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雙人修羅場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元帥大人也有意於我的未婚妻啊。”戚崖站在那凝視著安夏,麵上微笑著,周身卻散發著敵意,說話也隱隱在暗示嘲諷什麽,“難怪之前不讓我接近景雙呢,看不出冷漠無情的帝國元帥在感情這方麵也小心眼得很啊。”

安夏不語,至少景雙是戚崖未婚夫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他有意於景雙這點,他也難以否認。

景雙倒是眉頭一挑,很不開心。

“你原來還記得你是我的未婚夫?你跟我大姐攪合在一起的時候,怎麽就不記得了呢?”

她麵上笑得風輕雲淡,眉間夾著點薄怒,“看到我跟別人一起,這種時候你就想起來你的身份了?”

戚崖臉上笑容一僵,他的神色微不可見地一沉,緩慢踱步走到了景雙跟前,在燈光下精致帥氣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光暈,讓他神情稍顯溫柔,就如他放緩的語調一樣,輕聲:“景雙,以前是我不對,我以後會為你收斂的。”

景雙抬眸看著跟前的人,她很少跟戚崖湊這麽近,仔細看看倒是能明白他為什麽對女性有著那麽大的吸引力了,無可挑剔的容貌,即便是略微生氣,微蹙著眉頭,散發出來的壓迫力也絲毫不顯得他狼狽。

淩亂垂落下的發絲勾勒著臉頰的輪廓,薄弱光影之下,他眉間的溝壑反而讓他看上去很有複雜的韻味。

戚崖會認錯?無非就是怕景雙解除婚約罷了。

景雙懶散地搭著眸子,無視戚崖的討饒,“沒關係,你以後對我好不好都無所謂了,反正你跟大姐的事已經快鬧到人盡皆知了,往後你我互不幹擾,你愛找誰去找誰,也別妨礙我。”

戚崖微微一怔,盯著跟前的人。

她抬眸輕笑,語言懶散,連音調都比從前低了很多,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不再是滿身的純真浪漫,褪去稚嫩,用笑容將自己嚴絲合縫地偽裝了起來。

“景雙……是今天的事打擊到你了嗎?我以後不會再跟任何女人有牽扯了,我隻會在你身邊陪你。”戚崖微垂的眸子裏盛滿了溫情,羽毛一般又輕又柔。

他在退讓,他在哄景雙,試圖讓兩個人僵硬的關係得到緩解。

從前的戚崖隻要這麽拉低姿態哄人,任何女性都會立馬原諒他,尤其是單純善良的景雙。

他以為這次也會管用,可當他看向景雙時,卻發現沒那麽簡單。

景雙依舊保持著那副冷漠的笑容凝視著他,眼神冰冷傲慢,充斥著對他的不屑。

“你以為說句錯了,明天你跟大姐的事就不會公之於眾了嗎?以前你做了那樣的事,那麽以後我做同樣的事,你也沒什麽怨言吧?”

“景雙!”戚崖神情複雜,竟感覺跟前的景雙說不出來的陌生,他臉上控製不住地稍顯出薄怒,“我已經在退讓了,你還要怎樣?”

從前對皇室的人沒有怨言,天真善良,任何事都能原諒的少女,如今卻能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盯著他,傲慢不屑的眼神甚至讓他有些發顫。

“你這難道是要對我發脾氣?”景雙冷笑,她揚起頭怒視著戚崖,神情滿是高傲,“你區區一個聯邦無名星國的繼承人,也配跟我發脾氣?你這是在代表聯邦挑釁帝國嗎?!”

戚崖一怔,斂起了臉上的怒意,他張了張嘴,一時竟說不上話。

安夏大步上前來,擋在了景雙的跟前,眉眼鋒利。

“如果你要敢對帝國的公主不敬,那就代表了你們聯邦與帝國開戰的態度。”他毫不猶豫地站到了景雙身邊,對於這個渣未婚夫,安夏即便是沒說什麽,也看得出來他很不滿。

麵對跟前兩個人的敵對,戚崖有些惱火了,他明明就是來求得景雙原諒的,聊著聊著就扯到了聯邦跟帝國的局勢問題了。

“景雙,我沒有對你發脾氣,也不希望你一直這麽跟我僵持著。”戚崖神情複雜地解釋著,“我知道你也討厭這種婚約,可我們都無法改變,我現在希望以後我們能好好的度過。”

