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就是演戲麽?誰不會?
景安如臨大赦,拿著藥方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卻被叫住了。
景安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公子還有何吩咐?”
“蘇若琅說她前幾日遭人暗算,中了毒。你讓人去查查,究竟是誰所為。”秦墨卿總覺得,蘇若琅並沒有他看到的那麽簡單。
她若當真隻是獵戶之女,還是個傻女,又如何能引來殺身之禍?
她身上,必定藏著什麽秘密。
秦墨卿原本想的是,隻要她於自己而言不是威脅,也就不去管。
但現在,他的心底卻泛了漣漪。
權當是自己可憐她吧。
“是。屬下這就去查。”景安倒是沒想到,蘇若琅竟中了毒,看她整日活蹦亂跳的,根本就瞧不出半點中毒的跡象。
有誰會害她呢?
廂房。
先前將蘇若琅帶去溫泉的丫鬟翠雲此時正跪在她的腳邊求饒。
“你說,是因為你愛慕公子,想要用這樣的法子讓他厭棄我,將我趕出去,所以才會如此?”
蘇若琅自是不相信她的說辭。
她若是當真愛慕秦墨卿,眼中又怎會沒有半點嫉妒?
反而心虛到渾身發顫。
很明顯她是被人指使,這會兒也是被威脅必須要背下這黑鍋。
“奴婢知錯了,還請夫人恕罪!”翠雲重重地磕了幾個頭,額頭都磕破了。
“我還沒過門,夫人二字還是不必了。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須守口如瓶,不管誰問起都不能透露半分,否則……”
蘇若琅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翠雲連連答應,轉身連滾帶爬地離開。
看到房間裏的燈光熄滅,她才提著燈走向回廊,一路走到西廂。
並未注意到身後有人跟隨。
“蘇若琅並未責罰奴婢,隻是告誡奴婢不要將事情說出去。”翠雲一麵說著,一麵輕輕為秦衍頌捶肩。
“那癩蛤蟆的手段還真是不一般,虧得小爺我沒有揭發她,不然定然會被她倒打一耙,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被我哥訓成什麽樣子!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原形畢露!”
秦衍頌恨得牙癢癢。
門外的人聽到“癩蛤蟆”三個字,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秦墨卿這個表弟第一日見她就要往她的**放蛇,第二日便想著用這樣下作的方式來陷害她,隻是因為覺得她配不上秦墨卿?
雖說不是什麽壞人,但這樣的方式未免太過惡劣,看來先前給他的懲罰不夠,還得再教訓他一下才是。
第二日一早,趁著秦衍頌出門,蘇若琅偷偷溜到他的房間,在他的枕頭上撒了一點藥粉。
她才從房裏出來,就撞見了景安。
還好她一臉鎮靜,隻說自己不熟悉這別苑的環境,不小心走錯了。
景安也沒有懷疑,將自己才抓來的藥拿給她。
足足一個時辰,蘇若琅才將藥膏做好。
她原本想讓人拿給秦墨卿,可找了半天沒發現一個能幫她跑腿的人,隻得自己親自去了。
讓她意外的是,秦墨卿並不在房中。
“蘇姑娘!蘇姑娘!不好啦,你快去看看吧!”翠雲咋咋呼呼地跑到她身邊,大口喘著氣。
“發生了何事?”蘇若琅隻當是秦衍頌又想了什麽法子來對付她。
卻聽翠雲道:“你……你娘,在門口大吵大鬧,說……說你爹重病,你不肯出錢為他醫治,現在你爹都快病死了,說你是不孝女!”
蘇耕快要病死了?
這樣的謊話陳氏也說得出口?
“蘇姑娘,快去看看吧!可千萬別驚動了老夫人!”翠雲這話聽似好心,可她臉上分明掛著笑意,看樣子是巴不得能驚動了老夫人。
蘇若琅不用想也能知道陳氏在門口鬧成了什麽樣。
為了銀子,她可不會顧及什麽顏麵。
果然,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那調子拖得老長的哭聲,比尖叫雞還刺耳。
看熱鬧的下人見蘇若琅前來,主動讓出一條路。
陳氏看到她,立刻裝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抓著她的手用乞求的聲音說道:“若琅,我知你攀上高枝,不想再見到我們,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連你爹病了也不管啊,你可知道下,他日日夜夜都在喊你的名字,你縱然不肯出銀子,也該回去看看他才是!”
“我離開的時候,爹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重病?”蘇若琅一臉的擔憂,眸中隱隱有淚光,聲音還有幾分顫抖。
不就是演戲麽?誰不會?
陳氏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演技驚得一怔,差點不會接話了。
還好她老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若琅,你不是因為你爹重病,擔心他會將病氣傳染給你,才不顧禮數非要搬到這裏來的嗎?”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聽到這話,當即指責起蘇若琅來。
她似是全然聽不到那些難聽的指責,隻淡淡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我爹這病至少有十來日了?”
陳氏沒懂她問這話的用意,想都沒想就回道:“是啊,你爹已經病了十來日,眼看著就要咽氣了,你不出銀子也不去看他,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說罷,她還抹起了眼淚。
“我怎麽記得,我爹前兩日還獵了一頭鹿到集市上賣?那鹿茸可是賣了個好價錢呢!”那日光是鹿茸就賣了十來兩銀子,足夠陳氏過一陣子好日子了。
沒想到她心中還是放不下她的嫁妝。
陳氏麵色一變。
她怎麽忘了這茬,前兩日蘇耕才出現在鎮上,她卻說蘇耕已經重病十來日,這謊言不是一下就被拆穿了嗎?
“那還不是你爹見家中已經無米下鍋,才拖著重病的身子去打獵,那日他一回來,就倒在**再沒有起來過。蘇若琅,你良心何在啊?”
陳氏裝出一副沉痛的樣子來,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而後開始了鬼哭狼嚎。
“沒想到,蘇姑娘竟然是這樣的人,真真是讓那個人覺著惡心。”有這樣的熱鬧,秦衍頌自然得來湊一湊。
他搖著扇子,一臉鄙夷地看著蘇若琅。
原以為,她此刻應該很驚慌,或是無地自容,但她卻是一臉的淡然,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與她並沒有關係。
就在這時,一輛板車被推到了門口,板車上麵如死灰的人,赫然是蘇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