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暈倒在懷
“孔先生,她應該是發燒了,你來瞧瞧。”
祁玦親自開了口,孔慈心中雖無比震驚與疑惑,但還是壓下這些情緒,過去把脈。
切脈的時候,剛將晏明珠的手翻過來,手背上綁著的繃帶鬆開,白布滑落,露出了手背上猙獰的牙齒印。
祁玦猛地想起自己在昏迷之時,似乎咬了什麽東西。
“飛雲,她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不等飛雲回答,飛雨這小嘴就已經迫不及待巴拉阿拉一股腦全吐了出來:“這是殿下您咬的啊!當時晏姑娘要給殿下您縫合傷口,見殿下您疼得咬自己,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那一口咬的,屬下看著都覺得疼,但這姑娘跟沒知覺似的,愣是一聲不吭,而且還單手操作,縫合好了您胸口的傷處呢!”
聽到這話,祁玦看著晏明珠的眸光深邃了幾分。
這時,孔慈突然將晏明珠的流袖往上挽了幾分,赫然映入眼簾的,是手臂上遍布的斑駁傷痕。
有深有淺,有舊傷,也有新傷,斑駁交錯,光是看著就叫人觸目驚心。
她一個官家貴女,平昌伯爵府嫡女,勇義侯府嫡親外孫女,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傷痕?
祁玦蹙了下雋眉,“這些傷是如何來的?”
孔慈回道:“看傷痕,大多是人為,像是拳打腳踢留下的。”
飛雨一看到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竟然被傷成這個樣子,憤憤然地說道:“用腳猜都知道,定然是裴家人幹的!”
祁玦微側首,“裴家?”
飛雨馬上跟祁玦講述他今日在勇義侯府聽到的事情,“是晏姑娘親口說的,她與裴家庶長子裴卓然和離了。
而且殿下您猜怎麽著,晏姑娘她竟然在離開裴府的時候,把裴卓然的子孫根給斷了,現在看來,真是斷得好啊,這種對女人動手,禽獸不如的渣男,我呸!”
與裴卓然和離,還斷了裴卓然的子孫根?倒是個與眾不同的剛烈女子。
祁玦想起今日在街市上,裴家人追捕晏明珠的畫麵。
裴家庶子被一個女人給斷了子孫根,這事兒若是傳揚了出去,那他們裴家的臉都丟完了。
所以如果當時,晏明珠真的被裴渡欽給抓了回去,等待她的,定然是地獄般的折磨!
看著床榻上,女子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麵容,她帶有紅色胎記的那半邊臉剛好隱沒在黑暗之中,露出的另外半邊臉,娟秀如月,是個不可否認的美人胚子。
想到她一言一行的生活靈動,不知為何,祁玦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這樣的女子,不該毀在裴家。
“殿下,這姑娘是風寒入體,再加上憂思過重,身上舊傷新傷本就沒好全,這才會病來如山倒,能撐到現在,意識力著實是強。”
祁玦點了下頭,“她的病,就勞煩先生了。”
說著,祁玦側首吩咐飛雨:“去庫房裏取兩瓶舒痕膏,再把她的婢女叫進來。”
流香一瞧見自家姑娘昏迷不醒的模樣,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飛雨對女人哭毫無抵抗力,手忙腳亂地把舒痕膏遞過去,“這是頂好的治傷疤的藥膏,給你家姑娘塗上,她身上的傷痕很快就會都沒了,別……別哭了啊!”
流香連連道謝。
飛雨內心的八卦之魂在燃燒,湊過去問:“你家姑娘身上的傷,是被裴家人打的?”
提起這個,流香恨得咬牙切齒,“裴家就沒一個好東西,欺我家姑娘在裴府孤立無援,尤其是裴卓然和裴凝荷那對狗兄妹!”
裴凝荷是裴家庶女,排行老三,是裴卓然的親妹妹,之前仗著自己是晏明珠小姑子的身份,肆意欺辱晏明珠。
流香憤憤然的,把平昌伯爵府偷梁換柱,讓晏明珠替二女兒晏青蓮嫁給裴卓然,還有晏明珠這半年來在裴府遭的罪,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聽得飛雨也跟著一起罵:“平昌伯堂堂一伯爵,竟如此無恥,還有裴家那幫人,真不是東西,我呸!”
“好不容易姑娘與裴卓然那個渣男和離了,可勇義侯府卷入通敵罪,若是真被定罪,姑娘身為侯府嫡親外孫女,怕是也跑不了了,我家姑娘的命怎麽這麽苦呀!”
飛雨見她哭得傷心,想要安慰,但又不知安慰什麽。
畢竟勇義侯府一事牽涉甚大,可不是他一個小小侍衛能說得上話的。
晏明珠在屋內上藥,祁玦一個男子自然不方便在場,便出了屋站在廊角。
“殿下,我為您號下脈,看看您體內的毒如何了。”
祁玦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手,孔慈一把脈,眼中無比震驚,“殿下體內的毒……弱了不少,這是怎麽一回事?”
“是晏明珠給本王解的毒,她說隻需三日,便能排除本王身上的餘毒。”
孔慈非常吃驚,“那位晏姑娘竟然能解得了落雁沙?我幾方查詢,才查到殿下體內的毒,是來自於七星宗,還抓了宗內的一個堂主逼問解藥,可此人卻說落雁沙無藥可解,連七星宗本宗的人都說沒法解的毒,這晏姑娘是如何能解的?”
七星宗是江湖上製毒的第一大門派,晏明珠一個閨閣姑娘,深居帝都,如何會與七星宗牽扯上關係?
祁玦微微眯了眯鳳眸,“那個堂主,先生帶回來了?仔細審審,晏明珠和這七星宗,究竟有沒有什麽關係。”
孔慈拱手,“是,殿下。”
治傷寒的藥煎好了,流香剛接過玉碗,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遭了,都這麽晚了,姑娘答應過老夫人,會在天黑之前回侯府的,可姑娘眼下這情況,怕是醒不了,這可怎麽辦……”
如果晏明珠一整晚都沒回去,元老夫人怕是會以為她出什麽事情了,元老夫人本就病著,可受不得刺激。
“你先回侯府,與元老夫人說明情況,你家姑娘,便暫且留在王府,等她醒了,本王會差人護送她回去。”
祁玦聽到了流香的話,說話間便推門走了進來。
流香趕忙起身行禮,看看還昏迷不醒的晏明珠,一臉糾結不定。
飛雨最受不了婆婆媽媽,張口就道:“你擔心個啥,我家殿下萬年鐵樹不開花,是不可能瞧得上你家姑娘,更何況你家姑娘還嫁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