“看我心情吧。”景雙冷淡地一偏頭,絲毫不吃他這一套,現在是絕不可能原諒他的,即便他是真有歉意還是純粹來平息怒火也好,景雙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景雙……”

戚崖在景雙這裏吃癟,卻完全拿他沒辦法,隻能恨恨地將目光轉到了安夏身邊。

以前那麽單純善良的景雙不可能會不原諒他,怎麽想都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教了她什麽,而對聯邦最有敵意的就是這個帝國元帥。

對聯邦最有威脅,還想從他手裏搶走未婚妻的男人。

戚崖篤定景雙是因為安夏才不原諒自己,此刻看安夏渾身上下都不順眼。

“元帥大人,你離我的未婚妻那麽近做什麽?她始終都是跟我有婚約的人,希望你能自重。”戚崖毫不客氣地在安夏麵前示威,彰顯著自己對景雙的所有權。

在景雙麵前,他自知有愧,但安夏麵前,他可沒有。

“現在是,以後未必。”安夏眉頭微不可見地輕挑,反而刻意將景雙往後一護。

他剛剛下定決心保護脆弱的景雙,怎麽可能看著渣男把她哄回去。

安夏維護的動作讓戚崖眉頭皺得更緊,他以前雖是對景雙冷淡了點,但什麽時候還輪得到別人來護他的未婚妻了。

“這是我的未婚妻,請你離她遠點。”

“她現在不想看到的就是你,還請你自行離去。”安夏則淡然地否認了戚崖話語裏的所有權。

戚崖惱怒,“景雙回去我就走,你又有什麽理由在深夜與我的未婚妻待在這?!”

“作為元帥的本職,確認公主安全回去我自然會離開,畢竟我不是你。”

安夏總是會一臉淡然平靜的模樣用言語戳到戚崖。

戚崖薄怒卻無言辯解,隻能固執地強硬道:“你先走了,我自然也會離開。”

“你不走,我怎麽會回去?”安夏不吃那一套。

兩人對峙,一股無形的火藥味在他們之間彌漫。

深夜兩個在帝國有名的男人在花園裏為了景雙無端爭執起來,內容還極其幼稚。

景雙沉默地站在一側,已經想回去休息了。

若這兩個男人一個不是帝國元帥,一個不是聯邦的星國繼承人,兩個位置至關重要的人,她一定會調頭就走。

半夜偶然路過花園前的仆人就無意看到了這樣的畫麵,寂靜無聲的花園裏,三個無比尊貴的人站在那爭執,其中兩個最為優秀的男人居然在吵架,還包括平時最為沉默安靜的帝國元帥安夏。

仆人一怔,揉揉眼,隻當做是看錯了,帝國元帥怎麽可能跟星國繼承人為了景雙公主吵架呢。

她轉身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假裝什麽也沒看到。

“我先回去了。”景雙盯著跟前兩人,白淨的臉上浮現出少許的不耐煩,轉身就打算回去了。

剛踏出去沒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兩道腳步聲,整齊一劃地跟在她身後。

景雙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安夏跟戚崖都跟來了。

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後,一個容貌俊秀,身著華美禮服,秀氣優雅,一個內斂幹淨,單調白衫,各有不同的韻味,在月光下無聲地隨在她身後,像是安靜的護衛,優雅又有安全感。

重生前的景雙或許會很開心有人會如此在意她,可現在的景雙隻覺得他們煩人。

現在的所有關注不過是基於她還是公主的身份而已,景雙可是親生經曆過被人拋棄遺忘的星牢時光,不會再輕易將信任交給任何人。

“你們兩個要跟著我到什麽時候?”景雙忍著耐心回頭保持著微笑詢問,要不是看在這兩個男人在身份上對她興許有些幫助,她絕對不會好聲好氣地詢問,直接趕人了。

“散完步了,送你回去。”安夏依舊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樣,聲音幹淨純粹到沒有雜念。

