶奶一直掛念你的傷,他們怕我沒把你照顧好。”

“那你告訴他們我快被你養成肥豬了。”宋楚嘟著嘴說。

江少卿失笑,一雙大手不規矩地在她腰和小腹上遊弋,調侃道,“是胖了點,不過……”

他咬住她的耳垂,邪邪地說,“胖點摸起來更舒服。”

宋楚的臉嘭地爆紅,咬著唇,半天才負氣地問,“不是要回家嗎?還不走?”

江少卿也不再逗她,隻在她側臉上啄了一下,“我去關電腦,你去換衣服吧。”

宋楚換下家居服,套上羊絨衫,伸手去抓呢大衣時,江少卿不容抗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穿羽絨服。”

“都在車上,又不冷。”她執意將大衣取下來,準備讓出衣帽間給他,卻在擦身過時被他抓住手臂。

“乖,傷了骨頭要做好保暖。”

他的語氣柔了幾分,像是在哄不聽話的小孩子,這讓宋楚十分不爽,故意跟他唱反調,“我一直都不乖。”

江少卿被駁得無言,無底的黑眸靜靜凝視著一臉得意的小女人,下一瞬間,他伸出手,勾住她的頭,狠狠穩住她的唇。

宋楚被吻得措手不及,眼睛瞪大半天才想起要掙紮,小手猛捶他的胸口。隻是,早已習慣他撫觸的身子,卻因為他的氣息、他吻她的方式,逐漸逐漸的酥軟無力。

好不容易,當他終於鬆開她時,她滿腔的怒火老早全都煙消雲散,隻能巴巴地望著他,氣喘籲籲的質問,“你、幹嘛?”

江少卿挑眉,拇指撫過她被吻得微腫的紅唇,“懲罰你不乖。”

“你……”宋楚滿臉通紅,張著嘴卻不知該怎麽接下文。

瞧她一副啞口無言的模樣,江少卿嘴角一勾,低首蜻蜓點水的又偷了她一個吻,大手輕捏著她的下巴,霸道又無恥地宣布,“記住,以後不乖都這麽罰你。”

宋楚還沒回神,江少卿已轉身進入衣帽間,拿出羽絨服遞給她,也不吱聲,隻把手指隨意地搭在那性感的唇瓣上,暗示他會言到必行,那邪魅的眼神說不出的誘人。

隻消一個眼,宋楚便覺得心跳比剛才接吻時還要快。她抿了抿唇,一把奪過羽絨服,倉惶逃離衣帽間,留下他悶悶的笑聲在後麵。

衝到廚房灌下一大杯涼水,宋楚才抑製住渾身狂亂的燥熱。放好杯子出來就看見從樓梯上緩步而下的江少卿,今天的他穿得十分休閑,卡其色襯衫外套著藏青色的圓領羊絨衫,麻色大衣隨意地搭在手腕上,眉眼英俊帥氣。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是個俊雅非凡的男人,讀書期間,那張斯文和善的臉,和嘴角的溫柔微笑不知揉碎多少女人的心。

她兀自望得出神,江少卿已走到她身邊,勾起唇角,綻放出一朵無聲的笑,“是不是覺得我很帥,所以看呆了。”

宋楚回神,遞給他一記白眼,“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那這次見到了?”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宋楚深深吸口氣,決定不再理會他。這男人真是一天天刷新無恥耍賴的下限,她怎麽早沒發現他還有這麽痞性十足的一麵呢?

幸好江少卿算識趣,不會一再糾纏,莞爾一笑後就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到車上時他才給母親打電話,“媽,我們今天回來吃飯。”

“好啊。”蘇木清爽快應諾,可過了會兒又小心地確認,“楚楚也來吧?”

“來啊。”江少卿黑眸異常溫和地睨了一眼宋楚,繼續交待,“她刀疤還在長新肉,不能吃生冷的,叫陳姨給她煮點湯吧。”

“好好、那我叫陳姨趕快去買點菜,晚上我給你燒最愛吃的土豆牛腩。”見這對孩子有和好跡象,蘇木清心情也格外愉悅。掛了電話,她立即吩咐陳姨去買菜,又上樓換衣服親自下廚。

在外麵散步回來的江奶奶進屋發現媳婦在廚房忙活,不由好奇,“你今天怎麽想到做飯。”

“少卿和楚楚回來吃飯。”蘇木清打著雞蛋說。

“楚楚也來?”江奶奶驚訝的問。

“是呀。”蘇木清笑著說,“少卿還叫我給她熬點湯。”

“那可真難得。”老太太感慨道,“這可是他們第一次主動說回來吃飯,那咱得好好準備下。”

老太太說著也加入了做飯陣營,兩人正忙活著,蘇木清忽然呀了一聲,自言自語,“應該把韻武也叫回來吃飯。”說罷,擦了擦手出屋給老公打電話。

江少卿一邊開車,一邊往她這邊瞟,宋楚被看得發慌,不由抱怨,“你幹嘛呢?專心開車。”

“楚楚,你是不是緊張?”江少卿遲疑地問。

“緊張?我幹嘛緊張?”宋楚輕笑,“又不是不認識,我緊張什麽勁?”

“也是。”江少卿佯裝了然地頷首,心裏沒說出的話卻是,“你要是不緊張怎麽一直在摸手指?”從小到大,但凡她做錯事或者緊張時就會習慣性地摸自己的食指。不過既然她不肯承認,他也不再追問,趁著等紅綠燈的檔口,他將王若琳的唱片放進CD機,沙啞低沉的嗓音傾斜而出。

緩慢的音樂節奏讓宋楚的緊張的情緒緩和下來。剛才她嘴硬不肯承認,其實當車子開出小區,當她意識到這是自己跟江少卿第一次和和美美的家後,她就開始局促不安,大有一副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江少卿見她垂著頭柳眉微蹙,暗暗歎氣,巧妙轉移話題,“這CD音質如何?”

“很好啊。”宋楚隨口答完,驀地又想起問他,“我一直以為你隻聽古典音樂,沒想到你還喜歡聽爵士”。

“因為你喜歡聽。”他雲淡風輕的說。

“我?”宋楚詫異。

“對呀。”江少卿側眸望她,“我記得你在MSN簽名上提過喜歡她的歌。”

他的答案讓她更驚訝,“你有我的MSN?”

江少卿但笑不語。心念,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車到大院,江少卿將車停好,鎖好車門繞到她那邊,一握上她的手就笑了。這丫頭就是嘴硬,還說不緊張,這手心裏全是汗。不過他也不點穿,隻牽著她的手往院子走。可沒走幾步就被她從後麵拉住。

江少卿轉過身,噙著笑看她,“怎麽了?”

“那個……”她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該怎麽叫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