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想想我大姐跟成湫

鄭勇笑嗬嗬道:“好啊。”

這玩意兒本來就是送的。

白來的東西,鄭勇也沒覺得珍貴。

傅青淮便叫停了歌舞,二女前來。

“這凍龍腦你們分食了吧。”

二女對視一眼,紅衣女忙道:“這是貴重食物,奴家低賤,吃不得!”

傅青淮淺笑,“我說吃得就吃得,這是慰勞你們的。”

她雖然是笑著,可是言語卻暗含威嚴,給二女極強壓迫感。

“怎麽,還要我親自動手替你們分好?”

這話一出,兩人一人拿起一個勺子,笑著吃起來。

都沒經過咀嚼,二女緊忙咽下,便齊聲謝恩。

鄭勇想到什麽便說什麽了。

“這不是好東西嗎,你們怎麽還吃得這麽不情願?”

“奴家沒有不情願。”

黃衣女緊跟上,“奴家也沒——嘔。”

鄭勇愕然,“你這是、你這是……”

傅青淮冷笑,“這凍龍腦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叫你惡心成這樣?”

紅衣女無法,連忙道:“這是猴腦,我們奴婢身子賤,實在是吃不慣這樣的好東西,還望貴客恕罪。”

“既然是猴腦,因何稱龍腦!”

傅青淮氣得發抖,她幾乎已經從這黃衣女的反應上確定了,這就是嬰兒腦!

沒想到這星霜閣暗地裏居然拿嬰兒的軀體做這等惡事!

兩女被傅青淮這一反應給驚得直接跪下了,磕頭道:“貴人息怒,貴人息怒!菜名也不是我們能定下的,但求您千萬別跟楚媽媽說,不然、不然我們免不了一頓毒打!”

鄭勇暗中咂舌,本以為傅青淮是個溫潤玉如的謙謙君子,沒料脾氣卻這般大,怪不得她剛硬之名傳遍朝廷……

“出去,不叫你們不許進來伺候!”

二女慌忙跑了。

鄭勇便開口,“兄弟,為了兩個妓子不值當生氣,來來來,喝酒!”

“鄭兄有所不知,我昨日抓住的女孩兒,就是星霜閣的人拐走,但隻能抓那些人,無法給幕後黑手治罪。”

鄭勇明白了,“所以你今日過來本身就帶著氣的呀!”

“實則想借著請你吃飯的機會,過來瞧瞧這邊的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望鄭兄別介意。”

“這有什麽,你花了五百兩銀子請我吃飯喝酒,我還介意,那我成什麽人了?”

傅青淮見鄭勇確實渾不在意的模樣,又見他對自己所言沒有分毫懷疑,心裏也安心下來。

兩人吃罷飯離開,楚媽媽連忙前來相送,“實在是對不住,我聽女兒們說,今兒個惹您不開心了?”

“不是她們的錯。”

傅青淮冷冷說完這句,便跟鄭勇一道離開。

楚媽媽見他們走遠,才啐了一口,“不是她們的錯是老娘的錯?拽什麽拽?老娘這裏接待的皇親國戚都不敵你會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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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星霜閣,鄭勇問過傅青淮家住何處,便笑說:“那咱們還能再同行一段路。”

傅青淮便笑著點頭應。

然眼前出現的兩個人叫她臉上笑意僵住。

鄭勇隨之看過去,樂了,“衛提督?喲,這是……弟妹吧?”

衛作然淺笑,將春熙攬住,“正是,你跟傅大人這是?”

“嗐,今兒剛跟傅大人去星霜閣吃飯。”

“是嗎,怎麽不叫上我,我跟傅大人也是好友。”

鄭勇撓撓頭,“我一個被請的,也沒想那麽多。”

傅青淮扯了扯唇角,“衛提督也不缺我這一頓飯吃,我請你或許也請不到,何必呢?”

“你不請一下試試,怎麽知道請不到呢?”

