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一場盛大婚禮

“淼淼,淼淼,你別激動。”張金蘭急忙壓住林淼,怒吼著嗬斥道,“我不同意,小賀,你把我們淼淼當什麽了?當初是你非要跟淼淼在一起,現在又要另娶林殊,婚姻不是兒戲!”

賀君閑的臉色突然沉冷,聲色也仿佛夾著寒霜,“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今天到林家,為的是提親。”

“提親?”林淼喃喃著這個詞,頹然癱在了病**。

賀君閑是她的男朋友,林殊算什麽東西,她憑什麽搶走賀君閑?

“看看,你們把淼淼欺負成什麽樣?”張金蘭咬牙切齒,指著林殊詰問,“你這狐狸精,我們家供你吃供你穿,你就這麽回報林家的?”

要是以前,林殊一定會竭力解釋,自己絕對沒有這種壞心思。

可是眼下,她安撫好自己心緒,腳底竄起的是一陣涼意,林淼不像是裝的,很可能是賀君閑沒有跟林淼商量過,就獨自施行了娶她,生子,為林淼提供臍帶血的計劃!

對張金蘭的話罔若未聞,男人長腿生風地向著林殊走了過去,“林殊,你願意麽?嫁給我?”

他高大的身影在林殊麵前形成強烈的壓迫感,死亡的畫麵一遍遍在腦海裏回放。

林殊強迫自己冷靜,現在的她不會再傻傻地羊入虎口!

可是,現在揭穿他們的陰謀,根本毫無證據,也對他們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林殊,你要是敢答應,就從家裏滾出去!”

張金蘭威脅著,林淼淚水簌簌落,帶著哭腔的聲音央求,“小妹,我求求你,不要搶走君閑,我什麽都沒有,隨時都可能死掉,放過君閑,好不好?”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哪怕是女人都於心不忍。

但在林殊這裏不管用,她先前還在猶豫,聽林淼這麽說,隱晦地笑了笑,抬頭望著賀君閑。

這個和自己同住一個屋簷下兩年的男人,俊逸的臉無可挑剔,思忖少傾後她淡淡開了口,“好啊,能嫁給賀先生,我榮幸之至?”

她不信賀君閑是真心想娶她,根據上輩子的經驗,她茶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再次補充道,“娶我很簡單,聘禮就省了,但是我要昭告全世界,要盛大的婚禮,要最美的婚紗,怎樣?”

賀君閑不苟言笑,薄唇微啟,回了個“好”字。

話音落下,林淼徹底抓狂,掄起病**的枕頭向著林殊砸來,“林殊!你敢嫁,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就林淼骨瘦如柴,能有幾分力,雪白的枕頭呈拋物線墜落,連林殊一根頭發絲都沒能碰到。

前世跟賀君閑也就領了個結婚證,沒有宴請過任何人,婚禮的事,他一定會找借口推脫。

但是,眼見著林淼嚼穿齦齒,林殊還是挺受用的。

回頭揶揄譏諷道,“姐姐,你不是大家閨秀麽?這麽激動,拂了身份,不好吧?”

“林殊!”林淼從未這麽厭惡過林殊,比方自家養的豬,突然當家做主,這種落差誰能受得了?

“婚禮的喜酒,別忘了來喝。”林殊說完,自顧自地勾起了賀君閑的胳膊,青腫的臉擠出笑容來,“老公,你說呢?”

她分明感覺到賀君閑身形微顫,更篤定自己的猜測——他在演戲!

“走吧。”賀君閑不置是否,就要帶著她離開。

這時,林殊突然鬆開了男人的手,“我就留在林家,為什麽要走?難不成,我都是準賀太太了,他們還敢把我怎麽著!”

“你!”張金蘭氣得直翻白眼,這死丫頭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氣焰這麽囂張的?

賀君閑劍眉緊了緊,“你會受傷。”

她沒聽錯吧?鐵石心腸的賀君閑也會有擔心她的時候,隻是這擔心有幾分真?

然而,她並沒有拆穿,隱隱露出感動的表情,“放心吧,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那我送你回去。”賀君閑不由分說,牽著林殊就走。

“君閑!”

“賀君閑!”

身後的病房裏,林淼歇斯底裏地喊著,賀君閑頭也不回,林殊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掩藏得真好。

為了救林淼,隱忍,冷漠!

坐進副駕,林殊看了眼駕車的男人,他流暢的下頜線,挺拔的鼻梁弧度,一張臉完全長在了她審美點上。

最重要的是,十年前的鎮江村,這個人給她許過承諾。

隻不過,記得的唯有她而已!

她要報仇,賀君閑給她的傷害,悉數償還!

路途,兩個人沒有多餘的一句話,獨處時根本就像是陌生人。

抵達林家別墅前,男人率先下了車,繞到副駕拉開車門。

林殊愣了愣,他們結婚的日子裏,他除了在自己身上發泄欲望之外,連笑容都吝嗇,這次倒是做戲做到底!

“謝謝。”

生澀地道謝,她下了車,賀君閑跟著她送到了門口,“有什麽危險聯係我,別一個人扛,他們不值得你付出,懂麽?”

林殊腳步又是一頓,心底泛起暖意,又迅速地被她壓下。

不是有前車之鑒,說不定她又淪陷了呢!

“知道啦,回見。”

鼻尖微酸,她走進林家的院子,莫名想到了她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沒好好看一看,沒等到她長大喊自己一聲媽媽。

還好時光倒流,她不必一出生就遭受非人的痛苦!

她沒注意到,守在院門口的男人眸光複雜,目送著她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調轉腳步離去。

呆在臥房裏,林殊取下了牆上掛著的粉色吉他。

這把吉他,已經老舊,布滿裂痕,母親還活著的時候寶貝得不得了,哪怕家裏吃不上飯,也舍不得賣掉。

母親年輕的時候在酒吧裏混口飯吃,遇到林振豪,懷孕後被拋棄,死在了那個偏院小鎮的醫院裏…

“媽,女兒想你。”

她抱著吉他蜷縮在**,像個無助的孩子,她有重生的機會,母親呢…

不知不覺,她睡了過去,再醒來,天色已暗沉。

“你個孽種!誰給你的膽子敢回家,豆芽菜上天也是菜,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造反,不想活了!”

林殊坐起身揉著惺忪睡眼,就聽門外張金蘭的謾罵,伴隨著鑰匙悉悉索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