“我作為未婚夫,把你送回去有什麽問題?”戚崖也厚著臉皮,恬不知恥,即便景雙現在抓著他把柄嘲諷,他也未必會走。

景雙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兩秒,這兩個男人要是就這麽跟了回去,恐怕明天她寢居附近的仆人都會知道這詭異奇怪的三角了。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了。

景雙懶得爭執,轉身就走了。

三人的身影無聲地穿過走廊,漸漸地離去。

花園的一角,一個身影安靜地立在那裏,她雙眸怒火中燒地凝視著景雙離去的背影,眼含嫉妒。

景伊月知道戚崖很隨性,總是四處拈花惹草,但他談吐優雅有禮,人又輕挑帥氣有魅力,很難不為他而傾倒。

她還知道戚崖對她不是真心的,即便如此,戚崖回頭去找景雙時,也依舊讓她心中憤恨嫉妒。

憑什麽,那個總是一臉傻笑的天真白癡會被兩個優秀的男人圍繞著,戚崖這個未婚夫就算了,帝國元帥那個人盡皆知的鐵塊居然也會跟她親近,她一個工具憑什麽擁有著那麽多人渴望的寵愛,而她卻分不到半點。

“景雙!你不過是個對帝國有用的道具而已。”景伊月咬牙切齒,站在陰影裏臉色陰沉,絲毫沒有平時在人前那副端莊優雅的模樣,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格外猙獰,“等你對帝國的安撫效果失效了,誰還會把你捧在手心裏!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你失去所有,落魄等死的模樣!”

大公主的怨念沉浸在夜色裏,無聲地發泄著。

而景雙就這麽被兩個男人跟著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前。

她頓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男人,麵上保持著敷衍的微笑道:“晚安?”

“晚安。”安夏淡聲點頭。

“景雙晚安。”戚崖笑眯眯地輕聲道,像是哄小貓咪一般輕柔:“做個好夢啊。”

景雙微笑著對安夏點了一下頭之後對戚崖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屋。

兩人得到的態度截然相反,彼此心情都不同,安夏看上去很愉悅,戚崖就很差。

他們冷盯了彼此一眼,各自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景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後匆匆換下了禮服,總算放鬆了些。

仆人唯唯諾諾地在門外敲了敲門,然後從門縫裏探頭:“景雙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沒有,出去吧。”景雙擺手,對方識趣地離開了。

仆人能在她回來之後就及時出現在門口,一定一直在等著,那也代表著她絕對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景雙洗漱過後,將身體沉沉地壓進了床褥之中,散去周身的疲憊。

一身白裙長發淩亂的她栽在柔軟的床褥之中,像是精致脆弱的人偶一般倒在那裏。

景雙側過頭,目光望向窗外。

今天跟安夏接觸,第一次發現用笑臉迎人,不斷地揣測著別人的想法意圖竟是如此累的一件事。

她偶爾會很羨慕從前那個什麽都不知道又天真的自己,但那個景雙的末路隻有死在星牢裏,而她想活著。

戚崖雖個性風流,但地位在聯邦是絕對有占比的,聯邦眾星國之中,唯有戚崖的星國最有發言權,與她有著婚約,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讓景雙在帝國處於無可撼動的地位上。

安夏更不用說,帝國最強的元帥,這個難以揣摩的男人不知為何對她也有些想法,興趣遠比景雙想的還要深,所以十分好撩。

興許這兩個男人能夠讓她在帝國穩固地位,就先隨便敷衍著打發打發吧。

比起這兩個男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呢。

景雙疲憊地在腦海裏整理著自己的計劃,緩緩地入睡。

隔天一早,景雙就被窗外吵鬧的交流聲吵醒,今天的仆人們一大清早便聚集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什麽,嘰嘰喳喳個不停。

景雙皺眉,從**爬了起來,隔著窗戶往下看去。

不少仆人聚集在一起查看著各自的通訊儀小聲地嘀咕著什麽,嬉笑地討論八卦著。

看來父親已經如他說的那樣,讓景伊月的事已經傳遍了帝國上下啊。

景雙微勾唇角,心情舒暢地轉頭拿起了自己的通訊儀,上麵每天都會更新著星際各個星球的資訊以及變動。

而今天一點開,最先躍入眼簾的不是她所想的關於大公主景伊月的事,而是關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