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是一巴掌

老天既然讓她回來了,她就絕對不會讓自己和家人再次重蹈覆轍,掉到鄭家這個深坑穀底裏!

馮豔紅絲毫不理會周圍人遞給她的同情目光,她不需要同情,上輩子的自己也不值得同情。

她和鄭國慶不是自由戀愛,他們的結合是雙方母親撮合的。

她家看上了鄭家早早成了萬元戶,看上了他家的城裏戶口,還在城裏給鄭國慶新添置了樓房,而且鄭國慶現在還是鐵路上的正式工。

而鄭家呢?則是認為她勤快能幹又漂亮,往後會是個操持家務的好一把好手兒。

當然也不光是這些,兩家還有另外一層淵源,鄭國慶的繼母苗桂芝,和她媽媽白繡是坐的同一趟火車進了西北到了銀城,就這樣兩個從川省來的兩個年輕姑娘結下了深刻友誼。

後來她親生父親,因為工傷意外身故,婆家嫌棄白繡生的是個女孩,又是外地人,私吞了賠償款之後,把她們母女二人掃地出門。

在那個年代,一個外地女人,帶著個還沒有斷奶的孩子,沒有工作沒有錢,哪裏能活得下去?

苗桂芝在那個時候伸出了援手,無疑是對她們母女有救命之恩,後來又在苗桂芝的介紹下,她媽媽白繡帶著她嫁給了現在的繼父馮泰周。

她也不太清楚當時母親勸說她嫁到鄭家去,有沒有報恩的想法,但她當時應該是被這個深深影響著的。

她原本以為她嫁給鄭國慶,他們會是恩愛有加的一對,可事實上呢?

鄭家的那些所謂優渥條件,除了是城市戶口以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就連他們結婚的婚房都是跟人借的,給她那五百的彩禮錢還是借的,結婚第四天他們就灰溜溜地從那新房裏灰溜溜地搬回了鄭家。

鄭家大概是早就捏準了她的性子,就算因為麵子也不會把事情鬧大,嗬嗬~

要說她上輩子傻也是真的傻,鄭家合起夥兒來哄騙她,她還真就信了。

鄭國慶對她也真的還算是熱乎過一陣子,她也就下定決心要好好過日子了。

可後來到了離婚她才知道,結婚十年,鄭國慶從來就沒跟張美麗斷過!

用她起早貪黑辛苦賺來的錢,給張美麗買房、買車、買黃金,兩人甚至還有個兒子,一家三口別提過得有多幸福了!

而她呢?

家破人亡,一輩子無兒無女,被鄭家掃地出門,落得百病纏身,孤獨死去......

上輩子她的無知、她的貪慕虛榮才會一步步的進了鄭家的圈套,又因為自己的不甘心和認不清現實,才會一步步地把自己推向深淵。

不過好在她從深淵裏爬出來了......

推開衛生院厚重嵌著玻璃的木門,快步走到陽光之下,刺眼陽光瞬間撒在她的身上,一股暖意迎麵而來。

“馮豔紅,你給我回來!”

鄭國慶也跟著衝了出來,滿臉憤然捏住了馮豔紅的一隻胳膊。

“把話說清楚,咱們結婚的事情是兩家定好了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要不是我爸和我那好後媽,你以為我會想娶你?!”

他自然看到了馮豔紅剛才眼神裏的輕蔑和嘲諷,正是因為她剛才的那些話,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議論。

這女人,心黑手辣,除了有一副好樣貌以外,還是有什麽?

那脾氣比驢還臭,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搶手貨嗎?

“你爸媽不是也極力想促成這門婚事嗎?想攀高枝,還敢跟我在這裏裝清高,我看你......”

馮豔紅十分厭惡地擰起了眉,這就惱羞成怒了?看樣子他的忍耐力也不怎麽樣。

她奮力一把甩開鄭國慶的手,嘴角眼裏流露出的嘲諷更加明顯。

“就你這樣的?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還高枝呢?自己照照鏡子,歪脖枯枝裏能不能數上你一個?老娘才不稀罕!”

要不是腦子還暈,她真是想抓花他的那張臉!

馮豔紅朝著那處用紅磚蓋的旱廁快步走去,走到門前又愣了愣,她有十幾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廁所了,但有什麽辦法,人有三急也隻能忍上一忍了。

鄭國慶被從廁所出來的女同誌攔在了門外“你這小同誌怎麽回事?女廁所是能亂闖的嗎?”

馮豔紅出來的時候,鄭國慶就站在不遠處,正叼著一支煙吞雲吐霧,她根本無心理會他,繞遠了幾步,離他遠遠的。

要不是她現在體力不濟,她一定會把他打出衛生院。

“哎!馮豔紅你這女人怎麽就一點情麵都不講?你們姐弟要是再繼續這麽鬧,你信不信我......”

“啪!”馮豔紅不耐煩的反手又是一個巴掌,響亮的打在他的側臉上,那張臉瞬間出現了五隻手指印。

“信你什麽?你還想打我一頓不成?”

馮豔紅故意揚高了聲音,還特意環顧了一下四周。

“好呀,你打!反正這裏有人證,我不介意把你也送進派出所,跟你那個好同事去團聚!”

馮豔紅冰冷狠厲的目光讓捂著臉的鄭國慶,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這女人的眼神怎麽會這麽可怕,甚至比他們車段主任,那個老女人的目光還可怕!

她從今天醒來之後,對他的態度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說起這樁婚事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就算不是百依百順,那也是溫順聽話的。

今天怎麽又突然變回了那副呲牙咧嘴要吃人的模樣了?

“現在,立馬讓開路,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他哪裏會知道,在現在的馮豔紅眼裏,他早就不是那個帶著城裏人光環的帥小夥兒了,而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冤家對頭!

經過這麽一趟的折騰,馮豔紅雙腿早就發了軟,脊背上甚至還附上了一層虛汗。

見鄭國慶還目瞪口呆地想不明白所以然,她趕緊快步往病房走去。

她知道那男人不是個能有擔當的,向來都是敢做不敢認的,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耍耍嘴皮子還行,真讓他做出些什麽事情,恐怕他沒那個膽子。

說起來他這人,也是奇了怪,本就是一副慫人樣兒,膽子也小得可憐,怎麽就悄悄摸摸地養了張美麗那麽久?

不!他膽子一點兒也不小,跟她離婚,讓她淨身出戶的時候他可是很勇敢,很蠻橫的。

那一家人的奇葩程度,一般人難以想象,她得趕緊想辦法說服老媽跟這一家人斷絕了關係才行。

“姐,你怎麽不好好待在病房裏?我找你好半天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馮豔紅的眼眶瞬間紅潤,眼淚差點兒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