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孽緣

溫雨眠因為學校有考試,起得就比較早,帶過門一抬眼就見傭人從溫窈房間裏出來,手中還提著一袋東西。

“你在做什麽?”

“小小姐早上好,”傭人恭恭敬敬的站定叫人,隨後解釋道:“是在打掃衛生。”

溫雨眠揚起下巴倨傲的走了過去,垂下目光一掃而過,往常瞧見了都是沒什麽反應的,隻是如今從溫窈房間裏帶出,讓她很有興趣。

“手裏提著的是什麽?”

“是小姐房間裏的垃圾。”

聞言溫雨眠便沒什麽興致的移開目光,在傭人與她擦身而過時,又突然出聲:“等等。”

傭人不明所以,微微垂著頭,手中的袋子張開的口子大了些,使得能讓人更方便的看清裏麵的東西是何物。

溫雨眠微微眯起眼,視線裏出現一抹黑,腦中不知想到什麽。

她並未上前觸碰,而是抬了抬指尖,吩咐傭人把手裏的收納袋打開,“讓我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什麽?”

傭人不疑有她:“小小姐,是一件外套。”

“外套?”

溫雨眠頓了頓,心思流轉了幾番,命令道:“拿出來我瞧瞧。”

傭人照做,很快便將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拎了出來。

洗得幹幹淨淨的,還帶著一股洗滌液的清香,就算被扔進空無一物的垃圾桶中,那也是一塵不染的。

溫雨眠手指停了幾許,探出手上前摸了摸,提著西裝領口翻看了一下。

最後確定。

這是男人尺碼,是男人的西裝。

她摩挲著“YAN”的標簽,不覺得有異,感受到上麵的金絲柔軟,做工精細,想來價值不菲。

溫雨眠收了手,麵露冷笑。

溫窈裝得清純無害,昨晚肯定是幹了什麽不知羞恥的勾當,出門前穿的是旗袍,一身妖豔**,回來就換了衣服,手提袋中的東西估計就是放了野男人的外套,如今想銷毀證據扔了,卻是被她抓個正著。

等著吧,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她遲早會在爸爸麵前拆穿溫窈的真麵目。

溫窈對此一無所知。

她清早發了一通脾氣後又相安無事的睡了個回籠覺,下樓吃早餐時,溫學閔果然提起了昨晚她跟沈灼為的相親宴進展。

溫窈放下叉子,輕聲啟唇:“爸,我昨天——”

驀然從旁邊岔來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

“爸爸,這您就別擔心了,姐姐肯定跟那位沈少爺很談得來,昨天晚上還是他親自送姐姐回來的呢!”

溫窈剛剛張了個口,就猛地被溫雨眠出聲打斷,幹脆利落的交代了她的事情。

溫窈抬眸看去,迎上溫雨眠那張笑盈盈的臉。

對上她的視線,溫雨眠也不懼,笑容更甜美,似在說不用謝。

溫窈垂眸,扣著牛奶杯的手指稍稍收緊了些。

她知道,昨晚溫雨眠沒看見晏隨送她回來,否則也不會是這個態度,大概也隻是從傭人口中打聽出她的動靜,如今隻是拿來獻寵而已。

果然,溫學閔在聽了溫雨眠的話後,眉心舒展,看著溫窈麵上都帶著幾分滿意的笑。

“那就好,既然你跟小沈聊得來,就繼續好好的發展著,最好是快點跟他定下關係,溫沈兩家結親,我們溫家也好過一些。”

就差沒把賣女兒求財這事放在明麵上說。

溫窈麵不改色的喝了一口牛奶,之前還挺喜歡的,這時隻覺得腥得她想吐,“爸,您催我還不如催催妹妹,沈家哪裏比得上晏家,若是妹妹和那姓晏的成了,我跟沈灼為快點慢點都無關緊要。”

溫窈自然也不是傻的,她知道打蛇七寸。

如今溫家能跟晏家牽扯上關係,那都是天大的恩賜,又怎麽可能放走這樣的極品。

說起這事,溫學閔便要興師問罪了,薑淑柳並非吃素的,溫窈什麽意思她一清二楚,連忙將話題勾在自己身上,“窈窈,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跟沈少爺打好關係就行,眠眠和淮敘有我和你爸照應著,出不了什麽差錯。”

溫窈笑出聲,“是嗎,那我怎麽聽說之前在明珠餐廳,薑姨跟妹妹沒見上晏隨。”

薑淑柳和溫雨眠麵上同時一僵,沒想到溫窈會把這件事當著溫學閔的麵說出來。

溫窈仿佛沒看見她們難看的臉色似的,慢條斯理的開口:“說來也是巧,我那天也去了明珠餐廳,倒是在樓下碰見了晏隨,還以為他跟妹妹早就見過了,若不是那晚聽妹妹和薑姨聊天,還真不知他就這般放了妹妹的鴿子呢。”

頓了幾秒,她慵懶的掀起眼皮,從麵前三人麵色各異的臉上劃過,又接著替他們不滿道:“真是,還說什麽紳士風度好男人,原來就是這麽敷衍長輩的,沒素質。”

薑淑柳悄悄看了一眼旁邊怒容上臉的溫學閔,暗自叫遭,不能再放任溫窈說下去了。

“窈窈別胡說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淮敘他隻是工作忙,那天沒去過明珠餐廳,興許是你看錯人了。”

薑淑柳也是個愛麵子的人,被小輩放鴿子的事情,她自然沒跟溫學閔提起過,在他麵前說的都是好話,如今被溫窈拆穿,不免心頭惴惴,又暗罵溫窈不知好歹。

溫窈倒也沒反駁,隻淡淡的勾唇笑了下,輕飄飄的腔調:“薑姨說的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

雖應承著,但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路數。

溫學閔自有思量,明顯更是偏於薑淑柳,沉著臉看著溫窈:“你也不小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自己得斟酌。”

溫窈莞爾,不卑不亢的應下:“爸您教訓得是。”

多待下去她都覺得惡心,隨便糊弄了幾口便放下餐具。

溫學閔倒是注意到了她的腿傷,不知是不是出於作為父親的最後一點人性,難得的關心道:“你腳怎麽了?”

溫窈沒回頭,腰身挺得筆直幹脆,沒讓人窺去了一絲柔弱無能,臉上沒什麽情緒,嗓音卻是溫溫柔柔的,像她披散在肩頭的發,很是慵懶:“不小心扭到了,沒什麽大礙。”

說完便離開,好在旁邊的傭人識禮數,不是白拿工資,上前扶著人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