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並非太監

傅青淮眼角泛紅,方要說話卻見衛作然食指豎在唇邊,頓時意會。

下意識端起茶杯喝茶。

“叫你們久等了。”

沒幾息的功夫,春熙急切的腳步聲跟笑語便傳來。

衛作然看傅青淮一眼,微笑同春熙道:“傅大人眼疾犯了,你還是命船家朝岸上開吧。”

春熙一愣,立馬看向傅青淮,“眼疾?”

果然是紅了眼睛。

“哎呀,我、我這就去。”

她走後,傅青淮心裏還有幾分愧疚,看向衛作然道:“就你會騙人。”

“往後,騙了天下人也不會騙你。”

上了岸,衛作然便溫柔對春熙道:“你先回府吧,我帶傅大人去求醫。”

“我也去!”

“你去也幫不上忙,還是回去吧。”

春熙不敢惹他生氣,好不容易才換來他溫柔以待的。

“那、那好吧,我在家煲了湯等你。”

春熙走後,傅青淮跟衛作然乘上馬車。

傅青淮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

傅青淮歎了口氣,擔憂道:“我見春熙是真心愛你。”

“關我什麽事?”

衛作然反問,又道:“她愛不愛我,我都沒必要給她回應,既然她是被貴妃賜婚,占了我夫人的位置就已經夠了。

“難道你希望我也愛她?我給不了她愛,全都給你了。”

“隻是……你們二人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衛作然聞言,將傅青淮擁進懷中,“我早告訴過你,道德底線太高,做人會很痛苦,你想想要害你我的人,哪個是正人君子了?”

傅青淮心知他說得對,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

“要說名正言順,那也是跟你,你我成婚在前,我也隻跟你圓了房。”

聽見這話,傅青淮滿是苦的心,絲絲泛起了甜,可她同樣有疑問在身。

“你為何假扮太監這麽多年?”

衛作然垂下眼眸,溫柔凝視她,“我會告訴你的——一切塵埃落定以後。”

“什麽是塵埃落定?”

“醒掌天下權,醉臥——”衛作然伸手挑起傅青淮的臉,輕笑吻上去,一吻結束才悠悠開口,“美人膝。”

衛作然輕飄飄的口吻,卻讓傅青淮汗毛倒立,“你要造反?”

“我快三十年的身份都是太監,造反有什麽意思,留給後人罵嗎?我要複仇。”

傅青淮越來越懵了,“複仇?你跟皇家有仇?”

“好了青淮,”衛作然伸出手指,輕輕按在她唇上,“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已經說得太多了,可是知道得越多,越困擾,我希望你能堅定地站在我身邊,不被困擾。”

衛作然說得確實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

傅青淮糾結再三還是道:“裕王來找我了,他跟宇文郢已經聯合,說是要造反,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

衛作然殺機畢現,“他什麽時候來找你的?”

傅青淮便將自己心灰意冷時被梁煦歸按倒的事說了。

衛作然緊握了拳,“你再等等,等我解決了西廠以後,梁煦歸難逃一死!”

“可你要怎麽解決?”傅青淮輕咬下唇,“我是不是妨礙你了?”

衛作然替她擋了多少災她不清楚,但是他的變化是直觀可見的。

這都是因為她。

當話說開,她也無法再欺騙自己。

“我承認你的出現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變數,但無論如何,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手,隻是接下來你我要麵臨的東西太多,我隻求你信我,我會掃清一切障礙。”

“為了你,為了我們。”

傅青淮主動握住衛作然的手,“我信你,那宇文郢怎麽辦?”

“他啊,”衛作然微笑,“本來就是要當皇帝的。”

傅青淮微愣,“可是、可是明明太子才會是明君。”

“你現在可以是太子黨,但我希望你不要對他有任何擁護之心,這最終會讓你難過,而我不想讓你難過。”

傅青淮皺眉,已經猜測到幾分。

“你的複仇到底是什麽?”

“我說了,你會攔我嗎?”

傅青淮怔怔看他,“我……隻希望天下太平,黎民安居樂業。”

“宇文郢上位,我一樣能做到。”

“為何是他?”

“我沒有更多選擇。”

前世,確實是宇文郢上位,而衛作然權傾天下。

看來他為這個計劃已經部署多年,而自己確實是變數,畢竟前世沒出現過西廠……

衛作然為她付出良多。

傅青淮深深換氣,“我可以不再追問,但是你要跟我保證,你不會殺了太子。”

短暫的沉默後,衛作然伸手捧上傅青淮的臉,“為了你,我不殺他。”

“也為了魏嬰。”

衛作然笑了,“他們的感情我不摻和,你最好也別。”

“我還沒那麽多管閑事,隻是我想,她動情了,我不想她以後會難過。”

衛作然鬆開手,大喇喇靠在軟枕上,手卻牽著傅青淮沒放,“你放心,她可比你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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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傅青淮馬上去找了甄氏。

“母親,大姐夫尚有一線生機,隻是卻不好先跟大姐說,免得落空以後叫她更難過。”

甄氏急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聽見傅青淮這話,立馬問:“你去做了什麽?能幫便幫,不能千萬別把自己牽連進去!”

“母親放心,這話是二叔說的,我也、我也問過衛作然了。”

甄氏愣住,“你跟他……”

傅青淮有幾分愧疚,“母親說的話我都懂,隻是他跟我說與賜婚那女子沒有半分感情……如今隻是隱忍不發,終有一日會結束了這表麵婚姻。”

甄氏遲遲不語。

“母親?”

傅青淮麵向甄氏,罕見地不安起來。

“若他再騙你呢?”

“他不會騙我了,他同我說了自己的秘密,況且、況且他——”傅青淮深呼吸,“母親,我接下來說得話,你一定要藏好了,誰也不許說。”

甄氏敏銳道:“他如何?”

“我跟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也並非太監。”

甄氏倒抽一口冷氣,“這——天呐!”

她伸手抓住傅青淮,“青淮,你們倆——”

一個女扮男裝,一個偽裝太監。

居然還能相愛,這不是命定的緣分是什麽?

可是太驚世駭俗了。

“他之前那般對我,定然有苦衷,往後我不能再猜疑他了;他為我付出了太多,步步朝我走近,我又怎麽能退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