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肯服軟

季清禾攥著被單的手,擰成一個團。

疼痛讓她格外的清醒,她凝眉抽氣。

“今日這苦,也算是對你的警告。”

“是,我要謝謝你們!”她咬牙憤恨。

“要是這點皮肉之苦,能打消你離婚的念頭,季家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薄雲熙的聲音幽幽傳入她的耳中,卻愈發激起她的惱恨。

“今天這九十多道鞭子,拜你們所賜!”

薄雲熙冷哼,指腹沾上藥膏,也沒了方才的輕柔。

“嘶……”她咬住下唇,手指攥著床單,眉頭皺得更深了。

“疼?疼就該服軟。”他手指掠過她血肉模糊的傷口,臉上的擔憂之色不著痕跡地掩去。

可倔強如她,這一步步走來,她受過的所有苦,都比這皮肉之苦讓她覺得難熬。

要是因為疼就退縮,她便不是那個季清禾。

藥膏上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張姨張羅好晚飯,上來喊兩人。

折騰了一天,她早就餓了,張姨做的飯菜她也有幾分想念,隨即強撐著從**坐起。

“把飯菜端進來吧。”薄雲熙吩咐道。

季清禾有些詫異,平日裏薄雲熙就有些潔癖,臥室裏決不允許旁人進來,更不允許飯菜,寵物進入。

倒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不必了,我可以走去餐廳。”

“才上完藥,你坐著吧!”

這男人又不知哪裏來的怒火?季清禾下意識地停下動作。

她直挺挺地坐著,稍微一動,就會扯著傷口,也罷,就這般坐著吃吧。

“下去吧。”

“別,張姨,你留下。”她生怕張姨走了,沒人幫她。

薄雲熙冷冷道:“出去。”

張姨小心地看了一眼兩人,朝季清禾投去同情的眼神,卻隻能默默退下。

薄雲熙端起一碗清粥。

剜起一勺,湊到季清禾嘴邊。

“喝!”

季清禾暗暗瞪了他一眼,還是那般的強勢。想自己拿過碗勺,可手剛抬起來,就止不住的抖。

她隻能張嘴就著吃掉,又被燙得說不出話來,臉憋得通紅,又不敢動。

活脫脫像個被綁住四肢的野蠻小貓。

她瞪了一眼薄雲熙,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想要燙死她不成?

薄雲熙擰著的眉毛不著痕跡的鬆開,心裏的怨惱也散了幾分。

“呼……”她吐了好幾口熱氣,舌頭的灼燙感也壓下去幾分。

“你故意的!”

“吃!”他又遞過來一勺。

季清禾翻了個白眼,自己吹了吹,才咽下去。

看她這般,薄雲熙反而來了幾分興致。

他又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湊到她嘴邊。

季清禾嫌棄的別過臉,“我不想吃,太膩了。”

“吃!”他命令道。

“不吃。”

最後,薄雲熙終於不耐煩了,一手抓住她的下顎,一手強塞。

季清禾終是被一口一口喂地打飽嗝了,他才放過她。

晚餐收走後,季清禾眼巴巴看著薄雲熙在她眼前晃悠。

“要不,我睡客房?”她試探道。

畢竟她現在這樣子,也挺沒用的,要是把他的床單弄髒了,又不知他會怎樣。

“季清禾,這床你睡了三年多,怎麽?跑出去幾天,就忘了自己該睡哪兒了?”他唇瓣微啟,帶著幾分不悅。

“以前我們是夫妻,睡在一起是沒錯,但現在……”

“婚還沒離,你就當自己是外人了嗎?”他再次反問。

她抬頭,對上薄雲熙刺過來的冷眼,隨即噤聲。

小心地趴回**。

薄雲熙嘴角微勾,站在床沿,開始解扣寬衣。

季清禾餘光瞥見,嘟囔道:“還真不拿我當外人。”

她眼巴巴地瞅著薄雲熙脫光了衣服,掀開被子,躺在她旁邊,小臉又往枕頭裏埋深了幾分。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但是此情此景,她怎麽都感覺怪怪的。

薄雲熙撐著頭,一雙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

季清禾感覺得一雙目光的凝視,閉上眼假裝睡熟。

忽然,一股溫熱的呼吸湊到她耳邊,隨即到了她撲扇的睫毛上。

“別裝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夾雜著煙草味襲來,弄的她肌膚一癢。

季清禾杏眼睜開,“我都這樣了,你不會還想著要折磨我吧?”

被子隻堪堪蓋到薄雲熙的腰上,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仍舊那般荷爾蒙爆棚。

他似是被勾起了興趣,“那你說說,我還會怎麽折磨你?”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杏眼圓睜,咕嚕一聲,“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我對一具鹹魚沒興趣,何況還是現在這樣,一身難聞的藥味!”

他退身躺了回去。

懸在季清禾頭頂的一把刀終於放了下來,她鬆了口氣,不由也困意襲來。

迷迷糊糊中,好似聽見薄雲熙在說話。

“季清禾,這三年,你忍氣吞聲,受盡委屈,為的到底是誰?”

四肢越發困軟,季清禾想努力聽清楚一些,卻已被拉入了混沌的夢中。

季清禾被迫臥床養了一周,薄雲熙在的時候就趁機給她上藥折磨她一番。要是他不在,張姨就幫她上藥,那溫柔的動作和薄雲熙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一個的。

薄雲熙晚上不回來,她就落得清淨。

如今心如止水,想到很快就能脫離苦海,在薄家也沒那麽難捱了。

背上剛結痂,她便準備離開。

奈何被常銘攔住了去路。

“夫人,今晚先生有個重要的宴會,希望您能陪同一道去,這是為您準備的禮服。”

常銘看了看手表,“還有一個小時。”

“我不想去。”以前宴會什麽的場合,她能不去都不去,現在更不想去。

誰知常銘難為情:“先生說了,要是您不去,離婚協議書簽字的事情就……”

季清禾恨得牙癢癢,這臭男人,是拿捏住了!他隻要不簽字,就可以一直拿這件事逼她。

“我去,但是我有條件!”

“您講。”

“我要收出場費,兩百萬。”

常銘皺眉再次為難,“您稍等,我問問先生。”

耽誤了一星期,算算銀行賬戶,她還差一千五百,才能湊夠五千萬。既然要去,那多少也要賺點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