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池徹骨也好過留在你身邊
隻是此刻眾人似乎也明白了,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子,竟然真的變了,難怪她敢提離婚。
常虹珠握緊茶杯,怒不可遏,“李先生,看來你家的女兒,真的該管教管教了!”
“今天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季墨不由分說,揚手一鞭子直接落在了季清禾身上。
季清禾吃痛,這鞭子掠過的地方,直接割破了皮膚,深入到血肉裏了。
“忤逆長輩的話,你還敢說嗎?”
季清禾直挺挺站著,“離婚,對薄雲熙,對我,都是一件好事,我不後悔。”
季墨看她還這麽倔強,咬牙,抬手又是一鞭子。
季清禾身形一晃,疼得差點站不住,額頭細碎的汗凝成一顆。
“爸!”季朗風試圖阻止。
“你還離不離了?”季墨咬牙,臉色也跟著蒼白,手心裏的汗一層又一層。
“離……”她仍是那般倔強。
可那鞭子無情,一下下的便往季清禾身上落,絲毫不念親情。
常虹珠看了都有幾分不忍,可奈何季清禾的嘴太硬,今日,借著季家的手把她收拾服貼了,未嚐不可。她按下眉頭,冷眼看著。
此時,集團內,薄雲熙正在開會,常銘慌慌張張地湊上前,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道:“先生,夫人回家了,可……”
薄雲熙眉頭一皺,竟然回來了……
“讓人好好看著她,開完會我再回去。”
常銘將季清禾此刻在薄家的情形說了一遍。
“夫人此刻,正在被鞭打。”
薄雲熙靠在椅子上的脊背一僵,神色難看極了,“誰敢打她?”
“是……季老先生。”
薄雲熙騰的站起來,抬手一揮,“散會!”
薄雲熙往薄宅趕,可再快,也要半個鍾頭。
季清禾硬是生生挨了半個小時,仍是不鬆口。
常虹珠換了好幾杯熱茶,冷眼看著季清禾後背的血一層層地淌下來,將白色的衣衫盡數踏濕,心頭的氣解了大半。
季清禾支撐不住,已跪在地上,但季墨仍是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朗風實在不忍心,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季清禾。
“爸,你要打就連著我一起打吧!”
季墨看著兩個孩子,心裏何嚐不疼。可今天他必須狠下心,為孩子,也為自己。
“你要求就求薄夫人!求你這兒不聽話的妹妹!”說完,又是一鞭子!
可……薄家哪是他們敢得罪的,今天若是不打得狠一點,清禾這孩子或許還能少受點罪。
他來,總好過被薄家欺辱。
季清禾低頭,數著這一道道的鞭子,唇角掛著一抹譏笑,憑著一口氣硬撐著。
“89……90……”她嘴角掛著虛弱的冷笑,眼皮耷拉著,額頭的細汗越來越多,但那倔強卻是一次比一次深。
突然,大門一開,涼風瞬間灌入大堂。
季清禾打了個寒戰,人也稍稍清醒,頭緩緩抬起,瞥見逆光中,健碩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常虹珠匆忙站起,“兒子,你回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季清禾通紅是血的後背,心一沉。
“夠了!”他上前,推開季朗風,一把將季清禾扶了起來。
季清禾嘴唇發白,杏眸緩慢地轉動,“93……”
薄雲熙隻覺得心口一疼,揪著他的神經,十分難受。
常虹珠連忙上前打圓場,“就是說啊,季家父親怎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看把清禾這孩子打成什麽樣兒了!”
薄雲熙低吼道:“常銘!叫醫生來!”
“是!”
薄雲熙不敢碰到季清禾的背,長臂摟著她的腰,小心地將她抱起。
季墨拿著鞭子的手仍在顫抖,他拉回季朗風,對著薄雲熙道:“雲熙啊,清禾我送回來了,罰也罰過了,你們不要再怪她了……”
“張姨,送客!”
薄雲熙周身怒氣縈繞,季清禾在他懷裏微微動了半分,都被他一個陰狠的眼神嚇了回去。
季清禾頓時湧上幾分委屈。
“放開我!”
“你再動一下,我就把你扔進外麵的寒池!”
“寒池徹骨,也好過留在薄家!”
她明明都那般虛弱了,還伶牙俐齒地在惹惱他。
要是平時,他早就將她扔去寒池裏,好讓她閉嘴!但今天……
他看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季清禾,眉頭一皺,心一沉。
暫且放過她!
薄雲熙臉色冰冷,壓住內心怒火,腳步邁得更快了幾分。
醫生來看過後,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
“夫人整片背部都爛了,沒一塊肉是好的。現在必須清洗創麵,再重新敷藥,少則一周,多則半月,才能結痂。”
“會留下疤痕嗎?”
“好好養護,應該不會。”
“把藥放下,你們都出去。”
旁人退出房間,剩下薄雲熙站在床前冷眼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季清禾趴著,橫眉冷對。
“嗬,你們使了什麽手段,讓季墨寧願打死我,也要把我送回這深宅大院!”
她惱恨他,更惱恨常虹珠。
她早想過,季家雖回不去,但好歹不會強迫她。
但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般下場,婆家呆不下去,娘家人卻拚命地將她塞回來。
“你千方百計的要逃,季家千方百計地把你送回來,你以為你還是個自由身?”他說得如此淡然,每一個字都道出了真相。
她不過是季家依附薄家的工具罷了……
她拚命忍著委屈,咬牙道:“你不要得意,我在薄家受得百般屈辱,他日都會千百倍地取回來!”
“隨你。”他冷聲回了兩個字。
薄雲熙伸手撕開季清禾的襯衫。
隨著一聲撕拉聲,季清禾隻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眼淚在眼眶裏轉了幾番才縮了回去。
薄雲熙拿起清洗的藥水,倒在她的傷口上。
“嘶!”方才忍了那般久,卻都不如這一刻,她倒吸一口涼氣,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地落下。
“別動!”他霸道地扣住她的肩頭,動作並不停,仿佛要加重對她的懲罰。
藥水仿佛要撕裂她的脊背一樣,和血水一起往下淌去。
“九十多道鞭子你都受得了,一聲沒吭,怎麽?這消毒水,就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