“怕是嫂子不讓你出門。”

春熙一聽這話,想起自己昨兒去星霜閣找人,便十分羞愧。

“傅大人,昨日見笑了。”

衛作然挑起春熙下巴,溫聲道:“熙兒,你不提,傅大人不會笑你的,可是你非要提起,那就別怪她了。”

傅青淮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升起冷火。

衛作然分裂嗎?

昨夜是誰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求她別追查,今日又是誰當著她的麵跟妻子卿卿我我!

“衛提督跟嫂子好興致,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不擾您二位甜蜜了。”

春熙聽罷這話羞得抬不起頭,縮在了衛作然懷裏不動。

鄭勇亦沒察覺出火藥味,也憨笑道:“那我們先走了!”

說著追上傅青淮,伸手搭在她肩膀上,二人有說有笑離去。

衛作然看著,緊咬了牙,下意識收緊了手,將春熙攬得更緊,這叫她受寵若驚。

“夫君……”

這一聲嬌嬌的呼喚,將衛作然喚得回神。

他冷漠鬆開了手,“走吧。”

春熙微愣,忙追了上去。

夫君好像隻有在他好友麵前,才會跟自己親密,該不會是私下裏不好意思,借著朋友才光明正大……

想到這裏,春熙咬牙,羞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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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之路走完,傅青淮便跟鄭勇道別,回到家,三元卻等在門內。

一見傅青淮,他忙起身,“大少爺,大姑爺來了,就在您院子裏等呢!”

“他來做什麽?”

“不知道。”

傅青淮忙加快腳步朝回走去。

門一推開,夏璋果然就在院中踱步。

“舅子!”

傅青淮見他神情慌亂,忙道:“姐夫,莫急,有何事咱們回房細說!”

夏璋“噯噯”著答應,跟著她一頭紮進書房。

門剛關上,夏璋便開口:“我拿到了梁煦歸受賄的證據!”

傅青淮心跳加速,“姐夫,細細說來!”

“……我手裏有個他跟被查出問題的戶部官員來往的受賄禮單!那些官員本來都是要上告都察院的,可是現在全都無事,梁煦歸可是首輔孫子,他怎麽能為了斂財這般包庇禍國蛀蟲?

“隻要你這把這禮單交上去,皇上派人去梁家一搜,但凡找出一個禮單上的東西,梁煦歸收受賄賂的罪名便定下了!”

傅青淮將夏璋攏在袖子裏的禮單接過來,卻發現這不是抄寫下來的。

“姐夫,你怎麽得到的?”

“偷的!一偷完,我便忙來找你,我知道你有法子!”

僅僅是個禮單,實則並不好辦。

傅青淮卻不能對夏璋直說,便隻道:“姐夫為國,一片丹心,但如今要全當不知道,就在戶部裏隨波逐流便是。”

“那這——”

“姐夫別急,我手裏有的更多,隻是一時扳不倒,隻好謀求時機,現今你在戶部一定要當心,凡事莫出頭,免得遭人先下手為強!”

夏璋皺眉,“原來你早便知道?”

“我知道的,恐怕比你發現的更多。”

夏璋深深歎氣,“隻可惜我未曾在陛下麵前露過臉,二甲也是吊車尾,不然或許我也能賭一把……”

“姐夫,他們願意如何就如何,這官場爾虞我詐,你千萬不要妄動!”

夏璋抬眼,直看向傅青淮,“青淮,你、你……”

這跟他印象裏的小舅子不一樣。

夏璋自小見慣了父親在上官麵前阿諛奉承,沒有半分讀書人氣節的模樣。

這跟他所讀的聖賢書教導不同,內心自小便對此深深厭棄。

可傅青淮卻不一樣,自打他解元成名,又青天之名遠揚,官場名聲剛強。

夏璋內心裏一向對傅青淮十分崇拜……

“姐夫,想想我大姐跟成湫,那些人你扳不倒的,以後也不要冒險了。”

夏璋有些激動,“那便不做嗎?”

“做!”

傅青淮堅定,“隻是時候不到,你要相信我,相信這世上千千萬萬如你一樣渾身碎骨全不怕的有誌之士。

“總有一天,我們會肅清這世道!”